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戰前談判,霍格之威(上)
豺狼人的個頭在中體型生物當中也是算比較大的那一批的了。
普通雌性的身高都在一米六上下，雄性成年后的普遍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了。而更杰出一些的，比如霍格征召為自己親衛的蠻兵們，一個個都是個頭接近兩米的怪物！他們手臂上的肌肉比城墻上很多民兵的大腿都要粗了。
這樣一群恐怖的怪物，仿佛從遠古蠻荒的神話當中走出，當他們聚集在城墻之下發出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怒吼時，未經戰爭洗禮的民兵沒有當場被嚇尿褲子，就已經是他們自身素質不錯了。
高達三米寬逾兩米的城墻，平時看上去似乎還是攻不可破的強大屏障，可在這樣一支散發著狂暴氣息的怪物軍隊面前，任誰也無法樂觀地認為能夠只靠城墻，就拒敵于外。城墻帶來的地利，已經被削弱了很多了。
“看來那名黑鴉辜負了他的一身黑衣…居然這么快，豺狼人就來攻城了。”
“哈，攻城？就憑他們也能攻城？”布里夫撓了撓耳朵，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
“若不是攻城，難道他們是來示威的嗎？”
康拉德面沉如水。他是一名精銳的黑鴉親衛，但在這個身份之外，他還是那位領主的子嗣。所以像是這樣被怪物圍城的場面，他原來或許在書上看到過，但現實中這還真的是第一次。在那些吼叫的影響下，他的手掌已然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長劍。
“沒有任何攻城工具，赤手空拳，還帶著一大群野獸。你信他們是來攻城的？對你那…咳咳，父親至少有點信心。”布里夫攤開手掌，往前在空氣中劃拉了一圈。“他雖然現在是個混蛋，但以前也是上過戰場，騎過戰馬，和我一起并肩作戰過的。對他設計的城墻，你有點信心啊。”
把布里夫在空氣中用手劃出來的軌跡記在心里，再于腦中模擬戰場的態勢。康拉德揪著的心才放下了一點。
這位腐敗的領主，好歹是原紫龍軍團的軍官，這點底子還是有的。特意設計樣制的城墻，保證在人員充足的情況下，不存在射擊死角，同時對于在上的弓箭手有額外的射程加持。怪模怪樣的城墻設計也能有效防范敵人的全線沖擊，削弱全面圍攻會受到的侵害，并且對攻城的敵人甚至能夠保證他們會持續受到多面的攻擊。
這些豺狼人雖然吼的大聲，但仔細觀察后，就會發現他們其實一直都是站在城墻上弓箭手的最大有效射程之外。而且他們聚集的地方距離背后的叢林也相當的近，說明他們一直有著準備撤退的打算。而且豺狼人帶來的那些鬣狗戰獸，細細琢磨作用，也能明白它們不只能在城墻被攻破之后，充當突擊和追擊的角色，也能在撤退時作為阻擊和殿后的炮灰。
豺狼人們也在擔心啊！
康拉德的氣息，在察覺到這一點后，也緩緩平復了下來。但豺狼人在這小小站位中體現出的智力，依然是給他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對方不是無智的野獸，他提醒其他人，包括提醒自己很多遍了，但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把豺狼人列到了需要認真籌劃應對的層次。
“那我們接下來…難道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不知道。不過僵持對我們應該是有利的吧？這里除了我們兩個，只有二十多個由山中獵戶編起的民兵，后續的增援全部趕來至少得有十分鐘的樣子…我雖然說他們這回不是來攻城的，可萬一那群豺狼人的老大看我們人這么少，就想強襲一波，又該如何呢？”
康拉德沒有了回應的興致，干脆閉上嘴精心觀察起敵人的組成。
現在最大的好消息就是豺狼人似乎并未聯合起其他怪物種族，只憑一己之力，以數百豺狼人和近百鬣狗來犯。而壞消息就是…他們的首領在哪里？康拉德完全無法從一群在他眼里模樣差不多到的怪物堆里，找出一個最具領袖氣質的出來。
對付這種原始怪物的攻擊，最簡單的方法往往就是擊敗擊殺他們的首領。首領是一族的主心骨，是戰場上集所有士氣于一身的軍旗。若是能夠斬殺首領，豺狼人的圍攻不攻自破！甚至于后面他們族群內部開展對于首領位置的爭奪，進一步削弱他們的族群，讓他們永遠也無法再威脅斯文頓！
可是在哪里呢？豺狼人的首領在哪里呢？
就在這時在豺狼人亂哄哄的一群里，忽然沖出了一只豺狼人。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全身只有一件皮甲和一面木盾，胯下騎著一只巨大的厚毛鬣狗。從進入射程范圍以后，他就把自己的身子藏在了木盾后，一路前行直奔城墻。
康拉德看出了這頭怪物的不同尋常，勒令周圍的弓箭手不準放箭，看看情況再說。
這名特殊的騎士行到距離城墻不過十數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里的木盾，觀察了一陣情況后，才抬頭吼了起來。只是從那張豺狗嘴里吐出的是一陣蹩腳但還能勉強聽懂的通用語。
“偉大的羅多安森林之王，榮耀的神選，豺狼人最強的勇士，森爪部族之王霍格，要求和你們這些弱小人類的首領對話！”
如此這般，這豺狼人在城墻前大喊了三遍，康拉德才在布里夫的催促下，脫下了一身標志性的黑鴉制服，只穿著內里彰顯貴族身份的白絲綢襯衫走出去答話。
“斯文頓的代表，希望聆聽森爪之王的聲音。”
說老實話，常年作為黑鴉斥候的康拉德，身形雖然并不壯碩，看上去很消瘦，但依然健碩，撩開那件昂貴的絲綢織物，底下都可以看見如白色大理石雕刻出的肌肉紋理。但很明顯豺狼人并不懂得欣賞這種強壯之美。
那豺狼人毫不掩飾地發出了陣陣嘲笑，連帶著后面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豺狼人軍隊也大笑起了人類的瘦弱，鬣狗們歪著身子發出了更為詭異的怪笑。
城墻上的弓箭手們臉色難看，牙關緊咬，布里夫凝眉瞇眼，緊盯著城下的豺狼人。唯有提前做過了心理準備的康拉德臉上一派寵辱不驚的風輕云淡。但很快一聲好似跨越洪荒歲月的獸吼，讓他又一次大驚失色！
“嗷！！！”
豺狼人和鬣狗們全部閉上了嘴，瑟縮著退到了道路的兩邊。
遠處密林不住地搖晃了起來，好像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從林中跨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