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韶搴過來時被砸暈的汪思宜剛好醒過來,沒有了之前囂張跋扈的高傲姿態,半死不活的靠在汪芷薇身上。
身為先天武者,零下十度的低氣溫不會讓蔣韶搴感到寒冷,他襯衫外只穿了一件薄款的低領毛衣,最外面套了一件長款的黑色大衣,配上他高大挺拔的修長身影,刀斧般鑿刻出的深邃五官,氣息冷峻的蔣韶搴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汪思宜倏地睜大了眼,癡癡的看著越走越近的挺拔身影,心突然砰砰的加快著跳動,這一瞬,汪思宜感覺這個高大冷傲的男人就是她心目里的王子。
冰冷的鳳眸掃過蔣涵幾人,蔣韶搴腳步未停往前走了幾步,微微詫異的看著心情極好的方棠的,大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生什么事了?”
成功的坑了蔣涵一把,方棠心情的確不錯,伸手將柜臺上的禮盒拿了回來,“沒什么事,她們想要搶我先看上的擺件,起了點沖突。”
總體來說除了汪思宜挨了方棠一腳,又被貨架上的瓷器給砸破了頭,的確沒什么大沖突。
蔣韶搴明白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再次看向蔣涵幾人。
從蔣韶搴推門而入的那一刻起,張泉的戒備就提到了最高,身為先天武者,他能感覺到蔣韶搴的強大和可怕。
張泉甚至有種感覺如果蔣韶搴動手的話,自己必死無疑!方棠雖然很強,可也只是強在她不要命的打法上,但面對蔣韶搴,張泉有種本能的畏懼。
“這位小姐,原本只是一個誤會,不如就此算了。”壓抑著本能的不安,張泉求和的態度已經表露出來了,可他身體依舊牢牢的擋在蔣涵面前,唯恐方棠和蔣韶搴會突然發難。
同樣的,余下三個保鏢也是站在蔣涵這邊,牢牢的將蔣涵護在最后面,但凡有意外發生,可以最大程度的確保蔣涵的安全。
汪芷薇之前并沒有發現這些細節,畢竟她是蔣家少夫人,在上京還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和對她動手,從沒有遇到危險,所以汪芷薇也從不曾察覺到在蔣家保鏢眼里,蔣涵才是他們第一保護的對象。
眼神晦暗的陰沉下來,汪芷薇猛地攥緊了手,尖銳的指甲刺痛了柔嫩的掌心,但這疼痛也讓汪芷薇從未有過的清醒。
比起早就慫了的青年,胖掌柜鎮靜多了,也趕忙開口打了個圓場,“這都是我們珍寶軒的失誤,這個鯉魚躍龍門擺件就當是我珍寶軒的賠罪。”
“不必,該多少錢就多少錢。
”方棠剛要拿出錢包來結賬,蔣韶搴先一步將銀行卡遞了過去。
胖掌柜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蔣韶搴的銀行卡。
原本這事就大事化小了,可突然,一道尖利的聲音刺耳的響了起來,“不行,這擺件是我看上的,誰也不準拿走!”
汪思宜面容扭曲的吼著,牽扯到了頭上的傷口,痛的她又坐回了椅子上,可一雙仇恨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方棠。
如果說之前只是忿恨不甘,可此刻看著蔣韶搴寵著方棠,嫉妒的怒火將汪思宜最后的理智都燒毀了。
一百多萬如果是方棠自己出的,汪思宜不會在意,畢竟她隨便一件包包或者珠寶都不止這個價格,可看到蔣韶搴先一步給方棠付錢,汪思宜嫉妒的紅了眼!
方棠看著面容扭曲的汪思宜,見她癡迷的盯著蔣韶搴,莫名的有幾分不悅。
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蔣韶搴的確很出色,但那冷漠肅殺的氣勢更讓人敬畏,一般人絕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而汪思宜卻還敢大呼小叫的,這膽量可真不小。
蔣韶搴冷眼看著不知所謂的汪思宜,“蔣家的?”
從蔣韶搴出現的那一刻,蔣涵整個人就愣住了,她和蔣韶搴見面的次數一雙手都能數過來。
這些年來蔣韶搴偶爾會在蔣老爺子生辰或者春節的時候回來一趟,但從不去紫湖山的蔣家老宅,也是老爺子想要讓修復蔣德勛和蔣韶搴的父子關系,才會事先讓蔣德勛過來。
所以蔣涵這一家子即使在四合院見到蔣韶搴了,每一次也都是不歡而散,蔣涵甚至都沒和蔣韶搴說過一句話。
在蔣涵的認知里蔣韶搴冷血無情卻又強大可怕,一手掌控著總衛隊,而蔣家最核心的力量也只聽從蔣韶搴的號令。
蔣睿澤被稱為蔣家大少,上京雙驕之一,可蔣涵心里明白真正的蔣家大少是蔣韶搴,日后的蔣家也會由他來繼承。
愛情的力量是強大的,明明身體痛的厲害,汪思宜卻扶著椅子站起身來,高傲的昂著下巴,自信又張揚的說出自己的身份,“我是上京汪家的女兒,今天這事和你無關,只要你現在退開,我保證蔣家和汪家都不會對你動手,但這個賤…”
汪思宜陰狠惡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方棠,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一道凌厲的掌風襲來。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突兀的響起,汪思宜只感覺臉頰劇烈一痛,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她呆愣愣的捂住迅 速腫痛的右臉頰,整個人被打的蒙住了。
胖掌柜幾人也都傻眼的愣住了,眾人只聽到巴掌聲,但汪思宜面前連個鬼影都沒有,她這一巴掌是怎么挨的?
張泉眼神一沉,愈加戒備的盯著蔣韶搴,只有先天武者才能元氣外放!
蔣涵穩了穩心神快速開口:“二哥,這是大嫂的堂妹。”
聽到這話的汪芷薇錯愕一愣,二哥?
想到了什么,汪芷薇的視線猛地向著蔣韶搴看了過去,雖然她已經嫁給蔣睿澤五年了,可汪芷薇也只是知道蔣睿澤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但是在蔣家,蔣韶搴的存在就是一個禁忌,沒有人敢提起,別說外界了,就是蔣家內部都很少有人知道蔣韶搴的存在。
汪芷薇打量著氣勢凌厲的蔣韶搴,和蔣睿澤的溫文爾雅不同,蔣韶搴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眼神肅殺而無情,這一瞬,汪芷薇忽然明白如果蔣韶搴要爭奪蔣家,那么蔣睿澤只怕一點勝算都沒有。
蔣韶搴并沒有理會蔣涵,一手攬過方棠的肩膀,“回去了。”
肩膀上挨了張泉的一拳,此刻蔣韶搴的手剛碰到,方棠身體下意識的一個緊繃,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蔣韶搴腳步一頓,側目看向方棠。
壓下心虛,方棠表情不變,清冷的黑眸不解的向著蔣韶搴看了過去,“怎么了?”
“受傷了?”蔣韶搴視線落在方棠的肩膀上,他受過專業的訓練,即使方棠偽裝的再正常,但依舊騙不了蔣韶搴。
蔣韶搴的注意力一直在方棠身上,可張泉卻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殺機籠罩下來,大冬天的,可后背卻滲出了一片冷汗。
方棠動了動肩膀,心虛的解釋著,“沒什么事,就挨了一拳,一會就好了。”
方棠只要用金色元氣滋養一下,估計到明天連個淤青的痕跡都沒有。
蔣韶搴冷沉著峻臉點了點頭,似乎是默認了方棠的說法,可他沉默不語的模樣,卻讓方棠忐忑起來。
同樣是面無表情,可方棠性子簡單,一眼就能看透,可蔣韶搴沉著臉,方棠絞盡腦汁也猜不透蔣韶搴的心思。
“真沒事。”方棠討好的笑了笑,要不是場合不對,方棠估計都要對著蔣韶搴的薄唇親一口,再不行的話,那就親兩口,這一招百試不爽!
方棠的男朋友竟然是二哥!蔣涵回想起之前看過的調查資料,一瞬間 ,所有不明白的地方都理順了,難怪袁老爺子對方棠另眼相待!
難怪方棠和明康幾次沖突,卻依舊安然無恙!
方棠和賀景元認識也是因為二哥,而賀家主竟然要將賀家交給賀景元和方棠,這一切都是因為二哥蔣韶搴!
偷偷瞄了一眼蔣韶搴,方棠再次找了個理由,“常大哥也給我們買了年貨,剛好時間早可以回去布置一下。”
看著蔣韶搴和方棠就這么離開了,蔣涵不由攥緊了拳頭,從始至終,蔣韶搴都沒有看她這個妹妹一眼。
“嫂子,我們也回去吧。”蔣涵收回思緒,她必須立刻回家將這個消息告訴爸媽還有大哥。
汪芷薇思緒也有些的混亂,不過一想到蔣涵之前將她推出來當擋箭牌,汪芷薇眼神沉了沉,不過臉上依舊是明艷的笑容,“小涵,你先回去,我送思宜回家。”
蔣涵也知道汪芷薇心里有了疙瘩,但這會也不是化解的好時機,只能點了點頭,讓兩個保鏢送汪芷薇和汪思宜回汪家,自己則上車直奔蔣家大宅而去。
古玩市場距離蔣家大宅有些的遠,此刻汽車的隔離板已經升起來了,蔣涵對著電話另一頭的楊芮開口:“媽,二哥回來了,方棠的男朋友就是二哥。”
關于方棠的調查里只寫了她的男友是州衛退下來的,據說身手極好,是封掣的手下,姓蔣,但蔣涵根本沒將這人和蔣韶搴聯系到一起。
蔣韶搴冷漠起來連蔣老爺子的面子都不給,蔣涵也曾探過蔣老爺子的口風,老爺子曾經打算從蔣睿澤或者蔣浩軼這邊過繼一個孩子給蔣韶搴。
畢竟以他冷漠無情的性格,蔣老爺子是不指望蔣韶搴結婚生子了,如果蔣韶搴不喜歡的話,也可以從蔣家小一輩里過繼一個孩子,真不行的話收養一個孤兒也可以,至少老了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病了也有個孩子在床邊照顧著。
所以調查方棠的時候,蔣涵是真的沒想過蔣韶搴。
“你說什么?”電話另一頭楊芮也震驚的站起身來,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隨后大步向著樓上走了去。
進了臥房后,楊芮關上門再次開口:“你看到蔣韶搴了?”
“媽,你和大哥之前不是還奇怪賀家主怎么會將賀家交給賀景元和方棠,原來都是因為二哥的關系!”蔣涵面色凝重,蔣韶搴的助力越大,日后蔣睿澤想要繼承蔣家的困難就越大。
“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派人詳細 調查,你回來再說。”楊芮眼神陰沉的駭人,抓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她就知道蔣韶搴不可能不在乎蔣家,也只有蔣德勛一直不將蔣韶搴當一回事!
“好,我…”蔣涵剛開口,汽車突然一個急剎車,蔣涵沒有坐穩,頭猛地向著前面撞了過去。
汽車被猛烈的撞擊著,蔣涵手里的手機哐當一聲掉了下來,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撞擊再次襲來。
半晌后,汽車在猛烈的撞擊里終于停了下來,張泉和司機快速下了車,護著從后座下來的蔣涵,戒備的盯著攔截撞擊他們的兩輛黑色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