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歲不到練武,會不會太早了。
“放心,我有數。”皇兒聰穎好學,無論作為帝王還是父親,都是欣喜的,“只習簡單的招式,暫時不教心法納氣。”
摩挲著打磨得光滑的劍柄,她不甚唏噓:
“皇上,這各行百業,有什么,是您不會的嗎?”
他看著剩下的那截木塊,想了想,重新執起刻刀。
“只要有心,自然能做好。”先削去邊角,繼而細細的琢刻起來,“何況身為皇子,自幼課業種類繁多,說是面面俱到亦不為過,甚至有時候會因為一些特別的場合,學…”
話語止住,似乎思及某些不太美好的事,他蹙起眉。
“怎么了?”她感受到怪異的氛圍。
郁色稍縱即逝,他淡笑道:“我在想,雕個什么給你。”
“哎,有我的份兒?”
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她跪坐于圈椅上,撐著桌面,緊盯他手中的木塊。
他哭笑不得:“何時委屈過你?”
“那…我要一個小狐貍,就像上回東黎國國主手里抱的那只,好可愛。”
“…朕只會雕兔子。”
“嘖,這樣可不行,品種太單一,生意會越來越差的,聽臣妾的,試著雕個狐貍吧。”
除了她,誰膽敢接他的生意。
景元五年,八月桂香,迎來仲秋。
繼端敏郡主,大祁與后梁再度聯姻,親上加親,從此不分彼此,真正永結交好。
辰時,歇于城郊驛館的送親隊伍,掐著吉時往城門趕。
京中主道,列著皇上御賜的儀仗隊,為首便是身著王爺朝服的皇甫瀾。
端的是皇家的門面,從發冠到衣袍的扣子,皆精致得無可挑剔。
如果不用提著那只大銅鑼,想必五王爺會更加高興,感到倍兒有風采。
事實上,他不僅得提著,待會兒還需當眾敲響。
“怎么就記不住吃一塹長一智,這句俗語呢!”面無表情,暗自嘀咕。
二哥的心眼,可真小。
蕭憶一襲大紅袍,喜氣洋洋的策著高頭駿馬靠近。
“五王爺。”拱了拱手,“待會兒麻煩您了,皇上說了,這吉祥銅鑼敲得越響,福氣越足,您可得加把勁啊。”
圍觀百姓紛紛笑語:
“不愧是傳聞中最具親和力的王爺,瞧那俊模樣,嘻!”
“五王爺加油啊!別丟了咱們大祁的面兒!”
“震震那些后梁人!”
一股使命感油然而升,皇甫瀾頓時來了精神,高舉包著紅布的鑼錘向人群揮舞:
“各位等著瞧,本王定敲出個金玉滿堂,洪福齊天!”
“喜轎到啦——”
不知誰吆喝了句,隨即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蕭將軍慌忙捋了捋鬢發,確定儀姿完美,方挺直腰桿,迎向花轎。
兩支隊伍匯合,浩浩蕩蕩往將軍府行進。
咣——!
儀仗隊舞動著彩旗,吹奏起嗩吶,伴隨著喧天銅鑼,好一番熱鬧景象。
五王爺此刻已無怨言,在眾人的注目下,敲得那叫一個心甘情愿。
城門離府邸,約四五條街的距離。
當喜轎停于門前,剛過午時。
將軍府內,賓客滿堂,放眼望去,一半以上為蕭憶的軍中同僚。
若換作以往,這種場合,早就鬧翻天了。
而今日,大老爺們一個個規規矩矩,舉止收斂,全因人群中那名穿著常服的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