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結束后,除了因為學業問題提前結束合宿的成員外,剩下的人都一起回到了宿舍。
和往常一樣,星見先拿著作業簿趴在浴室外的地板上奮筆疾書,等待里面的小鳥清理自己的羽毛,時不時還要被迫應和兩聲,彰顯自己的存在。
“是肉呀!齋藤飛鳥!我又不是地毯或者什么擦腳布,你干嘛踩我!”星見揉了揉屁股,翻身坐了起來,被無情拋棄的筆順著地板轱轆滾到床下。
“抱歉,我沒有看見你,誰讓你趴在地上?”
“我這么大一個人你沒看到?你的眼睛和眼鏡呆久了也開始起霧了嗎?”星見咬牙切齒,看著飛鳥躲在白色毛巾下偷笑的臉,憤恨地走過去,扯掉她搭在腦袋上的毛巾,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我…誰讓你剛才不理我,我拉門的聲音那么大你都沒聽見…”飛鳥瑟縮了一下脖子,躲避著星見的目光。
“坐過去。”星見抬手指向自己的床邊。
“什么?”
“讓你乖乖坐過去。”
“憑什么!把我的毛巾還給我,我頭發還在滴水,一會把衣服弄濕了!”
星見沒有搭理她的訴求,只是走到床邊站住,默默地等著她皺著小臉走到床邊坐下。
“坐好,我把頭發給你吹一下,今天早點休息。”一邊說著,她一邊握住毛巾輕輕卷起飛鳥的頭發,將滴水的發梢擦干。
飛鳥雙手撐著床邊,雙腿一前一后懸在空中蕩來蕩去,感受著身后傳來吹風機的暖風,風很溫柔,不像平時那樣吹得頭發亂飛,只是輕輕柔柔地拂過她耳尖、后頸。
齋藤飛鳥想起剛才趴在地上專心致志的星見,她輕輕踩了她一下其實是因為被忽視的憤怒,她站在門口喊了星見幾遍卻只是得到敷衍般頭也不抬地一句“嗯”。自從上次休息日之后,星見便背著一包作業簿回到宿舍,同樣悲慘的還有隔壁的星野南,準確地說星野南只是受到了星見的波及而已。
學習時的星見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或許說寫字的時候全然不同,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沉靜,寫出來的每個字都工整收斂。平時的星見也是安靜的人,時常一個人玩魔方、數獨之類的東西,但是不會有寫字時生人勿近的感覺。
星見左手握著飛鳥的頭發,右手拿著吹飛機對著掌心送風,頭發乖巧地躺在她手上,任暖流慢慢帶走水汽,香波的味道陣陣親近星見的鼻尖。
星見伸手摸了摸發根,感覺都吹干了便關掉吹風機,將線卷起來放在一邊。
飛鳥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調皮翹起的發梢,有些羞愧地看著星見走過來,輕輕說了句謝謝。
只是沒等她反應過來,星見將床邊搭著的干毛巾一把抓起扔到她頭上,被毛巾遮住視線的飛鳥只能憑感覺了解到星見正隔著毛巾瘋狂揉著她的頭。
飛鳥用力推著她的肚子,屈腿試圖將她踹開,只是她的腳踢了個空,毛巾下的黑影迅速消失。
等飛鳥憤怒地扯下頭上的毛巾,被星見搗亂欺負的頭發亂作一團,在她頭上炸開了花。惱怒不已的飛鳥還只能看見星見匆忙從屋里逃竄出去的身影,聽見大門砰地一聲合上的聲音,和星見那句幸災樂禍的獲勝感言。
“我先去舞蹈室練習一下再回來,不用等我了,畢竟飛鳥的視力不好,不好好休息會老得很快,沒準明天就老眼昏花了。”
“砰。”
“星見未步!你最好別回來了!”
“啪。”
被星見大力關上的房門再次遭受到了毛巾的二次攻擊,險些哭了出來。
透過房門聽見飛鳥怒吼的星見忍不住笑了出來,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我是kitty貓嗎,她忍不住暗自腹誹。
表面上的忍者,其實都是智者,她們懂得如何讓敵人放松警惕,同時暗中觀察,抓準時機發動攻擊。
神清氣爽的星見來到樓下,正準備去自己的“專屬”練習室上晚課的她發現舞蹈室的燈竟然還開著。
勤儉持家的星見無法忍受這樣浪費的主動,推開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對著鏡子練習著幾天前學過的動作。
“西野桑?這么晚了還在練習嗎?”星見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道。
“星見桑。”西野七瀨看見星見突然出現頓時愣在原地,尷尬地看著她。
接下來漫長的兩分鐘,兩人就保持著手腳僵硬僵硬的姿勢,呆呆地對視著。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星見最先反應過來,眼珠一轉,匆忙說道:“西野桑是最近才開始合宿的對吧?還習慣嗎?”
西野七瀨雙手相扣放在身前,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說話,我是星見未步,請多指教。”
“西野七瀨。”
空氣再度凝結,還抓著門把手的星見緊張的手指在鐵質把手上來回摩擦。
“那你繼續練習吧,我先出去了。”
“那個…星見桑,星見桑也是來練習的吧?如果是介意我在,我可以先回去。”西野七瀨低著頭緊張地問道。
“沒事,我晚上一般都在隔壁的舞蹈室,我是看見這里有亮光才過來的,還以為是今天忘記關燈了。西野桑繼續訓練吧,不必在意我。”說完,星見不留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半彎著身子輕輕合上門。
回到走廊里,星見慢慢呼了口氣,感覺氧氣頓時又充足了起來。想到對方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忍不住又想回去宣傳自己的節約守則。她站在門外猶豫了幾秒,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默默地走向自己的練習室。
“大家都很努力啊,要繼續加油了。”星見看著透著燈光的門縫與走廊上映射出的自己的影子,長長的黑色影子連在她的腳下,她默默給自己打了打氣。
走到門口,星見伸手擰了擰把手,練習室的門一動不動。她皺起眉頭愣了愣,不信邪地又扭了扭,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怎么回事?”她湊近敲了敲門上的鎖孔,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將門向外拽了拽,看見門和門框中間黏連的長方形橫條。
“不是吧,怎么鎖住了。”頗為郁悶的星見對著大門輕輕踢了一腳,卻不想老舊的鋁合金門哐當一響,連帶著旁邊的門框和墻壁也為之一顫。
“怎么了嗎?”悠悠的聲音回蕩在寂靜黑暗的走廊。
隨之而來的,還有少女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