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眼看著蟲女離去的方向,一副趨炎附勢的嘴臉對貝爺擠眉弄眼道“這么大的一片東西,看起來干燥易燃。我們要不要放把火,看看能不能燒出點什么隱藏成就?”
“不,在生存精英團這么久了,你還沒有學到嗎?”貝爺搖動著折扇全當擺手了“任何穩固的自然環境都有應對災難的自平衡系統,貿然動用火焰這樣的力量,是極有可能受到大自然的反撲的。”
就像曲蕓自稱音樂家一樣,絕大多數拉馬克團隊都會在游戲中以代號或域中使用的昵稱相稱。不論是貝爺還是千里眼,蟲女…米莎界中這最后一支曲蕓先前只在第二場游戲中見過一面的生存精英團看來也是這樣做的。
只是他們每個人的代號似乎要遠比云裳仙府更加直白。通過團隊的名稱就可以看出,團員各懷求生絕技,一切以極限環境下的生存為出發點考慮的這支團隊很明顯更注重實際。
幾人身邊還有兩個一言不發瑟瑟發抖的新人。和眼鏡背頭八字胡三人組一樣,這兩位也是表世界普通上班族技術宅的打扮,然而比起那三個死鬼他們的表現可是乖多了。
其實對待新人的態度也充分顯示出一支拉馬克團隊的風格。云裳仙府那種自由主義隨心所欲的地方就會優先選擇對新人放任不管,遇到順眼的才會叮囑幾句照顧一下。
而與之相反,一切以實效性為優先考慮的生存精英團則一律先以雷霆手段將新人壓服,之后有時間時再對他們進行篩選淘汰,只留下有潛力的幸存者。
很難簡單定論哪一種態度更人性化或者哪一種更實用合理,隨著新人的性格與不同的游戲世界環境一切都沒有定數。不同團隊所形成的不同文化特點更是某個更高層次的地方眾多社會學者所致力研究的課題。
所以其實和人品無關,像眼鏡那種想要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性格注定了他會被云裳仙府排斥。而在生存精英,一個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新人就很容易得到賞識。
畢竟對大多數玩家而言,生死面前他們比起個人毫無和普世價值觀會更優先遵循自己對生存率的判斷。摒棄自己喜歡的人或行為方式,轉而按照自己認為更能活下去的一套來。
這樣算起來的話,其實曲蕓第一場游戲遇到的老兵團那完全就是立場相對要將所有新人整死的節奏,算是抽中了下下簽。所以如果你成為一個拉馬克游戲的新人,最好是有著曲蕓這種能夠靠一己智慧贏去生機的本領。
如果沒有的話,就只能期待遇到一個脾氣秉性與自己契合的團隊。正義感過強的家伙分在邪惡的隊伍中,跟壞蛋被丟到善良守序的團隊一樣都只會死得很慘。
當然,理論上講任何一場游戲對任何一個玩家都沒有必死的設定,有的只是難度的高低。而決定你新人期生死的,除了一點點運氣更多的其實還是你愿意為了求生放棄多少。
五分鐘后,低沉的引擎轟鳴聲伴隨著一輛史崔克裝甲運兵車行駛在夜空下的城市街道。兩側加掛的水陸兩用掛件和魔導偵測裝備以單車的寬度把狹窄的雙向車道擠得滿滿當當。
從這輛裝甲車的體積來看,生存精英團很明顯有著比云裳仙府級別更高的拉馬克徽章。憑借曲蕓她們僅有雙人臥室大小的四級徽章空間,可是至今都連尹熙頤一早為游戲準備好的騎士十五世也放不進去。
當然作為一輛裝甲運兵車,這輛史崔克也不會介意道路是否平整寬敞。車輪不時碾過人行道上發著幽暗熒光的尖叫蕈,并把凄厲的哀鳴壓在沉重的車輪之下。
在分隊行動之前,生存精英團一共遇到了三種本土世界的攻擊性真菌物種。干凈利落地解決戰斗以及植物學家的分析推斷,讓他們在十幾次觸發尖叫蕈的試驗后選擇了肆無忌憚的行動方式以追求最高效率。
所謂求生并非是一味的小心翼翼,而是在科學的方法支持下最高效的的行動。實用主義與叢林法則才是他們的信仰,以及在列強林立的拉馬克游戲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立足根本。
其貌不揚的千里眼懶散地盤腿坐在車頂,而兩個上班族新人則走在前面探路。按照植物學家的推測,三人全都戴著防毒面罩,而千里眼甚至還套上了全套的生化防護服。
不時響起又被車輪碾滅的尖叫聲讓兩個被像牲畜一樣趕在前面開路的新人一點逃跑的念頭也不敢有,因為他們先前見識到了那些被尖叫聲吸引過來的怪物。如果離開了裝甲車和超人的庇護,他們自知活不過十分鐘。
顯然,各種行動緩慢的大蘑菇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向著他們圍攏。只是絕大多數追擊者都被越甩越遠最終徹底擺脫,只有極少數出現在正前方的被車載十二點七毫米勃朗寧2重機槍立時掃成凌亂的菌絲碎末。
而貝爺決定讓兩個新人在外面探路,其實也并不是有虐待他人取樂的個人興趣。這只團隊像機械一般自律而高效地運作著,一切從實用主義出發,即便是團長也沒有因為個人興趣而擅自展開無意義行動的權力。
事實上對新人的如此處置是生存精英的傳統,根據他們的態度和反應來篩選是否有值得吸收的人才。與此同時,還可以把車速控制在一個不至于陷入突發危險而猝不及防的限度內。
不多時,車頂的千里眼按著自己臉頰上的小丑面具型紋身喊道“貝爺,馬上就到了。還真的有人,大概有上百呢。男女老少都有,應該是個村落。他們全都集中在這棟大樓里,一層大廳里埋伏了十幾個手持槍械的家伙。”
“在城市里的村落么?哈哈哈!叫新人去交涉一下,讓他們帶出個人來問話。無論結果如何,能活著回來的就救下。”貝爺的聲音從拉馬克徽章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