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均連聲贊成。
丑時,巡邏的小兵們攏著袖,縮起脖子,三三兩兩的找地兒偷懶去了。
城池四周靜悄悄的,月色灑向湖面,反射出瑩白的光,似一面巨大的鏡子。
林間忽然竄出十幾支精兵小隊,沿著緩坡探下。
其中一支隊的將領趴到剔透的“鏡面”上,揚起拳頭使勁砸了砸,發出呯呯地悶響。
“蕭爺,您做什么!”身旁副將詫異的小聲問道。
“試試姬云那小子有沒有唬我們。”蕭憶咋舌,“他大爺的,這冰還真厚,一天一夜而已。”
不再多言,眾人貓著腰,以最快的速度往河對岸沖去。
靴底均綁著草繩,踩在冰面上,如履平地。
三百多米的寬度,一眨眼便來到堤壩處,拋出鉤繩掛牢,攀登躍起。
夜幕中,黑壓壓的人影散開,繞向城池后方。
卯時末,眾臣陸續進殿,等候上朝。
姬維身披明黃色龍袍端坐高位,數條金線刺繡的五爪神龍栩栩如生,彰顯著國君的氣勢。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內侍唱喏著。
人人低頭不語,栗栗自危。
陰沉的目光掃視一圈,冷哼:“怎么,都啞巴了?”
一名大臣出列,誕笑道:“稟國主,您上次出兵教訓后,幾個小國果然順從許多,貢品已于昨日送達。”
“呵,等寡人…”
“報——”幾百米開外,一小將高呼著沖入大殿,“有敵軍偷襲!城池北門攻陷!”
眾臣嘩然,驚慌失措。
啪!龍椅的扶手不堪受擊,應聲而斷,姬維怒道:“為何昌平橋未稟軍情!”
小將支吾:“他、他們好像沒走鐵索橋,從…冰面通過的…”
“冰面…”怎么沒想到,這兩天氣溫驟降,即使寬如護城河,那冰也足夠厚了。
只是,明明于一百多里外與徐將軍纏斗的祁兵,又如何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國都附近!
危急當頭,顧不上多想,立即下令調宮中一萬禁軍前去增援。
朝政暫時是無心打理了,華貴的宮殿內,國主焦慮的徘徊著,群臣戰戰兢兢,欲開口懇求先行回府,又沒人敢第一個吱聲。
煎熬了約半個時辰,殿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以為是宮人,姬維煩躁吼道:“誰讓你們…”
話語卡在喉頭,只見兩列精兵魚貫而入,肅立兩旁,一名清瘦的男子緩緩來到眾人面前。
發束玉冠,連著兩條墨色細鏈垂至肩部,紺青色錦袍襯得溫和的面容顯出幾分威嚴。
這是后梁皇子,最正式的裝扮。
“皇叔,別來無恙。”
姬維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道:“小七,寡人并未召見,你擅離封地,要治罪的啊。”
“那皇叔的罪怎么算?當年趁本皇子年幼,謀權篡位,殺朝中老臣,推崇暴政,致使后梁上下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哼,就不該心軟,果然是個禍害。”狠毒的視線落在他雙膝處,不甘道,“你這腿,寡人該親自動手。”
“心軟?”他輕嗤一聲,舉起手中的卷軸,“你是忌憚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