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霍嘉品、陳三包括其他幾個紈绔、女藝人、調酒師都說了,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按照相關程序,刑事署的人也要過來將他們帶走錄口供。
此刻,霍嘉品帶著方棠、蔣韶搴還有明老板、楊影后、陳三去了案發的樓層,駱媛正是在入住的房間被殺的。
遠遠的就能看到房門口有四個人守著,已經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
霍嘉品低聲道“事發后,我第一時間通知了明叔和阿姨,之后讓陳秘書安排裴杰他們暫時躲起來了,留了人守在門口后,我帶著保鏢去找唯一了。”
霍家有錢卻沒多少地位和權勢,霍嘉品也是擔心來刑事署的人到時候不給霍家面子,所以才他讓裴杰這些人先躲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明老板感激的拍了拍霍嘉品的肩膀,對兒子能有這么一個靠譜的朋友感到欣慰,“你已經幫了唯一很多了。”
不管是這些人還是農莊的監控錄像,如果不是霍嘉品反應快,局面對明唯一會更加不利。
方棠看著還有些愧疚的霍嘉品,也認同開口“你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如果一開始就是蔡家的人過來,你更沒辦法阻止。”
明唯一有明、楊、蔣三家給他當靠山,所以刑事署過來的幾人還算給霍嘉品面子,只封鎖了兇案現場,然后通知鑒證科的同事過來,并沒有火急火燎的抓人。
可消息很快就傳出去了,估計有人下了命令,負責的毛隊長態度大變,強硬的根本不給霍嘉品任何面子了,不等明老板他們過來就立刻把明唯一帶走了,駱媛的尸體也被帶走了。
好在農莊的地方足夠大,裴杰他們躲到后山葡萄園下面的倉庫里,這才沒被帶走。
“你們干什么?這里是兇案現場,閑雜人等立刻離開!”穿著灰色衣服的年輕男人走上前來,態度很是惡劣,斥責之后揮手趕人,“趕快走,破壞了現場你們能擔得起責任嗎?快走!”
怒斥之后,見方棠他們雖然停下了腳步,卻沒有立刻轉身離開,灰衣青年眼睛一瞪,一手指著再次罵了起來,“耳朵聾了嗎?沒聽到我的話,快滾!”
“怎么說話呢?”陳三又累又倦,還擔心被抓走的明唯一,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聽到這話直接炸起來了。
陳三腳步一個上前,一手推在灰衣青年的肩膀上,滿是肉的雙下巴高昂著,“別他媽拿著雞毛當令箭!”
“你干什么?”灰衣青年沒想到陳三還敢對自己動手,原本就惡劣的態度更暴戾了幾分,抓住陳三的胳膊一個反扭,砰一聲把人給摁墻壁上了,嘲諷的譏笑,“敢和我動手,我看你活膩味了!”
雖然臉上都是肉,可被這樣大力的摁在墻壁上,痛的陳三表情都扭曲了,梗著脖子吼了起來,“老子要不是一夜沒有睡,絕對打的你連你爹媽都不認識,撒手,給老子放開!”
霍嘉品也是面色難看快步上前要將灰衣青年給推開,而守在門口的三人見狀也立刻走了過來,“你們干什么?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退后,我命令你們立刻退后!”警告霍嘉品的同時,說話的黑高個抽出腰間的電棍,指著霍嘉品再次厲聲警告,“讓開!”
明唯一、陳三這些人平日在上京那都是橫著走的角色,也沒少打架鬧事,但只要身份擺出來了,不管有理沒理,這群紈绔那都是大爺,只有別人給他們賠罪道歉的份。
今天被人又是摁著又是警告,從灰衣青年這惡劣的態度里就能看出來,他們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否則就沖著明溪農莊這奢華的規格,他們也不敢這么橫。
“放開。”低沉的嗓音響起,蔣韶搴目光看著氣勢囂張,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揮舞著電棍打過來的四人。
“你算什么東西…”黑高個高昂著下巴還想對蔣韶搴橫,可對上他冷峻肅殺的面容,黑高個叫囂的話卡在了喉嚨里,縱然之前得到了暗示,但只要眼睛沒瞎的都能看出蔣韶搴不是普通人。
幾人對望一眼,多少有些忌憚,黑高個點了點頭,灰衣青年也松開了被摁住的陳三,不過嘴上依舊叫囂的叱罵著,“我不管你們什么身份,閑雜人都退后!否則別怪我們公事公辦!”
“媽的,給老子等著!”陳三揉了揉臉,氣惱的放出話來,這背后如果沒有人指使,他們敢這么橫!
“有什么事以后再說。”霍嘉品拉住陳三的胳膊,冰冷的目光看向黑高個四人。
雖然霍氏拿到明家、蔡家這些家族面前不算什么,但收拾幾個小嘍啰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唯一的事。
明老板和楊影后神色更為擔心和不安,他們在這里都敢這么橫,一點面子都不給,也不知道唯一現在怎么樣了。
“他們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霍嘉品。”方棠不解的對蔣韶搴道。
按理說即使明唯一犯事了,黑高個他們收到命令,公事公辦不給面子也正常,但態度這么惡劣,一點顧慮都沒有的落霍嘉品的面子,他們難道不怕事后霍家報復嗎?
蔣韶搴摁了發送鍵之后,把手機收了起來,看了一眼態度惡劣的黑高個四人,“霍家這一次被明唯一給連累了。”
“他們還會遷怒到霍家?”方棠眉頭皺了起來,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會因為霍嘉品幫了明唯一就遷怒到霍家,這樣的報復心也太可怕了。
蔣韶搴大手寵溺的揉了揉方棠的頭,低聲給她解釋“霍家也只是在商界有些地位,不光是楊芮還是明康只要放出話來,不需要他們動手,商界那些人為了討好明康他們,就會對霍家勸群起而攻之。”
否則霍嘉品就不會費心費力的維護和明唯一他們的關系,別看明唯一、陳三這些人是只懂吃喝玩樂的紈绔,但真遇到什么事了,霍家花錢賠笑臉都不一定有明唯一他們一個電話管用。
“就好似當初的付家和景家一樣。”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
景家破產就是因為賀家放出了消息,景家的敵人一擁而上,而景家的朋友忌憚賀家自然不敢幫忙,一個家族很快就分崩離析了。
明老板和楊影后也都是聰明人,明老板拍了拍霍嘉品的肩膀,聲音里透著疲憊,但態度卻很堅決,“嘉品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明一的事情牽累到霍氏。”
楊影后也跟著點了點頭,她終究還是姓楊,其他的不敢說,但不牽連霍家還是能做到的。
等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黑高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起電話后,原本態度囂張又惡劣的黑高個表情倏地一變,驚恐萬分的向著蔣韶搴這邊看了過來。
“是,我知道…我明白了,我…”掛斷老領導的電話,黑高個臉上血色盡褪,雙腿還不停的打哆嗦。
之前他們敢對霍嘉品這么橫,不過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不需要顧慮霍氏,這一次是有人借著駱媛的死要搞事,霍氏已經被牽扯進去了,所以他們才敢這么放肆。
可黑高個根本不知道蔣韶搴的身份如此貴重,雖然老領導在電話里沒有明說,但聽老領導那畢恭畢敬的說話態度,而一個蔣姓就代表了一切。
“蔣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真不知道您的身份。”黑高個四人哆哆嗦嗦的上前賠罪,說話的同時,黑高個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巴掌,力度之大,黝黑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蔣大少,您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我一定配合!”黑高個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這其中有蔣家的人,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阻攔。
看著點頭哈腰裝孫子的黑高個四人,陳三終于解氣了,雖然賠罪的對象不是自己。
蔣韶搴沒理會四人,回頭對明老板和楊影后開口道“我進去看看,霍嘉品你和陳三一起進來。”
“是。”兩人跟在蔣韶搴和方棠向著房間走了過去。
明溪農莊是高檔消費場所,所以房間都是套房,駱媛這個房間是兩室一廳的設計,和玄關正對的是個小型吧臺,右手邊就是客廳,放眼看去是一片狼藉,看得出之前有過激烈的打斗,地板上還有殘留著幾滴干涸的血跡。
“先回憶一下,客廳有沒有什么變化。”蔣韶搴沉聲開口,自己則牽著方棠的手向著臥室走了過去。
相對于凌亂的客廳,臥室很整齊,床上的被子枕頭看著都沒有動過,而臥室左側是個小書房,淡淡的血腥味從書房里傳了出來。
方棠跟在蔣韶搴身后走了過去,書房東面設計的是一間安全室,五六個平米,可以存放貴重的物品,真遇到危險了,人也可以躲進來。
方棠看著地上殘留的血跡,“駱媛是在安全室被殺的。”
蔣韶搴打量著不大的安全室,門的第一層5毫米厚的特制不銹鋼板,鋼板外層是防鉆防割的合金,門鎖也是最新的國外設計,沒有密碼根本打不開。
“大少,我和陳三記得不太清了。”霍嘉品帶著陳三走了過來,兩人臉上都帶著幾分自責和無奈。
事發突然,霍嘉品當時腦子也是嗡嗡的,看到駱媛的尸體后,就想著盡快把明唯一找到,他真不記得客廳原本是什么樣,那些東西有沒有被動過。
陳三同樣是灰頭土臉的,“我喝斷片了,剛睡下不到半個小時,手機響我都沒聽見,還是陳秘書打了室內電話才把我叫醒的,我趕過來后嘉品已經去找唯一了,門口有兩個保鏢守著…”
陳三是第二個進入到兇案現場的,兩個保鏢只守在門口,并沒有進去,陳三酒勁還沒過去,渾渾噩噩的走到安全屋門口,看到心臟出扎著一把利刃的駱媛尸體,酒勁都被嚇沒了。
蔣韶搴也能理解,正常人看到尸體都會被嚇到,不可能再分神留意四周的環境,“是在哪里找到明唯一的?”
“酒窖。”霍嘉品之所以打電話給陳三,就是想問他明唯一是不是去他那里了,畢竟這群人里,明唯一和陳三關系最鐵。
霍嘉品回憶著之前的情況,他帶著保鏢順著樓梯往下面一層一層的找,“唯一在負二層的酒窖里,我過去的時候他是昏迷的躺在臺階下,我估計唯一是失足踩空了跌下去的。”
“唯一手上還有浴袍的袖子上都有血跡,我原本想問清楚唯一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他喝的太多,一直不清醒,直到最后被刑事署的人帶走了。”
聽到這里,方棠也清楚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有明唯一、蔡煦還有死者駱媛三人清楚。
但從走廊的監控畫面來看,蔡煦是先離開房間的,而且右手臂還受了傷,明唯一是遲了 五分鐘出來的,所以最具體的情況只能詢問明唯一。
“大少,方小姐,唯一就拜托你們了。”陳三誠懇的開口,給蔣韶搴和方棠鞠了一躬,他和霍嘉品想要幫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方棠點了點頭,“放心。”
走廊里,明老板和楊影后手握著手靠墻站著,他們都年逾七十了,卻沒想到最寶貝的兒子會發生這種事。
“雖然情況對唯一很不利,可我知道他是不會殺人的。”楊影后哽咽的開口,短短幾個小時,她臉上的皺紋似乎變深了很多,滿滿的疲憊和痛苦讓這個曾經漂亮的女人如今看起來卻有點老態龍鐘。
明老板握緊妻子的手,“有蔣大少和方小姐幫忙,不管是誰都不能冤枉唯一,看如果人真的是…是死在唯一手里,我們也要接受。”
明老板不是不心疼兒子,明唯一是紈绔,可同樣也孝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兒子,總擔心自己和妻子一旦過世了,沒有人監督管教,明唯一的生活會變得一團糟。
可明老板沒想到自己身體還健康,明唯一卻因為兇殺案被抓起來了。
聽到開門聲,明老板和楊影后同時抬頭向著走出來的方棠幾人看了過去,眼中流露出期待和希望。
蔣大少身為衛隊總指揮,他的觀察力、邏輯思維絕對強過刑事署的這些專業人士,如果現場有異常的話,一定逃不過蔣大少的眼睛。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房間里發生過打斗,死者是死在安全室的,我會去見見明唯一。”蔣韶搴并沒有說安慰兩人的話,只有見到明唯一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駱媛為什么會進安全室,還有明唯一怎么和蔡煦又發生了沖突,蔡煦離開后,留在房間里的命唯一和駱媛又發生了什么事,這一切只有明唯一這個當事人最清楚。
“謝謝。”明老板感激的道謝,他不求其他,只希望蔣韶搴能幫忙查清楚就行了。
方棠和蔣韶搴要離開明溪農莊,陳三和霍嘉品對望一眼都跟了上來。
“大少,方小姐,我們也想去看一下唯一。”霍嘉品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
可自己和陳三是明唯一的死黨,明唯一平日里挺囂張,其實嘴硬心軟,駱媛的死只怕嚇到他了,不見見明唯一,霍嘉品和陳三都不放心。
其實明老板和楊影后也想見兒子,但他們知道比起見明唯一,現在回明家、楊家尋求幫忙更重要,即使兩家不愿意幫忙,至少不能背后捅刀子,所以兩人只能按捺住擔憂和心疼。
蔣韶搴看了一眼滿臉懇切的霍嘉品和陳三,點頭同意了。
片刻后,幾輛汽車避開了聚集在大門口的粉絲離開了明溪農莊。
回去也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方棠有些的擔憂,“如果井伊直野也插手了,明唯一會不會有危險?”
蔣韶搴長臂攬著方棠的肩膀,沉聲道“放心,井伊直野的手還伸不到這么長,除非有人幫他對明唯一下殺手,但你這么護短,上京還真沒人敢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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