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868章;老卒巴震山第八百六十八章;老卒巴震山 “將軍,這東北角,光朝廷的驛站都有幾十處,里頭住的都是外地來的官大爺,還有十幾個將軍呢,末將…也進去搜查?”
“廢話!一家都不能少了,你們有朝廷的軍令在身,都會給你們讓路的,遇到任何說不清楚來去的,立刻抓起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走了半個,必須整出來威風,我南衙禁軍出來廝殺,畏首畏尾可多丟臉?”
“是將軍。”
剛打發了一個手下,另一個也跟著詢問了起來;
“將軍,這里頭還有七八家帶爵位的,還有幾家是五品官,末將也要帶著兄弟們進去弄的雞飛狗跳?”
“五品官怎么了?就是李家公爺的梅花別苑也得進去好好搜查的,別說他們幾家五品官了,誰家也不能例外,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將軍放心,有您這句話末將知道怎么做了。”
“嗯,心里有底氣就行,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啊,搜查歸搜查,可不能亂來的啊,比如搜查到后院的時候,得請人家的家人在場,提前進去安排好,惹出來沒必要的禍事可不行。
正兒八經的搜,安守本分的查,不可胡言亂語,更不能仗著人多勢眾就無法無天。”
“末將得令!”
“怎么?你也要說話?趕緊的,有屁快放,放完就趕緊執行軍令!”
“唯!啟稟將軍,那孫神仙的府里可要進去?”
“這個…孫神仙的府里,也得進去,不過進去也是應付差事,他老人家不可能跟這些破爛事牽扯上的。”
“末將明白了。”
“明白就都行動吧,記住了啊,那些什么天香閣,狗屎樓的,一定要仔細的盤查詢問,一個生人也不準放過,雞鳴狗盜的窩里,鐵定是亂七八糟的。”
“得令!”
“還有啊,那個回春樓,給老子重點的照顧好嘍。”
“將軍,得怎么個照顧法?”
秦瓊手下的四大將徐超炯氣勢逼人,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個不停,嘴里還在罵罵咧咧的:
“狗日的回春樓,四年前宰了老子兩貫銀錢不說,還要來狗眼看人低,今夜可算叫我逮住個報仇的機會了,你說呢,該怎么個照顧法…”
“屬下明白!將軍這樣說,屬下就知道該怎么做了,這嘴惡氣非叫將軍您放出來不可,他娘稀屁的!”
“好了,閑話休說,你親自帶隊去那個回春樓!”
“唯!”
“帶著你們手下的兵大爺滾蛋!”
“得令!”
“大牛,你帶二十個兄弟,從這里開始!”
“是頭兒。”
“夜貓子,你帶十個兄弟,從后頭那一排開始。”
“知道了兄長。”
“還有你,看你娘的臭狗屁,東張西望的,帶著你手下的兄弟,去前頭那一排,東邊東邊,老子說的是東邊。”…
“我說校尉,你老人家就別吆喝了行不行,要不我又被你給整迷糊了…”
“日你三姑的,我不吆喝,你能跑到胡老三那邊給他白干活…”
三個校尉帶著自己的百人隊,開始分派人手,場面并不混亂,沒多大一會兒,就分成了十幾隊,分別消失在胡同街坊里。
一個帶甲的軍兵帶著幾十個兄弟正在往李鈺所在的這一排走去,李鈺的胡同里簡單的很,孫思邈居住胡同北,北邊這一排總共就四戶人家。
對面南邊的一排,只有一戶人家,就是李鈺的梅花別苑。
一群士兵都知道分配來的這一排任務輕的很,就是個應付差事,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兵頭身邊跟著的兄弟,不停的念叨著;
“頭…你聽聽,咱家校尉還惦記著想日你三姑呢…”
“啪!”
兵頭一巴掌拍在手下兄弟的頭盔上;
“狗嘴,老子沒長耳朵嗎?叫你來多事說話?不舍的出錢還想睡我三姑,門兒都沒有他的…”
挨打的士兵一邊跟著隊伍往前走,一邊繼續在嘴里八卦著自己最喜歡的話題;
“話是沒錯的,理也是這個理,可是頭你要的也太多了些吧?”
“多嗎?老子怎么覺得一點不多?”
“我的天爺,頭你要的可不是三貫五貫,你要的是四十貫啊,這還不多?
誰家他娘的能拿出來這些?還不說你另外又要三只母羊,一只公羊,三頭母豬,這不是要逼死人嗎…
你叫兄弟們說說吧,公道在人心,陳八,老姜,你們來說說,這些加起來多不多?”
“多!你把我賣了都不值這些。”
“就是就是,把我家老小七口全拿去賣了都賣不出來這些的。”
“可不是嘛,這前前后后的加起來可不得六七十貫出去了?當一輩子府兵也弄不到的。”
“就是弄到了,這也是一家門戶幾代的積累,不留給子孫啦?全拿去弄個女人回來,當飯吃?再好看值錢…也那個不能如此亂花錢吧?”
“怎么著?我家的事兒我還不能當家做主了?我爹死了,我現在就是一家之主,老子說了算,他不給我這些,永遠別想把我三姑弄走。”
“這也沒人說您不能當家啊,可是頭您要的那些真的太多了,得把校尉逼個半死,就這還是個將軍呢,換做他人早就被愁死了的。”
“老子要那些真的多嗎?當我是瞎子?看守城門的時候,李家公爺每次來皇城都有各種賞賜下來,老子這幾年都積攢回去五貫多呢,別說他個堂堂的正八品校尉了。
四十貫他鐵定能拿出來,他就是肉疼,不舍得,當我不清楚了?”
“可是頭,四十貫真要了蘇校尉老命了,您給降低一些不成?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你做一回好人不行?”
“老子是歹毒之輩?”…
“沒有沒有,這話怎么說的?頭您可是出了名的良善耿直,將軍都說您好幾次呢,愛兵如子什么的。”
“那是,你們這些狗賊,哪個沒有被老子救過?老子的心良著呢。”
“既然頭是個善良人,何不成人之美一番?”
“少他娘的給我灌湯,當我不知道嗎,前幾天你偷偷的出去,就是蘇校尉請你吃酒去了,這幾天靜想著替他說話,當我不知道了還?”
“你們都走前頭,快點的。”
“別呀,這都沒聽明白呢?”
“聽你娘的狗屁,趕緊的都給我滾蛋前頭去干活,從第一家開始啊,一家都不能少,將軍說過的不準亂來,搜查明白,問清楚人口就成,趕緊的。”
“他娘的,你們說事不叫咱們聽!”
“那沒辦法,人家一個隊正,一個副的,咱們只能乖乖的聽話了。”
“娘的!改天老子也要當隊正。”
“都墨跡什么呢?趕緊的滾蛋前頭干活去啊!”
說情的兵卒把身邊的兄弟們都趕了出去,這才和兵頭并肩行走:
“沒錯,我是吃了人家的,嘴軟,可是說良心話,我也是為了兄長你的,兄長你的軍功也不少,早該當個百人隊的大拿了,至少也該是個副手吧?
結果呢?還不是你上頭沒人?如今天大的機會在跟前呢。”
“這話怎么說?你知道些什么?”
“那蘇校尉原來是咱家將軍正妻的娘家小侄子!”
“什么?”
“將軍正妻的娘家小侄子呀?”
“正妻?不是妾?”
“正妻!我弄得清楚明白。錯不了的。”
隊正不吭聲了,沉默了。
說情的兵卒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解:
“你想吧頭兒,咱家將軍可是殺將秦瓊秦大將軍的四大猛將之一,你那些彩禮什么的,少要一些,成就一番美事兒不說,從此以后,有了你三姑的枕邊風吹著,還怕將來不能成事兒?
“此話當真?我怎么不知道蘇校尉的這些底子?他不是說他家是河南道上的嗎?距離將軍家可是千里之遙啊?”
“嗨!我也是前天吃酒的時候,套來的話…”
“你整明白了沒有你?”
“我估計他不會亂說的,你想想吧兄長,這種事情敢亂說,叫將軍那火爆脾氣知道了,還不把校尉兩條腿都給打斷嘍?”
“有道理,有道理,這種事沒人敢亂來的,不過也不能輕易的…”
聽到兵頭有些松動,說情的趕緊趁熱打鐵:
“這俗話說的好,上頭有了人就啥事都好辦,頭您就是吃了這個血虧的。
要是您上頭有人照顧著,早他娘的是個正九品了,還用窩在咱們營房里睡大通鋪子?”
“唉…老子的軍功真心不少了!不是老子說大話,換個八品的將軍,也他娘的夠了,九顆人頭吶,老子的腰上掛過九個人頭,可總是來給我分田地,老子現在根本不缺田的!”…
“所以說頭您吃虧大么,您要是上頭有人,有親戚照顧,能吃這些虧嗎?
您要是和咱家將軍扯上些親情,再加上軍功薄上那些鐵血的功勞,要不多久便能弄個品的正經將軍了。
到時候兄長您也能去墳頭上告訴三叔父他老人家,他一輩子想要的您給弄到手了,您家要是出個將軍,附近百里可是大戶啊頭,真真是光宗耀祖的正經事兒呢,您想想吧…”
一說到能去墳頭上告訴祖宗,兵頭渾身緊繃,再說到附近幾十里的大戶,百姓家出了個將軍,兵頭兩只拳頭緊緊的攥著,兵頭滿腦子都是光宗耀祖四個大字兒了…
“這樣,你從別處再打聽打聽,弄清楚弄明白嘍,真要是情況屬實,那少一些彩禮也行…要不就二十貫?”
“頭,二十貫也太多了真的,誰會屙金尿銀?再說了,接你三姑回去,不請兄弟們吃酒?吃肉?這些不花錢?
你想把校尉的袋子掏空?你不叫留些銀錢給你三姑置辦些家具?你忍心叫你三姑將來進門,屋里除了土榻其他什么都沒有?”
“那肯定不行的,你瞅瞅現在的百姓家,誰家辦事不買那些大衣裳柜子?誰家不打幾套八仙桌,太師椅?
我好歹也是個南衙禁軍的隊正,有名堂有出處的,可不是鄉下那些窮苦百姓,我親三姑出門,要是這些都沒有,我臉子擱到哪兒?”
“可不就是說嘛,所以兄弟才勸兄長別要太多,你把校尉擠兌干凈了,還置辦個狗屎?”
“也是,你說的有些道理…你先打聽著,整明白了再說銀錢的事兒,校尉人品夠了的,只要他身后那些事兒,給我砸瓷實嘍,我這里都好說。”
“成,有兄長這些話出來,兄弟我這媒婆算是不用太為難了。
哎呀我說頭,我這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你說你們兩家的破爛事兒,跟我有啥關系?弄得我成天里外不是人?”
“好賢弟呀,真要是成了事兒我以后上去了……兄長我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
那些場面話你也知道我不會弄,我就一句,我要是上去了,這位子,我豁出命去也要給你整下來個門路的。”
“兄長此話當真?可別糊弄我?”
“我要是說話不算數,你睡了我家里一妻兩妾,我半個屁都不放!”
“成!那就包在我身上,兄長你等著啊,鐵定給你打聽的真真切切…”
兩人還沒有說完,下頭的兵就跑過來稟報:
“頭,那三家查過了,家里啥也沒有,都是自己得家人。”
“那就接著往下查呀,磨蹭什么?沒看我們正在商量著怎么搜查呢?”
“不是啊,頭,該查咱們公爺的梅花別苑了,我哪敢上去敲門…”
“哦,查到咱家公爺的外院了?走走走,我親自過去。”
兵頭快速走到李鈺的梅花別苑門口,輕輕的敲打著門上的獅子頭環。
沒幾下里頭就響起了聲音:
“來了,莫要再敲打。”
“好好好,不敲了。”
吱呀一聲,梅花別苑的正門處,東邊的小側門打開,兩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拿著紅色大燈籠出來,中間一人雙手背后,很有些氣派。
看到兵頭是熟人就拱了拱手,臉帶微笑:
“巴隊正?不知巴隊正到來,有失遠迎啊,小弟有禮了。”
說話的是李鈺二房馬家姓一里個管事,今夜輪到他看守正門。
當著兄弟們的臉被梅花別苑的管事這樣抬舉,老卒巴震山笑的合不攏嘴,啪的一下還個軍禮:
“馬管事客氣了,小弟冒昧前來,多有打擾,多有打擾。”
“無妨,巴隊正帶著甲胄在身,又兄弟們一群,不知這是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