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的正午,春日暖陽。
許草莽終于才頓悟中醒來,他先是彎著腰,恭敬的對著老人家拱手作揖;而后又恢復了往常的淡定。
對于他來說,哪怕是言出法隨這樣的小神通,對于他的劍道還是可有可無的,但老人家的這份開導這份情義他許草莽承下了。
似乎感覺到許草莽的目光,老婦人悠悠醒來。
“小哥,我故事說完了嗎?”老人家不好意思的問道。
“還未,你說到你是這幾十年里,村子里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師。”依然是那么的仗義執言,許草莽不懂宛轉,也不想婉轉。
“對了對了,老山神喂我喝了點神仙藥,我就慢慢的感覺舒服放松了,身心都得到了救贖。
在我半醒半夢之間,我聽到老山神說了最后幾句:才華是上天對一個人最好的獎勵,同時也是最大的懲罰。當別人夸你有才,這絕不是一種榮耀,而更應是一個起點和動力。
第二天,當我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師父師母緊張的看著我,心疼的怪責著我,打罵著我。
他們說在山洞里找到我,說山中的螢火蟲給他們引路。
我知道的,那是山神引路,他也的確為小小的我引路。”
就在二人對話期間,一場名叫竹筒飯的動作片還上演著。
只見姬銘洗干凈鍋上火,放入豬油,燒化燒熱,放入蒸好的米飯打散。
而淺淺把臘腸和臘肉,海米,香菇等配料都剁成丁,放在一邊準備著。
姬銘當然不會目不識丁,他輕車熟路的鍋里放油燒六成熱,放入多種丁煸炒出香味,再放入糯米飯加鹽,醬油,慢火慢炒,使其味道均勻后放入竹筒中上籠旺火以待蒸透。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尤其對于吃貨來說,這是對眼耳口鼻的重大折磨。
老人家意猶未盡的繼續念叨道:“就算是成就平平,但至少,到我這邊老了坐在輪椅上時,至少也知道,那些被夸過的才華,并不是虛有其名。
人生最懊惱的事情,莫過于是讓自己的才華,最后淪為酒桌閑話時,自我吹噓的一種擺設,成為一種白白浪費的天賦。”
“老人家,我知道的,這條路我會堅持下去,再孤單也不會退卻。”許草莽目光炯炯,雖沒振奮人心的承諾;但他意氣風發,少年郎的肩頭上先挑起清風明月,擔得起楊柳依依和草長鶯飛。
“嗯,能說出這樣話語的山神,怎么會舍白云山而去呢?我不信,村里的山民覺得沒了信仰可以再找寄托,我只是擔心老山神過得還好不好,會不會遇到他也無法跨過的坎。”
“老人家,要是這白云山神并未如你所料的那樣法力無邊,你還會信仰他嗎?”正在做著竹筒飯收尾工作的姬銘,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老婦人灑脫的一笑:“我信仰他,這與他的本事無關。”
姬銘眼神清澈,回頭看了小狐貍一眼,隨即對著大伙喊道:“開飯了開飯了!”
隨著飯香,白云山這一隅之地仿佛也飄蕩著濃濃的人間煙火氣息。
姬銘若有所思的瞥了瞥白云深處,看著淺淺與小狐貍一步不讓的搶著臘味糯米飯,看著許草莽生硬的伺候著老人家吃飯,而自己一粒米都未曾下肚,姬銘笑了笑,低著頭大口的狼吞虎咽。
原來,小小的悲喜,真的可以伴你我他走過溫暖歲月。
葉長卿死活落魄的走進不罔學院,他暫代了其兄長葉長安院長。
他嘆了嘆氣,自言自語說道:“大哥也是傻,他自己又不是劍廬人,憑什么要替井空大師戴孝三年。”
葉長卿一個人獨自的走著,看到項茭丕在正激情的拉攏新學生入會。
他看見姚汝諱這小天魔肆無忌憚的調戲小女生,滑稽而深情。
他看到李陵南默默的磨礪道心,似乎又處于修煉瓶頸。
他看到氣運無雙的劉一陽,偷偷摸摸的帶著天生劍體的墨白遛出學院。
最后,他看到一個不應該在此地看到的人,應該說是龍,毒龍王古非翟。
“你不是被囚禁于玉劍門禁地的嗎,咋就能放出來呢?”葉長卿大驚失色的問道,毒龍王的狠辣陰險他早有耳聞。
“嘿嘿,能鎖住老夫的,從來就不是冰冷的鎖鏈與禁制。”毒龍王陰森的笑道,明明長得溫文爾雅的他竟有種說不出來的邪氣。
“都逃出來,還不快滾,在這逗留不怕門主發現嗎?”
“不急不急,老夫等著一個機會。”
葉長卿暗地里調動起學院的儒道正氣,海量的浩然之氣正準備著隨時給他一個教訓。
“你怎么不問是什么機會?你這樣不會聊天杰哥會懲罰你的。”毒龍王抱怨道,英俊的臉龐上竟帶著幾分天真。
“好好好,請問龍王在等待什么機會嗎?”葉長卿無奈的問道,能不動手還是好的。
“我想加入學院,請院長大人您給我一個機會!”話音剛落,古非翟竟卑微的低頭下,大有一副你不答應的話我就跪下的架勢。
“什么?!”葉長卿大驚失色,這哪來的神經病啊,這把年紀還想著進學院,難道學習小娃娃他們做傀儡手辦嗎?
“院長您沒聽清楚嗎?我想加入不罔學院,請我我一次機會!”古非翟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給葉長卿鞠了個躬。
就這樣,他們相對而視,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葉長卿:……
古非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