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等聽憑大人處置!”聽千戶那么說,趙敢等人皆不敢有絲毫異議,連忙躬身稱是。
而處置完手下,那千戶這才轉身面向尉遲真金,沉聲道:“本官左雄,現任吳州黑衣衛所千戶。道長誅殺妖人劉法猛可稱義舉,但向黑衣衛出手也違背了我大梁的律法。因此還請道長隨本官回黑衣衛所,本官可以保證會給道長一個公正的處置。”
聽他這么說,尉遲真金心中一動,但不由搖頭笑道:“千戶大人自問請的動貧道嗎?”
尉遲真金如此說法,聽得左雄眼神瞬間一厲,語調鏗鏘如金石的說道:“若本官猜得不錯,道長已是金丹之境的修為,本官自然不是對手。但國法森嚴,本官身為執法之人,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卻是另一回事!”
“鐵膽無懼,鐵面無私,不愧是鎮壓一州之地的人中之杰。貧道敬大人的人品官品,便給大人一個機會。大人若接得下貧道這一劍,貧道便隨大人走這一趟!”聽左雄這么說,尉遲真金臉上現出贊賞之色,隨后嘆道。
一語未畢,一道寒光從袖中飛出,化作一柄三尺長劍落在掌中,正是那虛空神劍的其中一柄。隨后身隨劍勢從大青牛背上飛起,倏忽間越過兩人間數十丈距離,當頭一劍向左雄斬落。
尉遲真金這一劍看似平淡、毫無花哨,但也使出了五分力,更動用了虛空劍訣。而他之所以如此,也是想稱稱這位左千戶的斤兩。
再說尉遲真金這一動,在那位黑衣衛千戶左雄的眼中,對方那一柄三尺長劍便如一處虛空崩塌轟然崩塌一般,而后挾著毀天滅地的恐怖偉力向自己壓倒下來。
如此恐怖之力,若換了另外一人,即使修為不在他之下,也早被尉遲真金這一試劍法,攝住心神而心膽俱喪、束手待斃。
但左雄此人的心志膽魄實在是當世罕有,雖不免在尉遲真金這一劍下心生戰栗,卻又在已經超出自己承受極限的可怕壓力下激發出無匹的戰意與勇氣。
當下口中驀地發出一聲狂吼,先將頭向下一低,背后的三口長刀同時脫鞘疾飛,化作三道電光迎向那勢如山岳的一劍,隨后抬起斬馬刀,雙手一握,身刀合一沖天而起。
一住s://.
“當!當!當!”三下震耳的金鐵交鳴聲,左雄先飛出的三柄長刀如蜻蜓撼柱、螳臂當車,毫無爭議地被劍上的恐怖力量震飛。
而那三尺長劍的下落之勢卻沒有半點凝滯,依舊向主動迎上來的左雄當頭斬下。
但這一緩沖之下,左雄也做好充足準備,本就雙手持刀上揚的身形,隨著驀然一聲得大呵,陡然變成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大刀光,悍然無比地向著從頭上落下的一劍狠狠撞去。
“當”
一聲巨響,響徹天地,兩人之間迸發出一大蓬璀璨無比的火樹銀花,其余波吹得離的最近四人當即掩面后退。
而這巨大的景象維持了數息便即消散,左雄的身體如一塊隕石般重重地落在地上,一雙腳深深地踩入堅硬的地面直沒至膝,雙手中的斬馬刀更是只剩光禿禿的刀柄,刀身早在方才的撞擊中被震得粉碎。
在看尉遲真金,則如一捋清風般在空中地向后飄飛,輕盈地落回大青牛的背上,將長劍化作一道流光收回袖中,然后向著面色依舊冷峻不見一絲表情的左雄笑道:“多謝左千戶手下留情,貧道告辭!”
大青牛聽到此言再不停留,撒開四蹄踏空而行,眨眼便極速縮小,不見了蹤影。
再說左雄,落地之后面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是翻起驚濤駭浪。他知道對方已經手下留情,方才那如山如岳的一劍不僅擊碎了自己的攻擊,更是破開了自己的防御,但卻又主動收了回去。
不僅如此,對方竟然還借著這一劍將一道武道真諦傳入自己神魂之中,如果自己能夠參悟這一道武意,必然可以得到極大的好處,甚或憑之尋到夢寐以求的突破機緣。
如此這般又怎能讓他平靜的了。
在他心中,二者是敵非友,如此身份之下,對方給自己面子不說,竟然無聲的送了一份天大機緣,一時間不由有些摸不清頭腦,愣在了原地。
而尉遲真金之所以手下留情又送出好處,一方面固然是欣賞此人的武道稟賦,能夠在三十歲左右達到實丹圓滿的境界,雖說與這方世界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有關,更重要的還是他本人天賦異稟;
另一方面卻是在此人出現時,他心中忽地生出莫名的感應,覺得日后此人會在一件大事上成為自己極大的助力。對于修成金丹的人來說,這等心血來潮般的感覺實為神念無意中感應到了冥冥之中的與自己切身相關的一線天機,大多極為靈應,必須要預做相應籌謀,絕不可等閑視之。
三者在聽其在自報家門之時,他莫名感覺有些熟悉,但卻想不起來了。如今尉遲真金經歷多個世界,有些人和事記不清也正常。
但因此三點,也不仿他送出一場機緣,既然決定撥亂反正,減除此界妖氛,多一個心存正義的幫手,怎么也比多個敵人強!又何況他還心生感應,對方以后能成自己助力。
再說尉遲真金說走就走,看得躲到遠處的四名黑衣衛面面相覷,都愣在了原地。
到是左雄率先反應過來,見半空以成一個黑點的身影,驀地開口喝道:“道長劍術通神,是否有志為國出力,左某愿代為舉薦!”
可惜他這句話尚未說完,那一人一牛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不過過了兩息尉遲真金溫和的聲音卻清晰傳來:“貧道志在四方,不拘于一地,只能辜負大人的一番盛情了!”說完之后,便在無聲息。
左雄說完之后,見半空以無人影,心中一嘆,但沒想到尉遲真金能回復,臉上瞬間歡喜起來,不過聽完他說的,又再次暗了下來:“人各有志,可惜了!”
隨后從地下拔出腳來,有些無力地向著早被方才那短暫卻無比震撼的一戰驚呆的趙敢等人擺擺手道:“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