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寧采臣心大,還是尉遲真金盤坐在那散發出的氣場讓人有心安之感。寧采臣鋪好席子坐下之后,竟然就著火光取出一本老書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看其搖頭晃腦的的樣子,已然放松下來。
看他那無知的樣子,不得不說這貨好運,這是遇到了尉遲真金,要是真和之前那老道同處一檐之下,這會早已拆骨練成了法器…
再說尉遲真金,這會別看他閉目打坐,但早已暗中放出神念,悄然探查起來。
當然他放出的神念只有實丹范圍,同時也不怕引人注意,畢竟到了一個新地方,探查一番也實屬正常。
不過他也沒太過張揚,探查時候一觸即收,同時心里暗暗計較起來。
他的謀劃可是頗大,如今深入妖巢自然要好好算計一番。
且不說尉遲真金心中的計較,在說夏侯走后,心中郁結之氣更勝,但又發泄不出來。
要是以往敗了,還能纏著燕赤霞在打一場,或者對懟幾句,也能排遣不少,但如今想到燕赤霞的境界,頓時凄苦的長嘆一口氣。
在加上傷口處的隱隱作痛,這使得他心中越發煩悶。
悶頭走了二三里地,也不知道如今走到哪了,耳邊聽到隆隆水聲,心中一動,這才停了下來。
看了一眼傷口,便直奔水聲而去,想著清洗清洗傷口,順便洗把臉冷靜一下。
復行沒多遠,便見到一處不大的瀑布,下方形成一個積水潭,即便夜間也能看出水流清澈。
掃了一眼,隨意撿點干柴,就著河邊點燃一團篝火,隨后松衣解帶開始包扎。
看著血淋淋的傷口,不禁咬牙道:“燕赤霞,你等著!”
他說的雖然咬牙切齒,但又想到燕赤霞的境界,心氣頓時一泄。
而就在這時,隆隆的水聲中,突然夾雜著一兩聲金玲的響動。
這鈴聲弱小至極,但也瞞不過實丹境界的夏侯,下意識去抓配件,但卻抓了一個空。
同時猛然抬頭,便見前潭水中有一襲身影,這道身影看得夏侯不僅當即愣在了原地。
只見其半身隱在水中,半身露在外面,白沙素紗裙濕漉漉的緊貼在身,其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瓊鼻皓齒冰骨玉肌,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此時如煙似霧的水汽籠罩在周圍,整個人好似披上了一層宮衣,帶著一種說不出朦朧美。
當真好一副仙子香湯沐浴圖。
可惜如今正值半夜,此人出現的也太過突兀了一些。
不過如此離奇的事情,夏侯這會卻好像沒察覺到一般,連手下沒抓到寶劍都忽略了,直徑癡迷的向水中女子撲去。
而那女子見夏侯撲來,輕輕一笑,對其招了招小手,看得夏侯越發急不可耐,可就在將堪堪抱住那女子之時,女子身形一閃竟然不見了蹤影。
更嚇人得是,在這一瞬之間,水中驀然伸出一條滑溜溜滿是粘液的舌頭,直接向夏侯口中探去。
如此電光火石,本就迷離的夏侯根本反應不過來,眼看著惡心的舌頭就要深入自己嘴中。
就在這時,胸口突然一熱,下一瞬一聲似龜吼龍吟之聲響徹半空。
在見場中,竟然出現一直房間大小的金色龍龜,將夏侯包裹在內,而那滑膩膩舌頭一時半刻更是突破不了那金色龜殼。
夜半,月明星稀,蘭若寺的夜顯得越發寂靜清冷,外面勁風呼嘯,發出嗚嗚的聲音,如同厲鬼哭嚎,樹葉被吹的四處流動,有的打在窗戶紙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就像是敲窗戶一樣。
一間偏殿的屋內油燈燭火,暈黃的光線將屋子照亮,燕赤霞龐大的身軀靠在柱子上,身伴寶劍劍匣,聚這壇子在大口飲酒。
劍、酒、孤燈,這是他的生活,一人一劍一燈,如此已經在蘭若寺中待了數年。
有人厭世,抱怨老天不公,抱怨人心險惡,抱怨朝堂昏庸,不知民間疾苦,但他選擇了避世,待在蘭若寺這個遠離塵世的地方,沒有那么多的江湖恩怨,也沒有人心的爾虞我詐,雖然妖魔縱橫,但是反而更簡單,立場明確。
“鐺鐺鐺.....”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整清脆的鈴鐺聲,清脆入耳,順著風聲,傳入耳中。
“這大半夜的,那老妖怪又出來活動了?”燕赤霞的放下酒壇,自語道,不過隨即臉色一變:“不好,夏侯爛人。”
話音一落,龐大的身軀直接靈活飛出,眨眼就不見蹤影。
于此同時,尉遲真金也睜開了眼睛,頭頂浮現一顆雞蛋大小的寶珠,一把抓在手中,起身往被嚇了一跳的寧采臣手中一塞,囑咐了一句,不可隨意出去,隨之也消失不見。
感受到自己靈符異動,他便知道夏侯有難,連忙就要去就,因為他還感受到了大妖的氣息。
但他這一走,把寧采臣放這里又有些不放心,畢竟在剛才的探查中,此地可是有不少骷髏妖,他雖然不懼,但寧采臣這凡人可是不行。
要是帶著寧采臣呢,又著實不便,電光火石之間只好將白骨舍利留下護住這個書生,至于別的寶物如今可是都不方便。
再說尉遲真金,雖然和燕赤霞同一時間察覺到老妖氣機,但有奈何橋這件寶物在手,他可是比燕赤霞快多了。
白虹驚天,瞬息之間,踩著白骨奈何橋的尉遲真金便以到了事發之地。
只見護著夏侯的金色龍龜已經爬到岸邊,頭尾盡皆縮入殼中,盤踞在那里不動如山;而那長舌已然變成人腰粗細,如巨蟒一樣對著金色大龜連刺在抽,將其打的金光四散。
不過即便如此,也為傷龍龜分毫,之更別說里面的夏侯了。
而站在橋頭的尉遲真金,見到如此一幕,臉色瞬間一冷,手中的哭喪棒直接脫手而出,立即就向那舌頭打去。
尉遲真金來的本來就快,如今還站在法寶之上隱藏氣機,這一下下手可謂極其突然,那滑膩膩的大舌根本閃躲不急,就被砸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