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視而不見,根本就沒有想走的意思。
他根本無視黃小仙,卻不以為然地對黃母說:“阿姨,黃小仙真的應該找一個年齡大的人,她自己有時太不成熟,有時候也意氣用事。”
黃小仙很怕他把葛達的事說出來,就說:“我愿意,用你管?你現在就走吧,反正你要是不聽我的,咱們連朋友都做不得。”
張林笑著說:“我今天又不是來提親的,只是想認認門,咱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幾次要來你家見見阿姨和叔叔,你不是不同意嗎?我只好自己闖進來了。”
“好,你也進來了,但現在你可以走了,拿上你的東西。”
黃母說:“對,對,你拿這么多東西,我們可受不起。”
張林假裝生氣地說:“這就見外了吧?這點東西對我來說也不算什么,別說咱們是朋友,就是普通的同事,我也如此。”
張林用眼睛一遍又一遍示意黃小仙跟著他出去。
黃小仙故意假裝看不到。
張林看她不接招,他也來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無論你用明示還是暗示我就是不走。
沒辦法,黃小仙終于隨著他出了樓門。
“你到底要干什么?”黃小仙氣憤地說。
張林也萬分不解地說:“像葛達那樣的垃圾一樣的男人,你到最后都沒辦法擺脫他,可見到了我,你卻…你別告訴我,你愛葛達愛得死去活來。”
黃小仙被他逗笑了,說:“我的苦難,什么時候變成了你的責任?”
張林看她笑了,膽子也大了起來說:“你不就是經歷過一場并不成熟的戀情嗎?我告訴你,無論是誰,感情這東西不可能成為你想象的童話故事,到最后,都歸于凡夫俗子的平淡生活。”
黃小仙變臉了。
張林趕緊說:“我正是因為比你年長幾歲,才能把這些東西看透,我這是給你上課你知道不?并不是否定什么。”
“醫者不自醫。你說得這么明白,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想嫁你的人在酒吧排隊呢。”
這話讓張林笑了,他說:“咱倆算是耗上了,看誰能耗得過誰。”
張林最終還是走了,黃小仙和父母看著一地的琳瑯滿目的東西,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黃小仙先打開一個禮盒,里面竟然是茅臺酒,黃父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這東西咱可別動,貴著呢。”
黃小仙則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沒事,就算我倆成不了,他也不會拿這些東西當回事的。”
都說女怕被郎纏,黃小仙還沒怕呢,令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母親竟然如冰山一般的意志,竟然慢慢開始融化。
張林打得完全是物質牌,外加親情牌。
張林不僅全力支持黃母跳舞,而且在服裝上、道具上(扇子、絲巾)這類物品上給予充分的滿足。
黃母總是討厭自己家的熱水器,張林二話不說就買了一個最先進的,而且把衛生間從里到外全部重新裝飾一番。
本來張林要給黃小仙進行全部裝修的,但他又說:“這都是幾十年的老房子了,根本沒有裝修的必要,不如換一個…”
換個房子,幾乎是母親一生的理想,而這個理想靠丈夫是永遠也實現不了的。
張林的好脾氣,在與黃母的接觸中,完全顯現出來,至少黃母覺得小仙要是跟了這樣的人,一點也不會受氣。
這次站出來反對的人,成了父親。
父親好像特別了解男人的本性,說:“小仙說他花心,這是無法更改的,到時候讓小仙哭哭啼啼往娘家跑?”
黃母說:“張林還孩子還真不錯,他都跟我說了,他說現在年齡也大了,再也不會如此了,如果不放心,咱們就搬到一起住也是行的。”
黃母特意說:“他們家的別墅可是五、六百平米呀,想都不敢想的。”
黃父說:“他要是能改,我就改姓。”
黃母不樂意了,說:“你就算把姓改了,也沒人跟你。”
張林把主要目標全部都放在了母親身上,這讓黃小仙即有解脫之感,也有不勝之煩之處。
因為說張林好話的人成了母親。
有一天,母親挺鄭重地對黃小仙說:“小仙,媽不是一個迷信分子,但你小時候確實讓人算了一卦,關鍵那卦不是我們主動算的,是一個如道人一般的人,追著我們算的。
你現在也確實不算大,但我為什么這么著急?搞得你也人心惶惶,就是因為那道人說你十年后興許能嫁人。
為了打破這種謠言,我才開始逼你的。事實正往那個算卦人說的方向走。
平常給你介紹的,你一律不感興趣,好不容易自己找了一個,可,你自己說說,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你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張林把一萬元的事告訴我了…”
黃小仙急了,說:“他還是不是男人?連這樣的話也說?”
黃母替張林辯解說:“不是他愛傳閑話,實在是他說你太需要有一個人保護了。小仙,如果張林不替你解決問題,你打算怎么做?
父母你信不著,親戚朋友你也不敢張口,嫌丟人,那你怎么辦?我一想到他說的這些,我就心痛。”
母親眼里真的流淚了。
黃小仙明白,張林母親真的滿意嗎?肯定不是的,但與其總這么單著,又無所謂的態度,他也算個好的人選了。
母親看她不吭聲,接著說:“小仙,我是盼著你這輩子能幸福,但…如果過的真的不開心,跟張林就算離婚了,咱們也不吃虧…”母親說這話的時候,顯然底氣不足。
黃小仙的腦子里也翻江倒海一般沒有清晰的思路。
如果對面的人是則止,如果則止肯娶她,她肯定會據理力爭,但如果不是則止,嫁給誰又能怎樣呢?張林的花心,是以后生活的障礙。
他如果真如自己所說,能徹底的改正,那樣最好,但如果他舊病復發,就離婚。
黃小仙對自己的婚姻,從來都沒有好的憧憬,只到遇見則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