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府。
柳王妃辦賞花宴,王親貴女們,自然紛紛賞光。
一時間,賓來客往,熱鬧非凡。
幾位無意拋頭露面嘮家常的小輩兒,遠離喧嘩,一同聚于僻靜的竹苑。
東角空曠處,兩道身影正激烈的交手。
一人明顯游刃有余,只是點到為止。
而另一人則疲于應付,嘴里不停叨叨:
“錯了,我錯了,今天就不該請你來!”
修長的手穿過脖頸,化掌為指,輕擊后背,優美的唇吐出無情話語:
“晚了。”
脊背立即一陣麻,皇甫桀連忙運氣,一個鷂子翻身躲過第二指:
“太子,小弟,不,哥,叫你哥還不行嗎,求放過啊!”
身形微滯,黑眸掃向竹陰下的幾人:
“換誰?”
顧將軍二少爺,冉統領長子及晉侯府小侯爺,齊齊擺手:
“不不,我們得去前廳了,母上大人召喚。”
說罷,一溜煙跑了。
“沒義氣啊!”小王爺足下一點,蹬著院墻旋身,堪堪閃開纏上來的手臂,“為什么每次都是我!”
皇甫致緊追不舍,氣息平穩:
“世家子弟里,你輕功最好。”
“還不是從小到大,被你逼的啊啊啊——”
一刻之后,總算歇戰。
兩人以布巾拭去薄汗,相攜往南角走。
“希望嫣兒給咱們留了溫茶。”皇甫桀搭上弟弟的肩,微喘,“這會兒,燙的可入不了口。”
“那你恐怕得失望了。”
他對自家妹妹,還是十分了解的,沒那么細心。
遠遠地,望見石亭內坐著兩名娉婷女子,小王爺驚喜道:
“喲,那不是雅若妹妹嘛。”
高興熟稔的語氣,令他不由微微蹙眉。
投向少女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沉。
“這回來得可真晚。”皇甫桀熱情招呼,“往年不是開了春就直奔京城嘛。”
她瞥了眼沉默的男人,笑了笑:“梟陽有些事,耽擱了,我…隨父母親一同來的。”
其實,是父親發怒了。
斥責她執迷不悟的追著皇甫致,簡直丟盡王族臉面,當即下令,不許再前往大祁。
聯合母親好說歹說,勉強同意給最后一次機會。
要求是,若今年依然毫無進展,必須答應回去就挑一名族長的兒子訂親。
這種交換條件,她原本是拒絕的。
可母親嘆了口氣,眼底充滿了憐憫:
“雅若啊,父親是在心疼你呢,任性得有個限度,非要碰得頭破血流才甘心嗎?長痛不如短痛。”
是啊,這么久了,她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如果仍得不到明確回應,真的,該放棄了吧…
揮去黯然情緒,她振作精神,端起桌上的茶盞,甜笑道:
“太子哥哥,這杯不燙,我加了紫蘇葉,適合練武后。”
他已懶得糾正稱呼,接過道了謝。
畢竟相識多年,除了無法回應她的“喜歡”,較之其他貴女,算是親近之人。
“哎什么情況!”皇甫桀夸張的大呼小叫,“桀哥哥對你不夠關照嗎,好吃好玩的,哪次少了?怎么給太子,不給我…”
“行啦行啦。”皇甫嫣端起一只瓷碗塞過去,“快喝吧,人家雅若知道你牛飲,特意涼的大碗。”
她笑著附和:“是啊,有多加一片紫蘇的。”
聞言,他垂下眼睫,頓覺入口的溫水,有些寡淡。
小王爺渾然不覺身旁人的異樣,一飲而盡,通體舒暢,感慨道:“同樣是妹妹,差別可真大啊,嫣兒你得學著點,當心嫁不掉。”
“不用擔心我。”皇甫嫣閑閑道,“你的小王妃還不知在哪旮旯呢,再混幾年,柳王妃該急得滿頭華發了。”
提及此事,神采飛揚的年輕人,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轉而拍了拍他的肩:“還是太子好,不用自個兒費神,一正妃兩側妃,安排得妥妥的,艷福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