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奉了內人的令,退朝后,能去怡和殿看看朝顏。”廉王朗聲道。
“朝顏郡主,不就是…”
“噓,別亂說話,蘇大人貶了又貶,還不懂嗎?”
廉王充耳不聞竊竊私語,面色如常。
此時,內侍太監站在未央宮前,吟道:“宣——進殿——”
大殿內的各位臣子們原本覺得,新帝不納妃,不選秀女,朝出暮歸,雖奇怪了點,但實為大祁之幸。
可當今日,景元帝提出,欲御駕親征,攻打后梁時。
大部分人,嘩然。
“皇上,萬萬不可。”
“皇上,三思啊,大祁與后梁百年來,相安無事,就算您要擴張疆土,也不急于一時。”
“不如等…”
“等什么?”蕭憶挑起眉,瞪著那位大人,“等后梁打過來,再狼狽迎戰?”
“蕭將軍,你們武將驍勇善戰,保家衛國,咱們都很敬佩,只是可知這征戰,勞民傷財…”
皇甫雋出列道:“啟奏皇上,現下國庫充盈。”
顧將軍也出列道:“后梁屢次試探我國邊境,之前還派奸細至陽城一帶,欲造成空城趁虛而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舊事重提,在場的爭議聲頓時小了許多。
“陸丞相,你怎么看?”皇甫玥望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陸平。
陸相不緊不慢道,“老臣認為,大祁實力雄厚,養精蓄銳多年,如今皇上高瞻遠矚,有心給予后梁一記重擊,實屬明智之舉,臣等惶恐,只能守在京城為圣上分憂。”
廉王捻須笑而不語,江太尉面無表情,陸相全力支持,幾位手握重兵的將軍們眼冒厲光。
群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景元帝哪里是在詢問,這事,怕不早就內定了。
新帝御駕親征一事傳到慈安宮時,華太后正拉著蘇迎春話家常。
“朝顏明年就十七了吧?”
她有些莫名:“是。”
華太后感慨:“想當年,哀家十七的時候,已有孕在身,可惜…沒保得住。”
執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哎,不提了,哀家的意思,十六七是女子最好的年紀啊。”
她淡淡一笑:“二八碧玉,只怕流年之命。”
“小丫頭說這種話作甚。”華太后掩去眸中的微訝,喝了口參茶道,“皇宮是不比尋常百姓家來得自在,但也要看,何人身處這宮中,以及你想要的是什么,為平庸之人生兒育女,亦或相伴于這天下最有權勢的男子身邊。”
“道句真心話,哀家最不喜懦弱之人,哪怕是女子,朝顏,見過楊柳嗎?”
她想起那天湖畔的柳枝與粉花:“見過,柔且韌。”
華太后頷首:“女子不僅可以如花,更能似柳。”
似乎有一點光亮在腦中乍現,她愣了愣,恭敬道:“多謝太后教誨。”
“太皇太后,有要事稟報。”一宮女匆匆而至。
華太后也沒打算避著蘇迎春,平靜道:“說。”
“未央宮傳來消息,皇上…將御駕親征,攻伐后梁。”
啪!茶盞摔在地上,碎了。
她也不知是怎么回到怡和殿的,腦中一直回蕩著那句“皇上,將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