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一中年家主位居首位,正在品茗,見到來人,屏退了奴仆。
“如何?”
“大人,果真如您所料,那些信,有真有假。”
“呵,若早早的送出去,不僅誤事,還易暴露身份。”低頭抿了口茶,道,“當今圣上非等閑之輩,勿要輕視,信,換出來了嗎?”
“均在此。”男子遞上。
四五封密信,交代布署著不同的事,帶著薄繭的手指撫過紙張,仔細端詳片刻,目光落在一處。
舉高手臂,透著光一看,笑了:“找到。”
真正傳回京城的消息,都作了標記。
男子一驚:“大人,您說皇上,會不會已經察覺…”
“不會,當他是神明么,未卜先知,不過一二十多年的年輕人罷了,確實心思縝密,但也僅限于此,這多么年,本官勤勤懇懇,從未露過馬腳,他又憑什么懷疑?倒是回去問問你家主子,想好要什么了嗎?”
男子陰惻惻道:“當然還是,先看著尊貴的那位生不如死,再取了性命。”
半晌,中年家主低嘆一聲:“唉,去吧。”
小廝無聲無息的離開,端坐在太師椅上的人自懷里取出一玉佩,自言自語道:
“惜兒,待助他完成心愿,我,便去尋你罷。”
大祁軍營。
“軍民聚眾議事,私進帳下,探聽軍機,此謂探軍…”蘇迎春一邊緩步,一邊就著昏暗的光,翻看軍紀冊。
方才,夢槐打了個招呼便消失了,她只得先行回帳。
士兵們大多還在用飯,營地里沒幾個人走動。
夜幕下,篝火燃得正旺,倒不覺得害怕。
“二龍出水陣,緩三下急二下,左行一右止…”
一陣竊竊獨語傳來,她奇怪的搜尋一圈,見一單薄身影縮在角落,正捧著什么認真的默念。
存著志同道合的心思,她上前問道:“你也在,讀軍紀冊?”
小兵抬頭一笑,露出兩行白齒:“不是,我在背陣法,蕭將軍說了,挑背得最好的,我身板不夠強壯,尋思著能有機會為陣鼓出份力。”
她眼帶激賞:“用鼓點指揮大軍,很厲害啊。”
小兵不好意思道:“可惜,一直背得不太熟,快要放棄了。”
“努力的話,定能成功。”
她又鼓勵了幾句,才起身走開,沒多遠,迎面碰上蕭憶。
“蘇皇…”
她狐疑:“嗯?”
蕭將軍忙改口:“這天,越來越冷了,蘇…小軍醫可缺什么?”
“蕭將軍客氣了,帳內不缺物件。”她想了想,道,“最后一車的貨物里,應有幾張皮褥子,若誰特別畏寒,可拿去用。”
“哎,你還真是…考慮周到。”
“蕭將軍。”她遲疑的問,“鼓陣圖,能給我一本嗎?”小心翼翼加上一句,“這不違軍規吧?”
蕭憶開玩笑道:“只要不送給敵方將領,就不違。”
小臉刷白:“怎么會,我…”
“別緊張。”自懷里掏出一冊子遞過去,低聲道,“難得有女子對陣法感興趣,末將必定得滿足要求,不過,別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