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
井空大師呆如木雞,失笑道:“咱們蒼空劍廬跟蜀山還真是有緣啊!”
天璇真人鄭重其事規勸著:“井空啊,聽老朋友一句勸,趁孽緣未深,現在尚且能回頭,盡早抽身,萬事莫走極端啊。”
井空大師眼神堅定,拳頭緊握,但卻不言不語。
天璇真人繼續說道:“閣主時常叮囑我們,與人講道理,最怕‘我要道理全占盡’。最怕一旦與人交惡,便全然不見其善。
廟堂之上,黨爭,甚至是被視為君子之爭的黨爭,為何還是遺禍極長,就在于君子賢人,在這些事情上,同樣做得不對。
老朋友,蜀山在此事上確實濫殺無辜了,但他們很多劍修都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對天下蒼生來說善遠遠大于惡!”
井空大師譏笑道:“那就是他們可以為所欲為,濫殺無辜的理由嗎?”
天璇真人雖有些啞口無言,還是不想井空大師莽撞行事,嘆道:“老朋友,世上有不平之事,更有不平的心。
看庭前花開花落,榮辱不驚,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無意,不去怨恨,淡然一切,這豈不美哉?”
井空大師搖搖頭,說道:“天璇,不用勸了,我不會沖動的。像某些事情,嘴上可以不談,甚至故意顛倒黑白,可心里得有數啊。”
天璇真人看著井空大師決然離開的背景,杯中清茶一飲而盡,不知是不是涼了的緣故,竟分外苦澀。
世上有些人的離別,就不希望再碰面,但往往在不經意間就不期而遇了。有些明明希望可以再見的分別,卻偏偏不會有再會了。前者讓人感慨天意弄人,后者仍是讓人感嘆天意弄人!
而天璇真人與井空大師,明顯是屬于后者。
稻香村離蒼空山并不近,雖說屬于蒼空劍廬的勢力范圍,但以姬銘與焦淺淺修行者的腳程而論,也得兩日一夜才能到達。
姬銘不喜歡走官道大路,他本人尤其喜歡崎嶇多變,盤旋濕潤,彎曲細長的山林小道。
咳咳,嘗話短嗦,主要是淺淺小姑娘比較挑食,喜歡吃野味。
“三師兄,人家要吃烤魚,要吃竹筍燜雞!”焦淺淺嘟著粉唇,明眸皓齒的小臉上充滿了渴求。
說話間還熟練的爬上姬銘背上,一雙藕臂環扣住姬銘脖子,繼續撒嬌賣萌道:“三師兄,人家又餓又累!”
姬銘連忙托住淺淺的小腿窩,見四野無人,把劍靈吳囿喊出來“放放風”。
“吳囿,麻煩你去摸魚,順便挖點竹筍打只野雞,我負責生火扎營。”
吳囿面無表情的看著姬銘,那風華絕代的氣質把淺淺小姑娘驚艷得張大了小嘴。
吳囿清冷的問道:“主人,你是讓我去干這些事?”
姬銘避開吳囿直視的目光,手起刀落的砍樹劈柴,心虛的回應:“家人不是應該守望相助,事無大小,一同承擔的嗎?”
吳囿展顏一笑,竟讓姬銘二人腦海中閃過“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等詞語。
“嗯,主人,我知道了,這交給我了!”
夭壽啦,前有桃花仙男韓曉虣,成熟型男夢千古,后有絕代佳人吳囿,這要是寫成小說發晉肛,分分鐘讓無數腐女顫抖尖叫啊。
少頃,溫暖的篝火前,淺淺小姑娘左手雞腿,右手烤魚,吃得滿嘴是油,不亦樂乎。
篝火熒熒擢夜芒,也溫暖了原來清冷的吳囿,使得他看起來更平易近人一點。
上輩子姬銘閱人無數,雷霆掃穴甚多,但有些層面前世都只能猜測,求不得甚解。
姬銘好奇的問道:“吳囿,你們劍靈能結婚生子嗎?嗯,重點是能生子嗎?”
吳囿臉不改色的回應:主人,我不知道。
姬銘也不氣餒,繼續發揮探求真理的精神,分析著:“看劉一陽的非酋小劍靈就可以大膽推測,劍靈的形態是老天爺決定的。
既然上天讓器靈分獸形與人形,而性別也是隨機的,存在即合理,我推測你們劍靈應該是有生育能力的。
那么問題來了,你們為愛癡狂的時候會像我們普通人類一樣嗎?”
吳囿嘴角抽了抽,強忍著弒主的沖動,生硬回應道:我不知道!
凡事就喜歡一探到底的姬銘當然不會被打倒,繼續作死問道:“吳囿,我從來沒見過你進食或者如廁?那是怎么回事?”
吳囿冰冷的看著姬銘,殺氣內斂,淡淡回應:“我們劍靈可以控制自身的能量轉化,平時靠吸收天地元氣維持,高階劍靈可以吞噬天地奇珍進行提煉晉升。”
姬銘羨慕的看著吳囿,自己那么焏大如牛都得小心翼翼,他們劍靈居然沒有這方面的煩惱,可以縱情享樂。
吳囿無語的看著自家主人,這是什么神經病啊,居然羨慕起一個劍靈來。
只見飲飽食醉的焦淺淺癡癡的看著吳囿,臉上陰晴不定。
“三師兄,你怎么一直問仙人哥哥問題啊?學院夫子沒教你嗎?”
淺淺不滿的怒視著姬銘,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看著吳囿欲言又止。
吳囿深深的嘆了口氣,對著小丫頭說道:“小姑娘,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焦淺淺咬著細蔥般的手指頭,輕聲問道:“大母雞生小雞需要先生雞蛋再孵化,那你們劍靈生小孩是先下蛋還是直接生寶寶啊?”
天真無邪的童音本應如泉水叮咚般清脆提神,吳大劍靈卻仿佛能從中聽出深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