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醫生護士的注視下,黃睿新奇跡般的恢復了自主呼吸。
兩個醫生都沒有時間去關心周文到底給了多少劑量,上去查看起黃睿新的情況。
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黃睿新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雖然只是一條縫,但確實睜開了。
“…”
“…”
“…”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真他媽,見鬼了,周文到底用了多大劑量的腎上腺素,效果居然這么霸道?
把一個瀕臨死亡的人,硬生生又從鬼門關給拖了回來!
不過現在不是詢問的時間,所有人都盯著體征監測儀。
黃睿新的各項體征數值在短時間內回升了一點后,又開始出現了下降。
剛剛激動的眾人,心里都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黃睿新現在已經油盡燈枯了,再高劑量的“腎上腺素”,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現在就看他本人的求生意志了。
周文俯身到黃睿新身邊,問道:“聽見我說話嗎?聽見就眨眨眼睛。”
周文說完三秒鐘,黃睿新眨巴了下眼睛。
周文說:“你給我聽好了,特效藥在路上呢,再有兩個小時就到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要閉眼睛。
你要是閉上眼睛了,那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聽到沒有?”
黃睿新又眨巴了兩下眼睛,眼角隨之流下了淚水。
周文說:“你現在哭有個屁用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黃睿新淚水流得更快了。
周文說:“你說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有錢玩什么不好,非要去玩那些惡心的東西?還跑去非洲,你這不是廁所點燈,找屎嘛…”
房間里的幾個小護士,聞言想笑又不敢,臉上憋的通紅。
“咳咳咳…”站在唐永亮旁邊的男醫生,咳嗽了一聲,小聲提醒道:“那個…周醫生,病人現在精神非常脆弱,還是不要刺激他吧,萬一…”
周文充耳不聞,“就上個月,我們醫院來了一對小夫妻倆,去非洲看什么動物大遷徙,還到處摸那些野生動物,結果染上了一種“超級真菌”。
超級真菌和超級細菌一樣是一個泛指,意思是對各種抗生素具有非常強耐藥性的真菌。
最后你猜怎么樣了?
無藥可救。
男的右手截肢,女的左手截肢。
所以啊,不作不死。”
頓了一下周文問道:“聽到我的話嘛,聽到了眨眨眼睛。”
黃睿新艱難的眨巴了下眼睛。
周文又道:“這次你要是能僥幸活下來,以后不要再瞎幾把搞了,不是每次都是這么幸運的。
至于HIV,你也不用太擔心,以目前的治療水平來說,在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的前提下,體內的病毒量可以控制到檢測不到的水平。
也就是說,你可以有著正常人一樣的身體狀態,活到正常人的壽命是完全可能的。
而且醫學在不斷發展,未來也不是沒有治愈的可能。
但是記住,以后,一定要帶套…”
病房里的醫生護士,都被周文說笑了。
不過他們也明白了周文的用意,他在用這種方法來喚醒黃睿新的求生欲望。
中午十二點。
楊立群來了。
十二點半。
張曙光來了。
算上周文,江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檢測中心的三大病毒專家,悉數到場。
此時病床上的黃睿新,各項生命體征,早就已經超過了警戒線,換成一般人,早就已經腦死亡了。
但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是,黃睿新居然沒有昏死過去,甚至其中一只眼睛還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里面散發出暗淡的光芒。
猶如風中蠟燭般,隨時都可能熄滅。
病床前的周文還在說,“你知道我們做急性毒性實驗時,經常說哪兩句話嗎?
第一句,我靠,這怎么還不死?
第二句,我靠,這怎么死了…”
病房里的幾個女護士,早已經淚流滿面。
她們也不知道為什么,說可憐黃睿新談不上,就是莫名其妙的想流淚…
十二點四十五,EIV特效藥終于到了。
床上的黃睿新眼睛里已經沒有了色彩,猶如死人一般,只有心臟還在頑強的跳動著。雖然很慢。
周文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護士開始注射藥劑。
此時黃睿新體內的EIV和HIV病毒,戰斗幾乎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吞噬的同時也在飛快的侵蝕健康的細胞。
而EIV特效藥的注入,就像是在沸騰的開水里,潑了一盆冷水樣,那些攻擊性強悍的EIV病毒,全部偃旗息鼓。
這是一個非常壯觀的微觀畫面。
隨著藥物洪流的流過,血液里的EIV病毒,全部粉身碎骨,成片成片的倒下,留下了滿目瘡痍的戰場以及HIV病毒。
而那些HIV病毒環顧自周發現,之前跟它死磕的對手,居然就這么被干掉了,估計一時間還有些懵。
等確定死對頭真得被滅掉后,歡呼了一聲,開始接收EIV病毒留下來的地盤…
很快,周文耳邊傳來了驚呼聲。
“你們看,脈率開始上升了。”
“血氧度也上升了…”
周文回過神看了看,黃睿新的各項生命體征都開始出現了變化。
周文松了口氣,看著病床上的黃睿新,暗自道:“遇上我,算你小子走了狗屎運…”
接下來就沒他的事情了,站起來朝張曙光和楊立群問說:“走吧?”
張曙光又看了眼病床上的黃睿新,面帶疲倦之色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周文腦海里響起了任務完成的提示聲。
晚上下班后,顧逸飛約周文吃飯。
周文本來今天有些累,但是好基友三番五次邀約,老不去也不好。
他就回去洗了個澡,然后乘車去了附近一家臨湖飯店。
兩人對坐而飲。
周文淺飲小酌,邊吃邊看窗外風景。
心情很舒暢。
而對面的顧逸飛,吃著吃著,突然慨嘆了一聲,“哎——”
周文奇怪道:“嘆什么氣啊,被甩啦?”
顧逸飛端起黃酒酒壺,往青花瓷杯子里又斟了一杯,然后說:“今天聽了一個小患者的故事,非常致郁,你想不想聽聽?”
周文連連擺手,“別別別,你一個心理咨詢師都致郁了,你還說給我聽干嘛?
我告訴你啊,我今天心情不錯,你別給我掃興啊。”
顧逸飛:“可是我實在不吐不快啊,你還是聽聽吧,也順便幫我出出主意。”
“…”周文轉身朝服務員招手道:“給我來一瓶肥宅快樂水。”
服務員過來笑問:“先生,請問什么是肥宅快樂水?”
周文:“可樂。百事可樂。”
顧逸飛跟道:“給我也帶一聽。”
“好的,兩位先生請稍等…”
顧逸飛喝掉杯子里的黃酒,說:“我不是開通了薇信公眾號專欄嘛,今天下午有個小患者給我發消息…”
周文喝著可樂聽完了顧逸飛致郁的故事。
事情很簡單,就是十八線城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長期受到后媽以及異父異母弟弟打罵虐待的故事。
從她記事起,她的后媽和弟弟就不停的虐待打罵她,而女孩早早就學會了寫日記。
她把母親和弟弟每一次虐待打罵她的經過,都寫了下來。
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已經寫了四本日記。
而顧逸飛致郁的原因是,那個小女孩把日記本里的一部分虐待打罵過程發給了他。
里面詳細描述了后媽和弟弟用什么方法虐待她,打她等等,讓人看得恨不得宰了那對禽獸不如的母子。
周文也成功致郁,憤怒道:“為什么不去報警呢,這已經構成犯罪了啊。”
顧逸飛喝了口可樂,說:“你是站在上帝視角,想當然了。
首先JC不一定會受理這種家庭內部的“雞毛蒜皮”小事,而那樣回去后,后媽極可能變本加厲的虐待她;
其次,她那個常年在外打工的父親,也并不一定會為了她跟老婆離婚。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那個小患者的處境可能會更糟糕。”
周文:“難道就任由他們做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
顧逸飛嘆息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啊!所以我才發愁。”
周文喝了口可樂說:“我覺得你是把事情想復雜了。
這可不是什么家務事,這是犯罪,絕對不能姑息養奸!
立馬報警處理,如果當地不受理的話,就給他捅到網上去。
另外,如果擔心你的小患者因此失學的話,可以資助她讀書嘛,這點錢你又不是出不起。”
“這個嘛…”
顧逸飛考慮了一下,下定決心說:“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試試看…”
周文吃過飯回到家,沈雪和左萌萌她們還沒有下班呢。
婦產科加班是常事。
周文洗過澡后,習慣性泡了一杯茶,點了根煙坐到陽臺上準備開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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