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喊道:“你胡言亂語。我尋常自己做事,有薄繭很正常。”
“我房間在中間也好,在邊角也好,他正好敲響了我的門,這不是我能做主的。”
“怎、怎么到你的嘴里,就變成我撒謊!”巧巧說完,沖著其他人道,“她和你們打賭是不是?”
“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她就是不想輸錢,才大言不慚的把臟水潑給我!”
有幾個人眉頭微動,顯然覺得巧巧說的有一些道理。
“你有證據嗎?”馬學武問宋寧。這個案子現在和他沒有關系,他問宋寧,純粹是覺得,她今天的風頭太盛了。
他看不慣。
宋寧撇他一眼,根本不想搭理他。
“巧巧姑娘編故事能力不行,但我編故事很好,我也趁著熱鬧,給大家編個故事聽一聽吧。”宋寧和眾人道,“等故事說完,這個案件也就清楚了。”
馬學武咬牙氣極。
“故事?”沈聞余審視地看了一眼巧巧,微微頷首,“你說!”
“快說,快說,我也想聽故事。”
宋寧頷首:“那我說嘍。”
魯苗苗:“嗯嗯,說!”
宋寧揚眉道:“這個故事要從十幾年前說起。有個叫孫通的男人,他一生未娶,但卻養著許多的孩子。稀奇的是,這些孩子在養了兩年或者三五年后,都被送人或者自己走失了。”
“有一天,他家又新添了一位叫巧巧的小姑娘,小姑娘每天都很害怕,整日不停哭著。”
巧巧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去。
“如此,過了五六年,漂亮的巧巧,被孫通賣給姓白的兄弟。兄弟二人則轉手將她賣給了閬中的宜春樓。”
“但直到此時,膽小怕事的巧巧,依舊是認命的。但有一日她遇到了劉濟源,那個眉清目秀還有幾分才華的秀才。”
“劉濟源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讓巧巧看到了未來和希望,萌生了和他廝守一生的念想。”
四周很安靜,巧巧聽不下去,聲嘶力竭地喊道:“你都說你在編故事了,我不想聽你的破故事,你閉嘴。”
宋寧搖頭:“故事有頭無尾,就不地道了。”
她接著道:“但可惜,劉秀才不但已經成家有了妻兒,甚至還因為家境不寬裕,騙了巧巧的錢財。劉秀才離開后,巧巧大病一場,病好后的巧巧,徹底恨上這些毀了她一生的男人。”
“于是,她喬裝司老六的特點和方法,殺了他們,報了心中大仇。”
大家聽得瞠目結舌。
“我編的故事還合適嗎?”宋寧問巧巧,“孫通就是你殺的那個挖參的老者,劉濟源當然就是劉秀才看了,是不是?”
“這三起連環殺人案,并不是劫財,而是你策劃的仇殺。”
宋寧頓了頓,又若有所思地道:“不過,你為什么編出開山毛這樣一個人呢?”
巧巧死死盯著她,沒有回答。
“不急,這個疑問可以等會兒再說。”宋寧不急不慢地道。
“我有個問題,王憲兄弟是人販子的事,你如何知道的?”沈聞余很驚訝,他并沒有查到王憲是人販子這個信息。
宋寧攤手,遺憾地道:“這是我猜的!”
還能猜?眾人張口結舌。
“為什么有這樣的猜測?”沈聞余問道。
“王憲兄弟的案件,看著似乎是劫殺,但是,當我看到案件卷宗的時候,卻覺得奇怪。”她和沈聞余道,“那么多的皮草,不是一斤或者十斤那么輕巧的東西,他既要搶為什么不連馬車一起?”
沈聞余如同醍醐灌頂,他一直很在乎皮草,所以剛才一直質疑里面的人是不是開山毛,因為他也問了他皮草的去處。
可那人的表情分明不知道,這讓他耿耿于懷。
“原來疑點在這里。”一切都通順舒坦了,沈聞余掩住激動,“你說的沒有錯,皮草不是小物,她為何不用馬車?”
宋寧頷首,接著道:“所以我就懷疑,那些皮草根本就沒有被劫走!那么此案就不一定是劫財了。”
喬云敦蹭一下跳起來:“啊!你昨天跳江,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
“不然我真去洗澡?”
“我他娘的,你這丫頭太邪乎了,怎么想那么多?”徐老黑一臉驚疑地說完,又想到宋寧不許他喊丫頭,改口道,“霸、霸?”
宋寧忍了笑,擺手道:“霸王花!”
徐老黑嘴角又抖了抖。
沈聞余想到什么:“不過,依照白家人證實,王憲兄弟二人,確實丟失了九十一兩。”
宋寧聳肩:“沒有那些銀票和十兩元寶,你們又怎么會毫無疑慮的相信了開山毛的存在呢?”
沈聞余面色尷尬,宋寧的話雖然說的隱晦,可卻很清楚。他們查辦這個案件,從頭到尾,都被孫巧勾著走的。
宋寧卻接著看向巧巧:“所以,你為什么編一個像司老六的開山毛,從而將早就沉寂的司老六再次牽扯出來呢!?”
巧巧原本可以編另外一個相貌的人,可她卻照著司老六的容貌,捏造了開山毛。
這無疑提高了風險。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巧巧警覺地道。
宋寧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對!你把三起案件誣陷給司老六,是因為你恨他,如同恨孫通、王憲和劉秀才一樣?”
“他也是孫通的養子之一?你恨他不惜嫁禍給他,難道說你當年就是被他拐出家的?”
“所以,司老六突然出現突然被抓,并非偶然吧?”宋寧一直沒想明白,司老六被抓太過巧合,這樣一說,就全部通順了。
“他知道你所作所為,所以出現在閬中被抓,好如你所愿幫你頂罪!”
“你想他死,而他愿舍命為你而死。”
巧巧大喝一聲:“你胡說,不可能。”
“否則怎么會這么巧,消失十年的司老六,突然出現在閬中。他能殺這么多人,若非故意,以他的武功豈是幾個末流抓得住的。”宋寧道。
喬云敦和徐老黑幾個人對視:他們是被鄙視了嗎?
巧巧臉色急劇變化,因為站不穩,她跌跌撞撞:“你、你不要胡說,他不可能為了我舍命的。”
“就是他讓我人不人鬼不鬼,他恨不得吃光我最后一塊肉,他怎么可能為了我舍命!”
宋寧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刑房:“他就在這里,不如去找他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