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喃喃的說道:“宗門內記載的武破虛空,果真不假!”
柳雯菲聽見后,連忙站起來急道:“那么你知道魏大哥去了哪里?”
“自然是去了靈氣更加充沛的世界,師門手記就有過記載,只有武功練到極致,可以超越當前世界的極限時,就有機會打破空間壁障,去到另一個世界!”
“那…我們也可以去嗎?”
云聽到柳雯菲這句,剛才還驚訝興奮的神情立時委頓下來,“魏兄是借助我那一掌所凝聚的畢生修為,才勉強打破極限壁障,武破虛空。
再想有人要破碎虛空,也要做到像剛才那樣的事。可這世間又再有何人擁有魏兄那樣的修為呢?”
一時間,他想到了吳雷禪,但吳雷禪的心魔偽我之力太不可控,根本不可能做到魏燃那種程度,頓時便徹底沒了心氣。
其他諸人目睹這一切,雖不知云所言真假,但魏燃功成后,那不符合科學規律的消失在眾人眼前,著實有如神話傳說。
便是那些用望遠鏡的觀眾,也像是見到鬼一般的表情,久久說不出話來。
最后理事會仍是判定魏燃獲勝,但頒獎儀式已經無法進行。
這個從相對弱勢的男人,生生憑著毅力和天分連敗多個流派的強敵,成為世界第一,在未來數百年內,只怕都會是頂尖武者中的傳說。
事實上,在數百年后,依然有不少以魏燃為原型的武俠小說面世。雖然世人皆以為虛構,但在那些大型家族內,都知道此乃實情。
并且不少有充沛資源的組織,都會在暗中研究魏燃消失之事,如果能借此尋找到另一個所謂靈氣充沛的世界,那好處自然多不勝數。
只是這個世界,在失去所有靈氣后,空間壁障會變得無與倫比的結實,無法依賴行星內的科技手段打破。
最起碼也要到星航時代,才有這種可能。
魏燃消失后,被魔鬼拉進了一個更高維的空間。
在這里,感受不到上下左右的存在,也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便連自身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宇宙之間,唯存意識,靈肉皆無。
如果他不是明確了唯我之道,知曉了一部分真我本意,可以抱元守一,穩住心性,否則便會在此空間中徹底迷失自我,連這點微弱的意識都徹底消散。
等魏燃適應了這個空間后,發現用心去“觀看”,可以察覺空間中密布著以各種頻率震動的弦。
仔細觀察某一部分弦,可以很抽象的看到剛剛脫離的那個世界,以及其各個時間線的平行時空中所發生的事。
他下意識的就用意念關注起拳愿世界起來,尤其注意自己脫離的那個時間線的后續發展。
代表著魏燃所離開的那個時空的弦震動著,模糊的畫面映入了魏燃的腦海。
鄭宏如愿成為了全球商業聯盟中五個理事官之一,獲得了商界巨大的權力,同時可以借助這個權力,撬動海量的資源。
原本在南海與家族的內斗,處于絕對的劣勢,只有二十艘船可以利用。
如海軍、革新黨等勢力,還處于觀察的階段,就連被拉攏來的索羅斯四世和南洋諸多豪商,也俱是按兵不動。
在鄭宏成為理事官的消息傳開后,這些勢力紛紛開始幫助他對抗家族。
并在一個月后,攻入家族內部,屠盡族中反對他的親族長輩,弒兄囚父!
在諸多被屠刀殺怕了的家族成員支持下,成為新一任的鄭家族長。不久之后,商業聯盟主席輪換,他又成為了新一任的理事會主席。
而后全力支持海軍與革新派,并在三年后,徹底掌控住了家族的權柄。這才開始重新奪回丟失在日本、南洋的諸多利益,并轉向新大陸…
其后一生的經歷,可說縱橫四海、風云激蕩,為人做事純以利益為上,因此行為毀譽參半。
他既是五海之王,令海盜、豪商、列強聞之色變,又是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推動者,同時還是君主立憲的主導人。
他引領了一代盛世,同時也開啟了托拉斯利益集團共和制治國的先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重啟了門閥政治。
開創了輝煌,也帶來了黑暗。
在他的權柄穩固后,他便在自家的莊園中樹立了一個石像,正是魏燃擺出拳架,滿身傷痕,全神對敵的模樣。
石像雕刻的過程中,鄭宏全程參與,再加上雕刻師的精湛技藝,雖然沒有將魏燃的相貌很好的刻繪出來,卻將他那一身狂莽的戰意表現得淋漓盡致。
為此,鄭宏直接贈送了雕刻師一座種植園。
但其晚年的時候狂妄昏聵,漸失人心,被其子尋機奪權弒殺。權柄便通過這般血淋淋的交接儀式傳承下去,也成了鄭家的詛咒…
柳雯菲在拳愿賽結束后,便不再出海,也沒有參與鄭宏之后的諸多謀劃。
只取了一大筆錢和股票,帶了包括江婉寧在內的二十多名女性武者,在金陵郊外買了一處莊園,開了所醫院。
之后又在新大陸和南洋諸地都購買了大量土地,還投資了許多工廠。其眼光獨到,又有獨門渠道知曉內幕消息,所有投資都為她賺了大筆金錢,可說是名副其實的豪商。
她終身未嫁,回到大明十個月后便生下了一個男孩。孩子姓魏,名叫魏憶燃。
她雖然十分富庶,卻并不豪奢,為人低調,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由于精研醫術,并且家底深厚。
醫院常常免費為窮苦人家治病,收獲了民間許多人的崇敬。
但總有眼紅之人,以為她是一個弱女子,便想欺壓凌辱、巧取豪奪,但很快就會因各種原因家破人亡。
久而久之,即便再蠢的人,也都知道她身后必然有著龐大的勢力庇護,便息了巧取豪奪的心思。
而她這一生,雖然產業遍布全球,卻一直待在大明,從未再出過海,只是每年夏季,總會帶著孩子來到泉州,久久眺望西南海面,不知在緬懷哪位故人…
俞彥忠在拳愿賽后,便返回了晉江老家。
一年后,不知是何原因,令其次子出門闖蕩,不用在久坐家中,當個守戶之犬。
然后便將家族傳承的習武手記,還有那將門之法盡數燒毀。
火光之中,他的雙眼隱隱看到了一個人,笑著自語:“知足了,知足了…”
此后,鄭宏支持的革新黨在朝政斗爭上占據上風,鄭宏借機在南京成立了大明首家海軍學院,邀請俞彥忠入校授課,并培育出了許多著名的海軍將領。
俞彥忠壽數綿長,一直活到了九十八歲,去世時,坐于家中庭院的桃樹下,含笑而終…
吳雷禪在與魏燃一戰后,到底保住了一條性命。
由于體質特殊,甚至在傷勢沒好完全的情況下,率領家族的精銳,幫助鄭宏反攻鄭澤。
并且親自攻破了鄭澤的私人塢堡,將其活捉,交由鄭宏親自斬首。
之后吳家便和鄭宏迎來了蜜月期,而吳雷禪也沒有再做殺手的勾當,而是居于家中潛心修行武功。
但是那個如魔神般強大的家伙,卻一直無法從他的腦海中抹去。
以至于他之后,最多只能開啟90%的能力,想要開啟100%狀態,召喚心魔偽我,卻是再也做不到。
因為他的心魔,已經被那個魔神般的家伙殺死…
云和他的師妹在離開后,便一直致力于幫助吠陀因大師對抗東印度公司。
他的武功雖高,但一人之力,所能做的無非是一些暗殺之事。
東印度公司后來廣招高手,雖然武功遠不及云,但也都是超越凡人極限的武者。
他們互相配合,又借助各種先進武器,屢設陷阱,即便沒能真正傷到過云,卻也挫敗了他許多暗殺計劃。
之后由于鄭宏的勢力介入印度,經過數年白熱化的斗爭,終于驅逐走了東印度公司。
但是來自鄭氏集團的統治,則更加黑暗恐怖、沒有絲毫希望。
云不愿幫助大明人殺戮印度人,也不愿助印度人對抗大明,最后只能帶著他的師妹一同離開。
周游世界的期間,他專門去尋找過吳雷禪,雙方進行了一場比試。
與魏燃一戰后,云的心性得到極大的磨礪,再加上對抗東印度公司的數年時間,戰斗經驗也是飛速增長,使得云的實力完全超過了吳雷禪。
吳雷禪無法開啟心魔偽我,最強的力量發揮不出來,其實敗得很不服氣。
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靈氣枯竭的世界,不止鎖死宗門一脈的進階之路,同樣鎖死了魔道一脈的進階法門。
他們吳家傳承下來的諸多秘法,的確有在心魔被殺死后,依然能繼續提升實力的方法,不過那不是在這個世界能學得會的。
游遍了整個世界,并且養育了一雙兒女,讓他們擁有能獨自在這個世界闖蕩生存的能力后。
云便和他的師妹一同隱居深山,而那宗門練氣之法,最后卻不知是否傳承下來,還是已經成為了絕響…
達德利之后先是跟殘廢的吠陀因回了印度,在與東印度公司協商無效后,利用自家的勢力,配合云一起打擊東印度公司。
但實力差距頗遠,且索羅斯四世并不愿意往死里得罪東印度公司。以至于達德利的幫助,也只能讓吠陀因的寺院得以完好的保存下來。
之后鄭氏集團驅逐走了東印度公司,統治了那一片地區,將當地印度教武僧盡數屠殺殆盡,吠陀因也當場身死。
達德利悲憤之下,徹底加入到索羅斯四世的勢力中,終身與鄭氏集團為敵。
可惜直到看見鄭宏晚年成就五海之王的名號,也沒能為師門復仇,因此郁郁而終。
而脈輪修行之法,由于找不到根骨適合的傳人,也就此徹底失傳。
魏燃還看見了其他人的未來經歷,比如小野沖田繼續改進剛柔流空手道,融入了更多關節技和地面技,他那一代宗師的名頭更加響亮。
本田一郎行走在相撲界的前列,但五十幾歲的時候患上心臟病,在缺乏特效藥的情況下,心臟病發作而去世。
索羅斯四世成為英國最大的托拉斯,同樣也是個無冕之王,但與鄭宏斗爭了一輩子,始終未能真正占據過上風。
魏燃只覺唏噓不已,他才剛剛離開不久,卻知曉了那些熟悉的人一生經歷,心下不知為何升起一番悵然之意,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屬于那個世界,正式走向了另外一條不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