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如此誠懇,讓魏燃有些感動,以自身的狀況又有些為難,暗中呼叫魔鬼,但魔鬼似乎不在線,沒有絲毫回應。
“在俞家學到東西后,我會幫你爭取拳愿賽的冠軍。”魏燃心中則補充了一句,只要我背后的那個魔鬼不反對,拳愿賽,我不會退縮,畢竟我也想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一。
鄭宏再點了支煙,夾在手上,緩緩說道:“魏兄弟,你不用答應得這么快,可以隨時反悔,我都接受!”
魏燃看著窗外說道:“你放心好了。”
暗中再補充了一句,我會跟魔鬼好好商量一番的,爭取參加這場拳賽,到時就當是熟練新學到的能力,順便再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頂尖高手。
然后故作輕松的說道:“近日里,你做了不少布置,看你與你大哥的爭執,似乎涉及到時代發展的漩渦,可能與我說一些?”
見魏燃說得有趣,鄭宏笑道:“都是陰謀詭計,哪來的時代漩渦。
此番我與大哥交惡,他畢竟會立刻向我新大陸的根基之地下手。那里原本就被家族埋了暗樁,現在如果見到朝廷旨意和家族的吩咐,只怕會有所混亂。
好在我早就安排了后手,新大陸那邊至少可以堅持一年,還能牽扯住家族內不少力量。所以我決定在這一年內,于南洋放手一搏。
因此,即便與索羅斯四世有仇,我也一樣能和他聯手。我也不怕告訴你,大明海軍、南洋各殖民地的總督、日本大名、商業聯盟理事會成員等等,這些勢力我都有接觸,他們都算是我的后手。
不過…這些后手并不是那么容易啟動的,他們雖然認可我的能力,但我缺乏權力,沒辦法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想要他們在關鍵時候出手,我必須獲得足夠重要的身份地位,一個在全世界都舉足輕重的地位。
比如可以制定全球商業規則的理事官。只有這樣,我才能在關鍵的時候,發動迅雷不及掩耳,又強橫至極的力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鄭宏的具體計劃沒有詳細說出來,或許說因為這種斗爭變數巨大,需要隨機應變,因此也沒法說出來。
回到酒店的保健室,柳雯菲開始給魏燃治療大腿上的傷勢,其他人都已先離去。
柳雯菲遞給魏燃一根木棍,“咬住它,不然疼起來的時候,怕咬到舌頭。”
魏燃并沒有逞能,坐下來后,保持全身放松,咬住木棍。
柳雯菲先給魏燃扎了銀針,然后開始對大腿受損位置涂上散瘀活血的藥,再開始進行推拿。
她那雙纖纖玉手指力十分強勁,初一按上,十指擠壓住肌肉筋腱,然后以特殊的手法,將這些受損的肌肉像是梳理一般,往正確的位置推拿。
且不說肌肉本身受損的疼痛,光是活血藥的藥力滲入其中的過程,都堪稱灼熱難當。
初時還能因為神經受損,而痛感稍輕,待藥力滲入后,開始逐漸活血化瘀,那神經也逐漸活躍起來,對于疼痛的感受也越發敏感。
就仿佛千萬根針在筋腱里面扎刺,之后又是酸、脹還有仿佛抽筋的疼痛一個個涌現上來,最后干脆就分不清究竟屬于哪種類型的痛。
總之就是痛入骨髓,比在拳臺上挨了任何一記重炮都要難忍得多。
魏燃雙目突出,幾乎要將木棍咬爛,雙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汗出如漿。
柳雯菲也出了一身汗,畢竟這干的是體力活,面對魏燃腿上的腱子肉,幾乎需要她將家傳的絕學全部使出,才能應對自如。
大半個小時過去,魏燃大腿處的痛感神經逐漸由敏感變成麻痹,這痛苦的治療過程才終告結束。
柳雯菲給魏燃的大腿纏上裹了一層綿密的紗布,內中包覆的膏藥含有一種奇特的味道,略微刺鼻。
待固定好后,她才站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魏燃松掉口中咬著的木棍,上面牙印深刻,幾乎將棍子咬斷,然后脫力般的癱靠在椅子上。
柳雯菲嘴角淺笑,悄然走到魏燃身后,在他頭部、肩頸和背部按摩起來,手上力道適中,讓人非常舒適,正好緩解了魏燃的疼痛。
只是這個女人,手法按揉之間,常常有輕微撫摸的動作,充滿曖昧之意,若是正常男子,早就想入非非,心猿意馬起來。
但是魏燃今日實在太過疲憊,很可惜,他只是感覺到身體陣陣舒適,甚至起了些睡意,絲毫不為所動。
柳雯菲見魏燃確實非常疲憊,便待他肌肉舒緩后,才開口道:“好了,魏大哥,以后每天來保健室推拿一次,一周左右應該能恢復正常走路。”
魏燃嘴角抽了抽,無奈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自己的大腿。
這里淤青化了不少,顯得有些紅腫,原本扭曲的肌肉也恢復了條理,不再是扭曲成一團的模樣,看來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此番回想起砂楚的腿功,也是生平見過最強的一位。
“那個,魏大哥,你覺得船長與鄭家大公子斗,能斗得贏嗎?”
柳雯菲忽然問道。
魏燃一愣,很奇怪她只是作為鄭宏的雇員,為何關心鄭家的內部斗爭,因此沒有回答,只是疑惑的看向她。
柳雯菲搖頭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為船長擔心而已。畢竟鄭家大公子的名聲,在江南很大,東南很多讀書人都很支持他。”
魏燃皺眉,鄭澤一個商人,整天想的是如何與讀書人打交道?
“你不用為船長擔心,他們兄弟兩人相爭,勝敗與否都是肉爛在鍋里,敗的一方最多放棄手中的權力,回家當個富家翁,想想看,還有誰能有這樣的福氣?”
柳雯菲愕然一下,最后點了點頭,覺得魏燃說得在理。再怎么都是親兄弟,哪怕互相之間相處并不和諧,總不可能自相殘殺吧。鄭家富裕,作為失敗的一方,回家后也依然少不了榮華富貴,哪用為他擔心。
看著柳雯菲離去,魏燃坐在保健室里休息。但思考起剛才柳雯菲的問話,卻總感覺有些不對。
思來想去,最后將從新大陸回來的一系列事情都回憶了一遍。終于腦中一道光閃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乘坐黑魚號是在南海被海盜攻擊的,魏燃記得出航前,黑魚號是在泉州裝卸貨物再補給完,就直接出發。
出發的時間是臨時決定的,甚至海上的航線也是在泉州隨意定下來的。
而海盜攻擊黑魚號的目的非常明確,證明海盜提前就知道黑魚號會在那個時間路過那條航道,否則不可能那么精準的攔截住。
想到這一點,說明在泉州的時候,就有人將出航時間以及航線的事情告知給了索羅斯四世,這樣索羅斯四世才能及時安排海盜攔截。
是誰出賣的消息?
魏燃開始回想當初在泉州港時,鄭宏說起出航時間和有關航道的事。當時附近都有誰?大副、郝爺、高橋、山下還有鄭管事,再加上我。
如果不出意料,出賣消息的人,應該就在這些人里面,會是誰呢?
魏燃坐著思考的時候,保健室的門打開。
高橋出現在門口,憨厚的笑著說道:“我看柳姑娘已經回房了,所以下來看看。魏師傅你的腳受傷了,應該不好走路吧,我扶你回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