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愿意被活埋在這里,達成“同盟”的三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跑向墓門所在的方向。
至于南郭生此刻身在何處,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也不想去關注。
才跑出去四五步,尤忘心一拍額頭,快速竄上了高臺伸手一抄,將趴伏在男子雕像膝蓋的貔貅虛影抓在了手里。
這樣的一只神級獸寵被丟棄,絕對是要遭天譴的。
如果時間允許,他還想隨手再挑揀幾件陪葬品賺個辛苦費,可…
還是小命要緊!
就在三人沖向墓門時,猶在雙臂大展的“南郭生”戛然止住了狂笑,反方向沖向高臺。
“尤老板,咱們后會有期!”
話語猖狂,一反先前的偽善和平靜淡然。
為什么會沖向高臺?
那里應該沒有出口才對!
不是沖上高臺,而是臺階前的石制貢品桌。
伸出腳尖在貢品桌的左側一挑,看似沉重的貢品桌竟然向一邊翻倒,露出一個黝黑無比的洞口。
南郭生未見絲毫的猶豫,合身抬腳跳了下去。
之后,貢品桌又自動閉攏恢復了原樣。
原來是一處逃生密道!
另一邊,最先沖到墓門前的吳明書再次摸出兩枚火雷管塞了進去,還不等他點燃引信,頭頂的墓頂開始猛掉石塊。
好像時間來不及吶!
吳明書瞅了一眼身后正在歪斜的石柱和龜裂的地面,又瞧了瞧擋在前方的墓門,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顯然,按照常規的手段逃出這里已不可能,唯有賭上一把。
事關自己的生死,他也不再顧忌周圍“盟友”的窺伺,急急在身后的背包一摸,取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小金屬匣。
腳下左移兩步,以后背倚靠在墓室墻壁上,手指一戳金屬匣正中心的凸起按鈕。
隨著一聲輕響,金屬匣仿若汽車氣囊那般急劇膨脹,眨眼間形成一處微型帳篷。
帳篷表面緊繃,其材質不詳,但是整體泛著一種奇特的金屬光澤。
看也不看就近的尤郭二人,吳明書一貓腰鉆入其中,強壯的身軀柔韌度十足。
說時遲,時間只是過去了很短的一瞬。
眼見“盟友”有了避難之所而且不再嘗試打開墓門,郭天德毫不遲疑地捏起身前的一團火球向引信靠近。
緊隨其后趕來的尤忘心目睹此景,心中的重負莫名一松。
既然吳明書選擇了獨自逃命,他也不會感到愧疚和難以取舍。
“林夕,麻煩帶走郭天德,我有辦法脫身!”
一聲高喊之后,尤忘心疾奔的身軀又有了變化。
還是熟悉的箭矢,速度一如此前。
以細長的箭矢穿過墓門破洞自然不在話下,甚至可以說游刃有余。
正在墓門外焦急張望的金林夕,見到他有了脫身的手段,毫不猶豫催動了頂針上的瞬息移動。
目之所及,即是歸處。
一道殘影在原地消失,又詭異地出現在墓室內郭天德的身畔。
一把抓緊對方的右臂,還不等他做出反應,兩人的身影再次變得輕淡如煙。
墓門外又出現了第二道殘影,或者說不止兩道。
箭矢的殘影在半空劃過,箭尾的銀芒在整個岔路拖出一條亮閃閃的流星狀軌跡。
與之相伴的,是閃爍的第三道殘影、第四道殘影、第五道殘影…
尤忘心和金林夕聯袂而動,在岔路和礦道不斷疾掠,障眼封印早被他們甩在了身后。
有了障眼封印的阻隔,礦道的塌落和搖晃沒有墓室那般猛烈,但是為了自身安全,兩人也毫不遲疑地跑向洞口。
更為關鍵的是——
此間事了!
有了柔水和瞬息移動的輔助,頭頂掉落的巖石塊不再構成威脅,腳底也沒有磕磕絆絆的顧慮。
僅是過去十數秒,尤忘心三人便出現在洞口外。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逃出生天的尤忘心一腚坐在洞外的開敞地,在墓門處匆匆撿起的背包和幼龜也被他扔在地上。
郭天德同樣是一臉慶幸地癱坐在地,孤懸的心也放回了原位。
金林夕則從最初的興奮和緊張中緩過神來,心疼地撫摸著戴在中指的瞬移頂針。
器物上附魔超能的使用次數(時限),完全取決于灌注能量的多寡。
相比而言,瞬息移動還是比柔水品階更高一些,灌注的能量也少了許多。
臨時超能已被用去,體內殘存的能量已不足以支撐下一次使用,很快也會溢散到體外。
好在“戒指”本身還在!
礦洞外。
夜色早已降臨,幽黑泛藍的天空已掛滿了點點繁星,明月也懸于高空。
月如彎鉤,繁星璀璨。
稍稍平復了緊張的情緒,三人開始四下張望幽黑的夜幕。
礦洞內的坍塌已接近了尾聲,并沒有其它危險臨近。
更沒有所謂的邪祟和鬼影重重。
如果沒有在墓葬中見過事情的真相,郭天德一定會勸兩人快些離開這里。
被困在礦區近一個月,他早就受夠了躲藏不敢外出的鳥氣。
日日擔驚受怕的巨兇邪祟竟然是一個騙局,怎能不讓他懊惱。
一身卜算堪輿、捉鬼伏妖的本領,完全在邪祟迷局中發揮不了作用,也找不出頭緒。
“尤老板,在墓室內你是怎么發現我的身份?”
沒有了危險環繞,郭天德自然想搞清楚心中的疑惑,同時也是坦然承認先前的隱瞞。
“郭前輩,如果我說都是猜的,你會信嗎?”
“猜的?…信!為什么不信!”
郭天德僅僅愣怔了三五秒,接著報以爽朗一笑。
剛才在墓室的言語交鋒,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屢屢說出驚人之語,如果全部都有確鑿證據,哪還用得著親臨險境?
肯定是七分推測,三分誑語。
“不瞞你,我還真是受了馬瞎子的囑托,但目的僅僅是維護礦區工人的人身安全,以自己所學唬住眾人不要外出。
至于你所說的‘馬家后手’,老頭子我可是一概不知。”
借此機會擺明了態度,也是想讓兩個年輕人將這些話轉述,免得金老板誤認為他和南郭生二人是一丘之貉。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尤忘心輕輕一笑,也不去點破對方的小算計,低頭看向扔在地上的背包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