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商場頂樓的茶座。
“這地方沒什么好茶,還請方小姐多多包涵。”身為付家老大,付珂隱匿了內里的算計和奸猾,看起來倒像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付家余下三兄弟包括等在車里的付家父母此時也都過來了,幾人坐了下來,神色里透著復雜的情緒,有羨慕嫉妒也有怨憤,更多的還是巴結諂媚。
“小五怎么還沒過來?”付闐端著父親的架子不滿的抱怨了一句。
付母抱歉的對著方棠笑了笑,隨后拉著付闐的胳膊給付小五辯解,“老公,小五和家里有些誤會,這會鬧性子呢。”
“哼,這丫頭就是被你們給慣壞了,婚姻大事都敢擅自做主了!”付闐板著臉,依舊是滿臉的不悅,但似乎顧慮到方棠的存在,所以還算壓制著情緒。
付家四兄弟都沒有開口,等于是默認了付闐的看法,在他們眼里,付小五要是真攀上方棠或者賀景元了,那也算是給付家立了大功,物有所值了!
偏偏她和方棠身邊的保鏢搞在一起了,這分明就是自甘墮落!就算方棠看重這個保鏢又如何?那也是個下人,說出去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等什么時候方棠不待見常鋒了,將人解雇了,付小五跟著常鋒就要過貧民的生活,為了一日三餐奔波。
“方小姐,這都過年了,付家又出了這么多事,于情于理小五也該回家看看。”付珂再次打著感情牌,只想讓付小五回一趟付家,他就有把握說服她。
方棠并不打算讓付家的人見付小五,這是她的親人,他們能做到冷血無情的將付小五當貨物送到魯鑫元的床上,可付小五不一定能對著付家人狠下心來,所以方棠這才帶著人來了茶座。
“哼,就算結婚了,那也是我女兒,我看她是心野了,這么多年養了她還不如養一條狗!”付闐沒壓住火氣又咒罵了幾句。
付母臉色也不好看,比起付小五她自然更看重這四個兒子,對女兒也是諸多怨言。
當初付小五被付夫人養在膝下,付母就多次找到付小五讓她替付珂說說好話,讓付夫人把付家交到付珂手里,大房沒有孩子,付夫人卻霸占著付家的位置不放,這不是鳩占鵲巢。
偏偏付小五一直沒答應,幾年下來后,付母對付小五沒有了一點母女之情,不敢抱怨大權在握的付夫人,這怨恨就被撒到付小五頭上。
這幾天看著付珂死兄弟為了付家奔波忙碌,人看著消瘦下來,付夫人心疼的跟什么似的,也更加遷怒可以幫忙卻避而不見的付小五。
冷眼看著還端著架子的付家幾人,方棠冷聲開口:“我以為你們要見小五是為了給付家求情的,沒想到你們是來申討小五的,看來付家倒是有幾分骨氣!”
付家幾人老臉一下子漲紅了,難堪到了極點!打人不打臉,方棠這話是將他們的臉都給抽腫了,付家有骨氣這會就不會好話說盡的求方棠幫忙了。
“方小姐,大伯母的所作所為我們完全不知情,我們雖然是大伯母的侄子,可畢竟沒有血緣關系,賀慎才是大伯母的親外甥,她謀殺賀老夫人就是為了給賀慎鋪路,我們全不知曉!”付珂忙不迭的撇清關系,言語里透著對付夫人的憎恨。
“哼,梅遇春這個賤人,她為了幫賀慎將我們付家都給害了!”付闐更是火大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勃然的怒火噴涌而出。
“我當初就說了她要是為了付家好,當初為什么只愿意收養小五!”脾氣暴躁的付老二冷嗤了一聲,付小五又不能繼承付家,梅遇春不過是為了穩住他們,估計她的打算是讓付家被賀家給吞并了。
看著付家幾人將付夫人說的一無是處,方棠冷聲打斷幾人的申討,“你們不用多說了,付家會如何,小五幫不了你們。”
說的正得意的付家幾人頓時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消了音,付小五如今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這根救命稻草沒有了,付家就真的完了。
“方小姐,求你看在小五的面子上就幫幫我們吧,只要方小姐你說句公道話就可以了。”付母言語懇切,面帶哀求的看著方棠。
付家四面楚歌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付夫人謀害了賀老夫人,上京這些家族為了討好賀家紛紛對付家落井下石,更何況付家還是有一些資產的,誰也不會嫌錢多。
“賀家只是終止了和付家的合作,但如果你們去騷擾小五。”方棠話音停頓下來,冰冷的眼神冷漠無情的看著表情訕訕的付家人,一字一字冷血的開口:“我不介意讓賀家也出手。”
“你敢!”付闐蹭一下站起身來,怒火沖天的瞪著方棠。
身為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享樂的老男人,付闐只知道付家要破產了,可他根本不清楚方棠這話的重量。
至于賀家會交到方棠手里的傳聞,付闐聽到過,可他根本不相信,賀啟東又不是傻子,偌大的家業不交給兒子不交給女兒,交給方棠一個陌生小姑娘,別說賀啟東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干出這樣的蠢事來。
“爸,你閉嘴!”付珂一把拉住耍橫的付闐,眼中有著不安之色一閃而過,他以為這是在付家嗎?
付珂是知道實情的,當初方棠第一次進賀家就敢對梅知秋動刀子,更別說如今了,付家在方棠眼里不過是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看著叫囂的付闐,方棠倒沒有生氣,只是神情冷漠的站起身來,“我言盡于此,你們敢糾纏小五,就別怪我不客氣!”
付小五根本不知道付家人竟然找到商場來了,常鋒倒是聽手下匯報了,可看著不打算說明的方棠,常鋒也就當沒這回事了,畢竟沒必要讓小五卡在中間左右為難。
“小棠,等很久了吧。”手里推著購物車的付小五走了過來。
之前她從沒有買過年貨,但一想到新家是自己一手布置出來的,付小五臉上不由露出輕快的笑容來。
“走了走了,明年我們趕早買年貨,那些大爺大媽就跟搶劫一般。”常鋒同樣推著一輛購物車,他戰斗力再強也干不過那些頭發花白的老大爺老大媽,關鍵是你擠一下,大媽就能瞅著你唾沫橫飛的說教五分鐘,你敢辯解兩句,大媽往地上一躺,得,這個年就別想過安生了。
付小五忽然想到什么,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許說!”常鋒這一開口,讓原本不好奇的方棠不由詫異起來。
三人剛走到車子旁,卻見一個中年大媽拎著兩個購物袋,看到來人眼睛一亮,激動的開口道:“大兄弟,你看這就是緣分那,我兒子馬上就要來接我了,要不你再等等,讓你閨女和我兒子見一面?”
說完之后,大媽一副滿意的態度再次打量著面容嬌俏的付小五,越看越是喜歡,自己兒子是個程序員,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這都快三十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這不就是擋不住的緣分。
付小五臉上壓著笑,方棠看著憋屈的常鋒,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將購物車里的東西放到了后備箱里,哐當一聲重重的合上后備箱,常鋒一把摟住付小五的肩膀,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嘚瑟的顯擺,“大媽,這是我媳婦,我媳婦!”
呃…大媽直接傻眼了,直到車子遠了,這才一臉失望的嘀咕,“老牛吃嫩草,不知羞!”
一個小時后,汽車停在古玩市場入口處。
“常大哥,你和小五回去吧。”方棠不想一個人待在別墅里,就打算來古玩市場逛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字畫或者擺設品,等紫湖山的宅子裝修好之后,剛好可以用上。
“那行,你注意安全。”常鋒到不擔心方棠的安全,即使自己不跟著,暗中也有兩隊人保護小棠的安全。
方棠點了點頭,她之前已經發了信息告訴了蔣韶搴,只要不加班的話,蔣韶搴回來的時候順道過來接她一起回去。
外面零下八九度的低溫,再加上又是過年,所以古玩市場的小攤販們早早就不擺攤子了,倒是兩邊的店鋪依舊生意紅火,過年了,淘點古董字畫的,不管是擺家里還是送禮都合適。
珍寶軒的店員熱情的迎了過來,“小姐,你里面請,想要看什么?”
“隨便看看。”方棠掃了一眼珍寶軒的一樓,擺放的都是一些普通點的古董文物,二樓或許有珍品,但價格也是不菲。
“好的,有什么需要您開口。”店員退到了一旁,不打擾方棠逛店。
珍寶軒的東西的確不錯,方棠一眼看中的則是擺放在博古架上的一個玉雕品,高約三十厘米,卻是四色和田玉組成。
黃口料的底座上是白色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波浪,雕工細膩,在波浪之上則是全墨和田玉雕刻而成的一道圓弧形拱門,正前方一條紅色的鯉魚騰空而起。
方棠目光下移,一旁的標簽上寫著擺件的名稱和價格,和田玉擺件:鯉魚躍龍門,價格同樣不低:一百六十六萬。
看到方棠在鯉魚躍龍門擺件前停了快十分鐘了,店員精明的目光閃爍著,快步走了過來。
店員壓低聲音開口道:“小姐是看上這擺件了嗎?這是我們珍寶軒的鎮店之寶,價格雖然不是最貴的,可老板定下了規矩,除非合了眼緣,否則就算是一千六百萬也不會賣。”
方棠看著依舊面無表情,不過視線則是落在這條紅色鯉魚上。
店員看方棠這無動于衷的模樣,再加上她年紀小,不由繼續道:“小姐,這是和田玉的擺件,自古以來和田玉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一紅、二黃、三墨、四羊脂。”
“小姐,你也知道現在好的羊脂玉都被賣上天價了,而這個擺件正是四色和田玉,只不過成色不夠好,雕工也是一般,也不知道哪個玉雕師糟蹋了這好料子,算不上佳品,但能集齊四色已經非常難得,日后的升值空間可想而知。”
羊脂白玉的籽料的確價格不菲,可卻被排到了第四,而排在第一位的紅玉有多珍貴可想而知,正所謂“玉石掛紅,價值連城。”曾今有傳言紅色和田玉的價格被喊道一克三十萬的天價。
方棠看著面前的擺件,這么大一個,別說一百萬,如果真是紅玉的話,價值上億都可能,因為市場上迄今為止并沒有人見過真正的紅玉,但凡能見到的紅玉都是染色而成的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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