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墨俞在水面上前行的步伐突然一頓,直直注視陳九,眼神一凝,并未出手。
劉枉看了,便朝著墨俞嗤笑一聲,說道。
“怎么的,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墨老頭難道還害怕了不成?”
墨俞思索一下,輕笑回道:“怎么可能,只是凡事要小心,這年輕人瞧著不慌不忙的樣子,難說沒有后手呀。”
劉枉不屑的哼了一口氣,“這種小兒你也怕,既然這樣,那就老子先出手,探探他們虛實,不過好處可不能讓你們都得了,到時候我可要多得一件寶貝或秘法。”
見墨俞與黃行站在原地沒動靜,劉枉又撇嘴一下,挑釁道。
“不愿意的大可以跟我一起上前探探虛實,別搞得這般不情愿,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老者墨俞輕笑一聲,伸手道:“劉道友既然這么想,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等你先去試探一下。”
負劍黃行也點頭,“我無它言。”
見兩人不多說了,劉枉低聲罵了句,“兩個縮頭王八。”
隨后劉枉踏地而去,手臂青筋暴起,拳意攀上,朝著陳九頭顱一拳悍去!
周賢面色冷若冰霜,手指已經捏在了一枚古樸木簪之上,不停朝內注入靈氣,準備蓄力丟出,護住陳九。
這古樸木簪是學宮長輩給周賢用的,是一件護身法寶,丟出后可化作一座極小的天地,護住其中修士。
唯一弊端,便是使用之時需要朝其中不斷注入靈氣,激活小天地才行。
可劉枉已經拳來。
陳九抬指,輕輕一挑,勾動周圍天地間的武運,縈繞而來。
如今單論武力,他可能還真不是這人的對手,好在陳九境界還行,尚有技巧。
天地武運纏繞在一指之上,朝著劉枉拳上一點。
如蜻蜓點水,戛然而止。
劉枉面目猙獰,緊咬牙關,拳頭卻也難進半寸,被陳九那一指死死抵住。
老者墨俞在一旁看得眼前一亮,不停稱贊道:“好,好一道霸道的指法!”
墨俞年齡三百有余,曾是山上宗門修士,最愛指法,十指更是淬煉的如神兵利器,能將指法威力更漸放大。
如今看到陳九這勾動天地氣運的霸道指法,墨俞真是心動異常。
負劍黃行則還在觀察,眼神不斷在陳九身上打量,希望以此得到些線索,曉得這陳九真正的來歷,然后再做打算。
黃行可不打算真和另外兩人走在一條路上,至少不能是一直走,必要時刻,該動手殺的人,黃行半點不會含糊。
陳九以指擋住劉枉的片刻之后,身軀忽然一顫,倒退一步,猛咳一聲,七竅流血。
劉枉眼神一亮,抓住時機送力而去,打得陳九跌退幾步,隨即劉枉抽身后退,站在遠處打量。
周賢趕忙扶住陳九,眼神望向劉枉,皆是憤恨。
劉枉甩了甩手,哈哈大笑一聲,“我還真以為是什么棘手的硬點子,原來只是個病秧子啊,才交手這么一會兒,馬上就頂不住了,可惜,實在可惜。”
墨俞驟然起身,踏過水面,開口喊道。
“速戰速決。”
黃行肩膀一抖,飛劍彈出,直朝陳九刺去。
劉枉悶哼一聲,身軀漲大一圈,拳上有火焰拳意在燒,朝著陳九猛然悍去。
周賢面色冷冽,伸手抽出古樸玉簪,打算以自身本源血直接觸發木簪。
陳九忽然伸手一摟,將周賢護在自己懷中,不管周賢瞬間羞紅的臉龐,目不斜視,死死看著襲來的三位修士。
空中武運扭轉。
陳九眼瞳跳動金黃色光芒,他的身軀不斷發出嘎吱聲響,告知陳九以他現在的殘破之軀,有些承受不住神人之威。
陳九為了抵住“神人”帶來的負荷,便半躬著身子,同時死死護住懷中周賢。
陳九抬指,只虛弱的念道一句。
“吭。”
靈氣一顫。
老者墨俞臉色巨變,沖殺而去的身子頓停,轉身逃去。
黃行的飛劍也一頓,翻轉劍身,抵住靈氣沖刷。
唯有劉枉仗著自己是體修,想以拳意硬抗這靈氣沖刷,結果剛接觸的片刻,拳意就被靈氣瞬間覆滅,整個身軀爆裂滾開。
墨俞停在遠處水面上,面色欣喜若狂,止住的贊嘆道。
“好,好,實在是好,有了如此霸道的術法,我未嘗不能以七境修為硬悍金丹!”
黃行則面色疑慮,越發擔心起陳九來歷了,畢竟能有這種術法,這人的出身來歷肯定也極不簡單。
受傷最嚴重的劉枉從地上爬起,滿身鮮血,瘋狂怒吼。
“他嗎的,老子要殺你這個小畜生,還有你們兩個臭不要臉的,等老子到了金丹,要把你們都碎尸萬段,魂點天燈。”
陳九顫顫巍巍的在原地,不停踹起,渾身汗流不止,他依舊摟著周賢,指頭伸起,不停顫抖,卻準確的對向三人。
三人神情皆是一緊,不敢有過多動作。
陳九就這么伸著指頭對著他們,身軀不停顫抖,喘氣聲越漸增大,發絲遮住臉龐,沒人能夠看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鮮血從他發間不停地滴落。
墨俞與黃行對視一眼,兩人又同時后退一步。
以如今場面來看,這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們只需要等在這,慢慢耗死這修士就行了。
劉枉在此時卻上前了一步,擦拭了臉上鮮血,轉頭不屑的看了墨俞與黃行一眼。
墨俞與黃行再對視一眼,互相點頭。
墨俞突然抬指,其上黑霧繚繞,身軀閃動,猛然浮現在劉枉身后,五指刺破劉枉背部。
劉枉面色驚駭,提拳砸來,怒罵道。
“畜生東西,你竟然敢偷襲我!”
墨俞舔舐了一下手上鮮血,譏諷笑道。
“狂妄自大。”
一柄飛劍突然斬來。
劉枉想以拳擋住,身軀卻突然一虛,渾身無力,背后五個漆黑窟窿不斷吸食他體內精氣。
飛劍閃過。
劉枉頭顱落地,被墨俞踩在腳下,譏笑道。
“本事不夠,語氣倒是一直不小,如今死了也算活該,真是讓人好笑。”
黃行收回帶血飛劍,可能是心情愉悅,難得輕笑一聲。
“自古以來都不缺這種人,死得最快的也是此人。”
墨俞點頭,還想再說話,神情忽然一頓,驟然轉頭。
一位草帽老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劉枉的尸身之上,竹仗輕輕敲了敲地面,輕笑道。
“不錯,你們真是給我表演了一場好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