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元房忙過手頭的工作,去去就回,很快就回到了秦崢嶸的身邊。
道:“秦院長,會展館的空調不能制冷…,呃,說錯了,是不能升溫。”
安裝空調的人很多,使用空調的人更多,然而冷熱雙用空調安裝的比便很少,所以龔元房也和秦崢嶸一樣說順了嘴,然后糾正過來,心里稍稍地有些歉意,擔心秦崢嶸會不會以為他是故意這樣說錯話。
龔元房忍不住的微微低頭,垂下頭顱,不敢再看對方,心里隱隱的有些愧疚。
只是,秦崢嶸并沒有在意龔元房的錯誤,聽到他的話后,秦崢嶸微微皺眉,擰著眉頭。
看到他這樣,龔元房忍不住的又開口說話,寬慰道:“秦院長,你別擔心,江漢市的老百姓早就曉得這里的冬天很冷,大包大包的防寒衣物帶著。”
“我們再叮囑他們多帶些保暖的被褥和衣物,忍忍也就過去。”龔元如此說道。
想在會展館這樣大的場所,而且還不是完全封閉式的空間安半冷熱空調,或者是取暖設備,這顯然不太現實,成本太高,而且就是現在開始安排,如今也已然來不及。
工程量太大,涉及的人員太多,龔元房只能這樣安慰秦崢嶸。
只是秦崢嶸始終皺著眉頭,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還有墻壁,不停的搖頭。
“不行啊,小胖,這樣是不行的。”
秦崢嶸的嘴里連續說了兩遍,過后才接著繼續說道:“天氣預報上說再有兩天,馬上就會形成新的冷空氣,這里正在它的影響范圍。”
“要是普通的天氣也就算了,這么冷的天氣,完全靠被褥和衣物御寒是過不去的,就算晚上蒙著被子睡,白天怎么辦?難道讓他們頂著被子走動?再說了,蒙著被子睡覺也不利于健康。”
秦崢嶸接連問著,不停的搖頭。
他說道:“悲觀是會傳染的,在這樣的情況下,病人難免會悲觀,我們必須把工作做到細微之處,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嗯,我曉得,秦院長。”龔元房點頭。
不管是真曉得還是不曉得,秦崢嶸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作為對方的助手和下屬,龔元房只能點頭。
于是,一位中年,一位青年,兩個醫生相對而站,打破腦袋殼的開始想辦法,只是想了許久,兩個不你提我問,我提你問的說了許多法子,還是無法徹底解決問題。
“不行啊,小胖,煤氣燃氣木炭都不適合這樣的環境,我們這里是醫院,必須保持通風,一有風污染就嚴重,而且容易影響病人,加重他們的病情…”
“散熱片一時之間也難以采購,并且安裝到位,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再說了,這里以前是會展館,也未必能帶起那么多的散熱片,那東西是就是用電大房,你看看我們這面積有多大!”秦崢嶸好不耐煩,不禁的有些氣餒。
他一臉的難色,不停的搖頭,道“再想想,再想想,我們必須另外想辦法。”
討論了半天,最后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龔元房也有些氣餒,丑著一張臉,心里十分的難過,只是秦崢嶸說的在理,他沒辦法去反駁,只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最后無奈,他只能提議道:“秦院長,我們兩個人也想不到什么有效的辦法,我看這樣吧,要不等我們換班的時候,召集大家開個會,集思廣益…?”
“唉,也只能這樣了。”秦崢嶸搖著頭。
道:“你忙去吧,我再想想。”
他感覺他這段時間搖頭的次數太多了,幾乎每天都在搖頭,每一天都遇到不同的困難,不但體力經常透支,加重了他原本的病情,而且腦細胞更是不知死了有多少。
國家正值大難,疫情橫行,秦崢嶸沒辦法去抱怨,也不想去抱怨,而且他之所以不顧身體安危、病情的惡化,特意前來抗疫一線,抗疫的主戰場,就是想趁自己肌肉還沒有完全萎縮‘’還有力量的時候,能夠多做一些事,多一點付出,不要因此留下什么遺憾。
霍金是世界上最有名的ALS患者,與病癥抗爭多年,這需要莫大的勇氣,然而秦崢嶸始終認為,坐在躺椅上不能自理,還需要他人照顧,這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哀,也是最殘忍的事情。
只是秦崢嶸嘴里的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取暖的方式就只有那么幾種,秦崢嶸并不看好還有其它更好的辦法,集思廣益也不見得就會有什么更好的效果,他之所以這樣說,更多的只是安慰龔元房,希望對方不要被自己的情緒所感染。
秦崢嶸的心里暗暗想著,是不是需要寫一份報告,提交到上級,然后讓國家和政府前來幫忙解決這個難題。
哪怕是正如他所說的一樣,散熱片是耗電的大戶,但是少量安裝一些,稍稍提高一度兩度,人類的體感也一樣能夠感覺到很明顯,稍稍減輕寒流帶來的效果,更適宜的溫度能夠讓人類保持心情愉悅,而且病人更需要這份效果,保持心情的愉悅。
只是這個困難不是一般的困難,所有的想法和希望似乎都行不通。
秦崢嶸只希望冷空氣帶來的降溫不要太明顯,不要因此催生更多的病人,傳染悲傷的情緒,以上如果發生任何一條,后果幾乎不堪設想…
想著這些,秦崢嶸不由得暗暗皺眉,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