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賊兵們奮勇往前,城里出來的并州狼騎狂猛沖馳,兩兩相撞之下,戰馬所帶動的強勁沖擊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抵擋,只在遭遇瞬間,就有大量賊兵被撞得到處亂飛,口崩鮮血不止,根本頂不下來。
雙方展開交鋒,徐晃領著河東兵馬這才出城,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郡兵都是步卒,哪里跑得過四條腿的馬兒,尤其是從南匈奴那邊送來的駿馬。
看著狼騎在賊兵之中橫沖亂撞,徐晃雙目振奮,朝著身后將士大聲呼喝:“河東兒郎們,咱們雖是步卒,也一樣不能落后,殺敵立功就在今日,跟我沖啊!”
說罷,提著青花長斧就往賊兵這邊殺來,增援并州狼騎。
殺啊!
河東將士紛紛應戰,握緊手里頭的家伙,怒吼朝戰圈沖去,董卓作為當朝太師都敢親自沖鋒陷陣,渾不懼死。他們看在眼里,誰又不是熱血兒郎?
賊兵們本就被狼騎沖得心智慌亂,士氣漸漸不穩,河東將士的加入,更是給了他們一個沉重打擊。
賊兵們驚詫發現,之前一觸即潰的河東郡兵,此時居然戰力猛漲,仿佛悍不畏死,打得賊兵們叫苦不迭。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站在城頭觀戰的荀攸自顧自的說上一聲,之前要是讓徐晃統兵,興許河東郡就不會敗得如此之快。
賊兵們頂不住了,郭太卻不管這些,因為他此刻正撞上了朝他殺來的董卓。
昨天奪回營地之后,郭太就知道了董卓身份,當朝只手遮天的相國、人稱董太師。
但他絲毫不怵,既然能打敗董卓一次,就肯定能擊敗他第二次。
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還怕誰不成!
更何況,賊兵沒了可以再去其他州郡募集,但單殺董卓的機會,這輩子都可能只有一次!
只要殺死董卓,他郭太的名字必將天下揚名,到時候朝廷說不準還能給他頒發個忠義之士的牌匾,封個將軍什么的當當。
想到這里,郭太心中更是興奮,策馬奔向董卓,起手一刀直劈面門。
董卓沒有硬接,身軀在馬背上側身一閃,敏捷躲了過去。
如此示弱的表現,郭太心中不由的更為輕視起來。
沖馳而過后,他勒馬回頭,哈哈大笑:“董卓,聽說你之前縱橫西涼,所向無敵!不過今日所見,你這大漢太師也不咋地,昨個兒是你運氣好,沒撞見我,否則,你的人頭就該和吳奐的在一起了!”
“對了,你不是有個挺厲害的義子么,叫他出來,我也跟他過過招。”
董卓沒有鳥他,回馬之后,雙腿猛夾馬腹,徑直沖向郭太。
這一次,董卓率先出手,很普通的一記重砍。
郭太見狀,自是不會害怕,甚至有些想笑,這樣的普通招式,他輕松就能擋下,然后順勢發力,就能反克對方一手。
心中這么想,手里的長刀也就跟著揮了出去。
雙兵相接,‘呲’的一聲。
熊貔劃過長刀,如削泥土般將其輕松削斷。
郭太臉上的自信滿滿,變成了驚愕之色,好在他反應夠快,在刀身斷去之后,身軀迅速后仰,才沒被那外貌丑陋的短刀終結性命。
等到再看董卓手里的刀時,郭太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貪婪。
這刀,寶貝啊!
董卓一擊未中,回身又是一刀。
郭太見狀,當即棄了手中斷兵,從地上拔起一桿長槍橫檔,卻不料劈來的短刀忽地一頓,繼而反手砍在了郭太大腿。
“嗚啊!”
郭太痛嚎一聲,覆蓋大腿的脛甲已被破開,裂開的位置處,傷口將近一尺,鮮血汨汨。
“董賊,吾勢殺汝!”
巨大的疼痛使得郭太惱羞成怒,他咬牙憤吼一聲,將手中斷去的半截長槍狠狠擲了過去。
董卓偏頭躲過,郭太趁機貼近,拔出腰間佩劍,猛地斬向董卓肩頭。
“父親小心!”
呂布低喝一聲,從箭囊里取出羽箭,以最快的速度搭箭上弦,繼而手指一松,箭矢呼嘯而去。
董卓的反應同樣迅速,在郭太揮劍斬來時,他的右手已將熊貔扔至左手,然后向上一挑,便是一股滾燙的血水噴濺而出。
哐啷~
佩劍落在地上,握劍的手掌卻沒松開。
啊~啊~啊~~~
短暫失神之后,郭太捂著斷去的手腕,在馬背上痛苦哀嚎。
然則哀嚎聲只在一剎后,便戛然而止。
一支威力巨大的羽箭裹挾閃電之勢,從郭太的額側徑直將整個腦袋穿透,‘咻’地又向前飛了許遠,直到撞擊到一塊石頭,才反彈落在地面。
而郭太的腦袋上,除了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什么也沒留下。
撲通~
伴隨著一聲輕響,賊帥郭太從馬背栽倒在地,左手捂住斷腕,一對眼珠瞪得極大,顯然是死不瞑目。
“義父,您沒事兒吧!”
呂布疾馳過來,先是詢問董卓安危,然后瞥了一眼郭太尸體,似是在確定是否存在裝死的可能。
“我沒事。”
董卓搖了搖頭,本來再補一刀,就能了結這家伙性命,沒想到呂布的羽箭來得更快。
沒能親手斬殺這個白波賊帥,倒是有不小的遺憾。
之后,董卓下令迅速解決戰斗。
呂布便割下郭太首級,提在手上,于戰場之中來回馳騁大吼:“賊帥郭太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賊兵們本就被并州狼騎按在地上摩擦,加上河東郡兵的趁火打劫,早就苦不堪言,心態爆炸。此刻聽得呂布的招降,無不是感覺盼來了曙光,紛紛扔掉兵器,蹲在地上大聲響應:將軍饒命,我等愿降!
賊兵們投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本就是沒有組織紀律的流民武裝,在面臨劣勢的時候,尤其是老大一死,誰還有勇氣作戰?
要么早早的作鳥獸而散,要么就只能老老實實的棄械投降。
徐晃將他們驅趕至一起,聽候董卓發落。
董卓也吸取了之前教訓,命人將他們分開看管,又重新搭建了流民營地,外面置有兵卒日夜輪守。
至此。
白波五虎,已去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