“…”
看到張宇文衣服里的情況,周文感覺腦闊“嗡嗡”的響。
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變故。
這他瞄的都是什么家庭啊。
張宇文有女裝癖好也就算了,劉芹這個就屬于故意隱瞞了。
顧逸飛作為心理治療師,如果不能掌握這些情況的話,他又怎么能對癥下藥呢?
還有,不是說好了重度抑郁癥嘛,怎么又變成了輕度的了?
虧他之前還為張宇文扼腕嘆息了幾聲,沒想到好心當了驢肝肺。
揉揉太陽穴,轉頭瞥了眼劉芹,她的臉上和眼睛里充滿了深深的無奈和自責。
如果是之前的話,周文會把她的表情理解為愧疚,但是現在嘛,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眼看著顧逸飛還在黑張宇文講故事,周文走上前搗搗他后背。
顧逸飛轉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周文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顧逸飛伸手擼了一下張宇文膝蓋上的小貍貓,起身和周文出了房間。
來到客廳陽臺,周文摟住顧逸飛肩膀,小聲問道:“你就沒看出這個張宇文有什么問題嗎?”
顧逸飛奇怪道:“沒有啊,怎么啦?”
周文伸手在自己喉結上摸了摸:“他有喉結。”
顧逸飛眼睛瞬間瞪大了,里面充滿了驚悚之色,“…你看錯了吧,我怎么沒看到?”
周文搖搖頭問道:“我問你,他掛的是醫院門診嗎?有沒有看過她的病歷卡?”
“不是!劉芹在網上預約的,而且我只看了醫院開的藥物,并沒有看過病歷卡。”
“我就知道,沒錯了。”
顧逸飛開通了薇信公眾專家號,接受線下心理咨詢、上門治療等服務。當然,僅限于江州本地。
因為主要也是為了接觸更多的病例,提高專業水平,所以收費很低廉,據顧逸飛說,預約病人已經排到了兩個月后。
顧逸飛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自己治療了一個月的女孩子,居然是個男兒身?
“呃…就算是男孩子,不過他真得有抑郁癥啊。”
周文說:“我知道,但是劉芹隱瞞她女兒…兒子的真實性別,那她之前說的話就不大可信了啊。
她告訴你張宇文是因為學習的壓力才導致的抑郁癥,但是我懷疑,張宇文是因為長期男扮女裝,產生了性別認知障礙,最終導致了抑郁癥。”
“這個嘛…”
周文:“治療是建立在雙方彼此了解尊重的基礎上,你現在一點都不了解他,他母親也不跟你說實話,這樣的治療我看沒什么意義。撤吧。”
顧逸飛遲疑了一下,最后搖搖頭說:“不管怎么說,我是一名心理治療師,我不能丟下我的病人不管。”
“真是個死心眼…我告訴你,你這樣的濫好人,在網絡小說里活不過三集。”
下午三點,周文回到檢測中心后,又幫侯保國做了一次測試。
沒想到這次居然在他的尿液里,發現了“聚集體異常朊病毒蛋白”。
周文頓時欣喜若狂。
雖然知道提取到朊病毒蛋白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在沒有真正提取到之前,一切都是空話。
臨走時他發現,侯保國床頭柜上的保溫杯里,泡了一杯濃濃的枸杞茶。
“歇兩天吧…”
等周文興沖沖的來到四樓病毒實驗室時,正好看到張曙光和楊立群正在辦公室里。
兩個人正頭挨頭的靠在一起,看著電腦研究什么。
周文來到無菌實驗室,把提取到的朊病毒蛋白,放入到超低溫冰箱里,轉而回到了辦公室。
周文笑呵呵道:“張組,楊組,你們在干嘛呢?”
“你來的正好,過來看看這篇論文怎么樣…”張曙光招呼到。
“什么啊?”周文走過去看了看,原來兩人在看一篇關于朊病毒引發的癡笑癥論文。
不過周文讀了讀,這篇論文的水平,怎么說呢…真得太水了,簡直水漫金山。
跟比利時那個朊病毒研究專家霍華德·康尼,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人家那個叫腦洞,這篇論文連邏輯順序都有些說不通,更別說新意了。
“這篇論文誰寫的啊,簡直胡說八道嘛~”
周文說完后發現,張曙光和楊立群兩個人,直勾勾的盯著他。
周文奇怪道:“怎么啦,看我干嘛,確實寫的狗屁不通嘛。”
張曙光幽幽道:“這論文我寫的。”
“啊,原來是張組你寫的啊…”周文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啊,對啊,怎么啦?”
“這這這…其實吧,這個論文粗看結構是有些松散,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以一個全新的視角來描述朊病毒的滅活方法,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行了行了~”張曙光擺擺手,“你說的沒錯,確實寫的狗屁不通。”
周文一臉認真的說:“張組別這么說嘛,剛剛我是以一種傳統的眼光來看待論文;
但是朊病毒是一種正常蛋白構象發生改變的特殊的蛋白質。
它們是千奇百怪的,它們到現在連一個三維結構都沒有,任何具有探索精神的實驗猜想,都是值得肯定的!”
頓了一下,周文又一臉認真的道:“在這里我要做自我檢討,我認為我在學術方面缺乏創新性,思維守舊,沒有靈活變通的能力…”
楊立群哈哈大笑,“不愧是咱們蘇東省最年輕的生物專家,這馬屁拍起來也是一套一套。說的我差點都信了。”
張曙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
笑了一會之后,張曙光直言不諱的說:“我是想以咱們三個的名字,先弄一篇論文出來,穩住醫院和疾控中心那邊,要不然肯定不會讓我們繼續研究下去。”
楊立群點頭表示附和。
周文點頭附和,然后話鋒一轉道:“張組和楊組說的沒錯,我這兩天也在嘗試,看看能不能在侯保國體液、血液以及糞便中檢測到朊病毒?”
楊立群和張曙光聞言,都是一臉無語的表情。
他們剛剛還想說周文在病毒研究方面有天賦呢,讓他多多努力,轉眼就說出如此異想天開的話。
朊病毒主要通過遺傳性的,比如家族性朊病毒傳染;
還有醫源性的,如角膜移植、腦電圖電極的植入、不慎使用污染的外科器械以及注射取自人垂體的生長激素等。
醫源性隨著醫學發展,現在也基本上不可能了。
另外還有一種,食用被朊病毒感染的腦部組織等。
其余情況下是不可能的采集到朊病毒的。
如果普通血檢、尿檢能提取到朊病毒,那是很嚇人的一件事。
朊病毒和其它病毒可不同,它對所有殺滅病毒的物理化學因素均有超高抵抗力。
現在的消毒方法全都無效,只有在136℃高溫和兩個小時的高壓下才能滅活。
而且初期診斷困難。
正常的人與動物細胞內都有朊蛋白存在,不明原因作用下,它的立體結構發生變化,變成有傳染性的蛋白,患者體內不產生免疫反應和抗體,無法利用抗體進行檢測。
因此潛伏期長,從感染到發病平均28年,最低2年,死亡率100%。
侯保國是特殊情況,時間跨度長了一點,但是不久的將來也是100%死亡。
正因為朊病毒種種特性,如果常規檢測能檢測到朊病毒,意味著具有普遍傳染的可能性,哪怕這種可能性極其微小,也會引起巨大的震動。
張曙光和楊立群,就當周文是信口開河了,也沒有當回事。
兩個人繼續商量,論文到底是精修一下,還是直接推倒重寫?
至于周文,直接溜之大吉了。
別問他,問就是SCI的水平…
張曙光和楊立群的話,提醒了周文。
他原本只是想靠著朊病毒發表點論文,來完成任務。
但是剛剛他突然想到,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自立門戶”的好機會。
張曙光和楊立群,只是申請了朊病毒的研究經費,屬于臨時性的,沒有成立專門的課題研究小組。
所以疾控中心那邊才想撤就撤。
如果,他通過常規方法提取到朊病毒的消息發布出去,到時候一定會引起巨大的矚目,而江州醫院也會成為國內朊病毒方面的重點單位。
對于醫院的整體聲望的提升,有很大的幫助。
然后再去申請成立朊病毒課題小組,甚至是研究所,上面領導大概率會同意…
下午半天,周文就在辦公室里研究外國最新的朊病毒資料文獻。
晚上沈雪加班,周文就在食堂吃了晚飯。
到家洗了個澡,泡了杯茶,點了根煙,躺在陽臺上的躺椅上,開箱子…
ps:對不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