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袋子里那幾位學長死到臨頭還得被這么折騰,還真不能算康斯妮沒人性…好吧,她本來也不是人。不過毋庸置疑最殘忍的事情往往是小孩子才能做出來的。
至于是天真無知還是人性本惡這大概永遠無法定論,但學校里那些成人放任不管的陰暗角落中所滋生的惡意和邪念,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之一。
換做成年人來忍受這些,十個有九個怕是都會被逼出問題來。
像那位牽扯到情人傘詛咒中的學長一樣抱有“這件事反正得有人死,隨便弄死一個被欺負的應該沒人會懷疑我吧?”可以算是積壓在甄輝齊頭上諸多惡意中最輕微的一類了。
別看它牽扯到人命。但是比起那種“老子和你無冤無仇,但是就是見不得你好”的類型以及“老子心情不好,快來讓老子揍一頓開心開心”的類型,帶給人心靈的傷害反而要小得多。
這其實也不能全部歸咎到教育者的頭上,因為這些成年人自己就沒有接受過處理類似問題的教育。大庸師范本科四年,必修選修那么多就沒有一門課明確講過如何處理校園霸凌問題的,這又能怪誰呢?
一個成年人“老子沒事就是要揍你”,你把他抓起來關著就是良好完成任務了。但是如果他是你的未成年學生,社會就會期待你讓他理解和接受不要這么做的道理才能算合格完成任務。這無疑不是拳頭比他更大把他抓起來就能解決的。
不過這只是普通人社會中的問題。一旦你倒霉招惹到了超人,這就是另一套問題了。絕對的實力差距造就了絕對的不公,但偏偏也讓許多原本不可能得到公正的問題迎刃而解。
聽甄輝齊說起先前在學校時的那些事兒,以曲蕓護短的性格哪怕沒有龍女姐姐元初會上對步甘徑中學的委托一事,早晚也會拿他們幾個派上別的用場。
作為一個沒有道德沒有底線的魔法師,什么煉魂啦,獻祭啦,死靈附魔啦…生命靈魂這些試驗品早晚是會有需求的。
放學時間剛過不久,學校里還有最后檢查的保安和極少數尚未離校的師生。借由辯音成像的逆天潛行能力,曲蕓大搖大擺地走進教學樓,卻沒有遇到一個人。她像是比甄輝齊更熟悉這所學校的主人一般輕車熟路將兩人帶上了主樓樓頂。
“這是…魔法陣?”康斯妮看著曲蕓解開蓋在樓頂一角的防水布驚嘆“主人,你的魔晶不是差不多用光了嗎?”
雖然沒有完成血族系統的魔道學教育,她的家族本身也并不擅長魔法一道,但是康斯妮還是一眼認出了刻畫在教學樓頂上品級相當高的魔法大陣。
看到甄輝齊臉都綠了,曲蕓趕忙解釋“喂喂,看清楚啦!這可不是冥府盛宴那種殺陣,可沒法用魔晶強行提升威力。再說了,這次和小蜥蜴那情況不同,終歸不是自己人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浪費貴重的寶物來布陣?”
“如果沒有那種寶物支撐,那刻畫這種規模法陣所需要的…”盡管已經習慣了曲蕓創造奇跡的舉動,但康斯妮還是十分震驚。
“的確,從知識和能量上講,這是需要藍袍高級法師才能刻畫的貫通法域,比我的境界高了兩個大階。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依子畫的啊!”曲蕓攤手一笑 “先前就說過的吧?我們這次來辦的事是龍女姐姐對云裳閣所下的委托。簡單講就是她的東西丟了,被別有用心之人弄來了這里。所以這大陣自然也是她布下的。
在委托云裳閣取回東西之前,她自己已經嘗試過取回東西,但是并沒有成功。當時她以為是自己的血統與這件東西的特殊關系導致她取不出來。后來差遣理異院的人調查,才發現根本不是這么回事,事情棘手得緊。
這是一個只能由魔法師破解,但魔法師又絕對破解不了的死局。從龍女姐姐手中盜取那東西的人,想必就是借助這一悖論讓她永遠也無法取回這件寶物。
這次任務前她陪我一起來勘探了步甘徑中學并說明情況。這貫通法域大陣是我要求她刻畫的,因為那次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力量也無法取回東西。
這陣的作用是將四周很的大范圍臨時貫通控陣法師的力量,法師可以從法陣范圍內任意設有子陣的位置就像在自己面前一樣且無聲無息地施展魔法。當然還有幾個附屬于大陣的特殊功用魔法,即便法師自身能量無法支撐也可以施展。”
“所以主人已經在學校每個角落都刻畫了子陣?”康斯妮猜測。
“不,我一個子陣都沒有刻畫,”曲蕓搖頭“事實上,我的法力太強了。和龍女姐姐一樣,如果我們親自在學校內部施法,學校里渾然天成的復雜能量循環結構就會被打亂,東西所藏的地方永遠也不會暴露出來。
你明白嗎?就算把學校推平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來,那東西既存在于步甘徑中學,同時又不存在于這里。唯一觀測它的方法,就只有在不使用強大魔法干擾的情況下處理掉所有多于的概率,才能讓它逐漸成為‘確實存在’的狀態。
這些多余的概率之所以棘手,因為換句你們都理解的話講,它們是因為這件東西產生的悖影!
但好在這東西被放進學校的時間還不長,所以如果預計的沒錯,我們只需要打破一兩個由它引發的異常就可以確定它的存在狀態了。
一旦確認了它存在狀態,我們就可以停下對悖影的攻略,轉而開啟學校里隱藏著的封印,也就是導致這件東西無法被取出的悖論核心所在。而開啟封印還需要人類靈魂的祭品,”
她指了指鼓鼓囊囊的巨大黑色編織袋,接著解釋道“而真正困難的,也就是龍女姐姐所束手無策的地方,是這種‘不受干擾’的條件極其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