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薄,勞煩你去街上看看,賣五糧液的那些人,近日可有出來售賣。”
李鈺見劉主薄正要轉身出去買酒,這才開口顯擺起來。
“劉主薄留步,不用去買酒了。”
“這…”
不等兩人疑惑,李鈺又接著道;
“這五糧液,大將軍府里就有,大牛,你回去,拿上幾斤過來,今日晝食,我與兄長吃上幾杯。”
“是,小人這就回府里拿。”
“來坐啊,站著干嘛,”
李鈺看兩人都站著不動,拘束的不行,招呼兩人坐在榻上。
三個人客氣一番,才互相坐了下去。
“兄長,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要討教。不知方便不方便。”
“兄弟說哪里話,直說就是。”
“對對,李縣子有話請講當面,我與縣尊,洗耳恭聽。”
劉琪也是陪著笑臉,他開心啊,為什么?
今天,沒有在大將軍府里,鬧騰起來,而且還沒挨打,非但如此,將這縣子也給抓回來了。
可不得好好伺候著?
縣尊說了,人好好的出去,還則罷啦,要是出了事,那殺將秦瓊恐怕…自己也得陪著縣尊完蛋。
所以劉琪也想好了,橫豎就是兩三天的事兒,自己就干脆住這里隔壁,親眼看著,
安安生生的過去這幾日,
將來完完整整的,給送出去,也算是善始善終。
“小弟說話直,若是哪里不對,兩位可要海涵納。”
“你這是說的什么,快快說來就是。”
蕭統假裝不高興的催促起來。
“正是,正是。”
主薄劉琪,也配合的恰到好處。
“那小弟就直說了啊,我聽下人們說,那什么定西街五霸,可不是折騰一天兩天了,
聽說可有兩年了,兄長也不是貪贓枉法之人,又不與他們同流合污,何以,就任憑他們胡來,
再說,這強搶民女,可不是三次兩次了,難道百姓也不來縣衙說理?”
聽到李鈺問起這茬,蕭統一臉的無奈,長嘆一聲,兩個肩膀就踏了下去,也沒有了縣令的姿態,就那樣往墻上一靠,耷拉著頭。
李鈺詫異的看著蕭統,怎么說起來那幾個蠢驢,老蕭就這樣了還?
劉琪怕冷場尷尬,趕緊扯了起來;
“李縣子,有所不知啊,這其中另有隱情。
再者說,下官與縣尊,也不是那種貪贓枉法的人吶,
就說我吧,上有七十父母,下有五個孩童,一妻一妾,這日子也是過的有些清苦。
不過還好,家里兩個女人,種桑織布,都也勤快,又我補貼一些回去,是以這日子,撐不死,也餓不死。”
李鈺聽到這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聲,這可跟前世那些百姓也算差不多了吧。
“繼續,兄長繼續就是。”
“哦,哦,這我們一家,一年也能吃上三五回肉,不過卻是不曾碰過縣上的一個大錢,
這周圍的街坊可都知道,倘若我要是貪贓枉法起來,嘿嘿,不怕李縣子見笑,我家還不頓頓吃肉?”
“哈哈哈哈,你呀,你呀,唉對了,我覺得,咱們三個人聊的挺開心的,你們縣上可有濁酒,弄一點來,先吃上一些,反正大牛還一時半刻過不來。”
“縣子莫急,下官這就去拿,片刻既回。”
劉琪沒有說謊,真的就是片刻就拿了回來,不過不是他拿的,縣衙里的人拿的。
擺上了,兩大壇子濁酒,還放了兩只白水煮雞。
李鈺早上也沒怎么吃好,這幾條街的馬車,又說這一會話,也餓了,順手撕下來一大塊雞腿。
“…吃啊…”
囫圇不清的提醒蕭統和劉琪。
這兩人可是早上一點沒吃的,只顧擔心去大將軍府里抓人,會不會挨揍的事呢。
“阿弟你們且先用,為兄還有一事,去大理寺一趟,回來后再放心吃喝,劉主薄,你且好生相陪,我去去就來。”
李鈺滿嘴的肌肉,說不成一句,只能點點頭。
“縣尊放心去,這里有下官照顧就是。”
“干!”
“干!”
“我說老劉,你還別說,這濁酒,雖然度數不高,但是喝著痛快啊…”
“那是,縣子所言極是,下官也沒吃過那五糧液,
是以也不知道滋味如何,不過自打從懂事起,天下萬民都是吃的濁酒,那五糧液什么的,吃不吃也不打緊的。”
李鈺一直覺得,大唐的濁酒,和他的白酒比起來,狗屁不是,
白酒一瓶就能,干趴下一個普通人,你濁酒得喝多少去?
這會和劉琪對干了一壇子,明顯說話都興奮的不行,而且舌頭還有點土拉,只是他自己沒在意罷啦。
“老劉這你就不懂了吧,等大牛將我那五糧液拿來,你吃上半斤就知道了,一定會叫你,美滋滋的。”
“多謝縣子美意,下官今日就嘗嘗?”
“嘗啊,拿來就是叫你們嘗地,來先干這碗了再說。”
“是,縣子請。”
“啊請請請。”
劉琪是沒事啊,喝了十幾年濁酒了,再說酒量也大,
李鈺已經明顯開始上頭了,誰說濁酒吃不醉那是胡說八道。
古代人又不會加酒精,又不摻假的,純糧食酒,誰喝多了都醉。
劉琪看看李鈺,又看看旁邊的啊貴,嘴怒了一下。
“郎君,不知您這是吃了幾碗了。
要不,就到這里吧,歇息一會,大牛拿來了五糧液,再吃如何?”
“不用,不用,又不是不給你錢,待我再吃他十八碗來,今夜就去打死那大蟲…拿酒來…”
李鈺一邊比劃著,一邊站起來,搖搖晃晃,
“縣子站穩了些,哎,哎,哎呀,縣子還是不要再吃了,倘若再吃十八碗,恐怕要傷身體的呀…”
兩人怎么也攔不住,只有任由李鈺,又吃了三碗,這才罷休。
又是哄又是抱的,總算將李鈺弄到墻邊的,榻上。
剛收拾好,大牛就拿著兩個小壇子進來了。
“要不,二位兄弟也坐下,我等同吃一杯?”
劉琪對這十千一斗的五糧液,早就聽說過多次了,且每日還有賣酒的那幾個,來給他繳納稅錢,
確實非常好奇,也想趕緊嘗嘗,可一抬頭看見大牛二人,就禮貌的讓了一句。
“主薄請,多謝主薄美意,不過我家大將軍有交代,郎君出去之前,我與大牛,不能吃酒。”
曾貴,確實被大將軍叫去一邊,吩咐過幾句的,至于說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那好,老夫就不客氣了,如今縣子歇息了,縣尊又去大理寺未歸,哎呀,當真是便宜了某家呀,叫我也嘗嘗這十千一斗的到底是何滋味?”
劉琪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倒出來的美酒湊到跟前,詫異一番以后,就一口干了下去。
一口下去,就不對了,想吐出來吧,又怕嗆著,只好,閉著呼吸,將三兩白酒干了下去。
“啊,好酒啊,就說是仙人釀造的美酒,也不過分。”
“什么仙人釀造的不過分?”
蕭統一邊接了一句,一邊從,外頭走進來。
“縣尊,哎呀,回來的正好,縣尊請看,這是大牛回去拿來的,五糧液,您看,這就是,”
“嗯當真清澈無比,怎么李縣子,吃多了?”
看著榻上睡的正香甜的李鈺,蕭統,問了一句。
“回縣尊,確實吃的猛了些,也攔不住他啊。額,縣尊去大理寺,事都好啦?”
“嗯好啦,見了大理寺少卿,將昨日之事,說了個清清楚楚。
順道也稟報了,李縣子,還在咱們這里的事。
哎呀,總算是能坐下來,歇息一番了。
劉主薄,你說,這五糧液怎么如此清澈呢?”下官哪里知曉,下官也不是釀酒的奇人,縣尊吃上一碗再說不遲…
“當真猛烈至極啊,平日里,你我二人也能分上一壇,
這五糧液,恐怕兩斤就要倒下了吧。”
“縣尊說的是啊,方才我與李縣子,分吃了一壇,又嘗了一碗這個,這會就立馬感覺,有些上頭,是以此酒美好,下官卻不敢貪杯了。”
“嗯,少吃一點也好,今日起,衙門里,三班人馬,不得休沐,全部都要在衙門里頭當值,
尤其是這里,一點馬虎不得,倘若出了事可就是天大的麻煩。”
“是,下官這就安排下去。”
“好,你且自去,”
等劉琪離開,蕭統看著桌子上大小壇子,又扭過頭看看睡熟了的李鈺,蕭統閉上了眼睛,
感嘆一句;“真是好酒,可惜,有大事在身,不能暢飲一番納!”
曾貴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插了一句;“多了不行,不過,縣尊再吃他一碗到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