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頭練拳的陳九今日早早收了拳,靠在墻邊,安靜站著。
陳九練拳已經到了瓶頸,拉了境界許多,差不多就是元嬰瓶頸的拳法,金丹的境界。
如若境界跟不上,拳法對天地的感悟不足,便很難再精進了。
可陳九沒了金丹,想再進一步,踏上元嬰,那是真難。
畢竟沒有金丹,如何能孕育元嬰胚胎?
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個道理。
所以當下陳九想要破境,還是得重塑金丹才行。
陳九靠在墻邊,無奈搖頭。
可重塑金丹也難呀,甚至比破境天人還難。
因為古往今來重塑金丹的修士,還真比破境天人的修士少。
而老天師也只能給他幾個重塑金丹的大體方法,具體怎樣,說不清道不明,大多看自己的造化。
陳九造化如今就還不夠。
卡在這了。
現在牛墨都金丹瓶頸,快要突破元嬰了。
他便名副其實的成了城頭四兄弟之中的修為最低。
有點尷尬。
畢竟說出去不好聽。
一個道教領頭人,小天師,結果境界最低,像什么話?
怎么也得超過牛墨不是。
為了道教的名聲著想,且竟然自己破不了境,無法從自己身上下手,那陳九就換了個思路。
從牛墨身上下手。
陳九叫上了周煜,與牛墨說了自己心中所想,然后雙手抱胸,接道。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你呢,短期之內就不要破境了,等我重塑了金丹,咱們兄弟一起破境,行不?”
周煜本是陳九叫來壓陣的,聽完陳九這離譜兒的請求后,周煜腳步一挪,都打算幫牛墨說話了。
牛墨愣了一下,發出了對陳九的精湛點評。
“啥b。”
周煜在旁附和,“好噴。”
這就“啥b”論來源,還是牛墨跟陳九學的,如今運用在這里,算是學有所成。
陳九愣了一下。
兩人散去。
第二天,城中一道華光墜落,牛墨破境至體修元嬰。
如今城中四人,陳九修為墊底。
城中修士要說不議論,顯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陳九還在城池還在擔任高職。
難免不對比。
而這一對比,便立馬明顯了,畢竟曾經的城頭四人,如今只有陳九一個金丹了。
一些城中的老修士還好,知曉陳九雖然境界只有金丹,但戰力高得離譜兒,位于城中天人之下第一完全沒問題。
但城中不可能都是老修士,一直都有新來之人。
且新來之人天賦也都不算差,許多都是自家宗門里的佼佼者,受了宗門命令,來此處邊關歷練,年紀小,心氣自然高,管你地位如何,得要境界說話。
陳九的名頭在天光州算得上響亮,但有些兩極分化,一部分人對陳九極為推崇,覺得陳九就是當之無愧的天光州甲子輩第一。
這也是事實,可仍有不明情況之人,覺得陳九就是吹噓出來的名頭,可能自身只有那么一點本事而已。
而人大多都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一有批判陳九的話語,便有人附和,口口相傳之下,便有了另外一個版本。
這些新來修士對于這兩個版本的說法都報以疑惑,但有一點肯定不疑惑。
那就是陳九確實只有金丹境界。
這一點在他們眼中便很能說明問題。
畢竟在修士眼中,戰力都是和境界掛鉤的,且不管你如何天才,境界起不來,那都不算天才了。
陳九就是這樣一個境界卡住了了的“天才”。
再加上妖族許久未攻城,城中修士來來往往,之前本來就死傷極多,再加上歸隱回鄉的修士,一時間城中老修士竟然不足三成。
其中道教修士更少,原先還有三十余人,如今來來回回,其實也還剩三十余人。
三十余新人。
自陳九敕封小天師之后,那些原先的道教修士就陸續散了。
其實他們留著,也就是為了看到陳九登上天穹。
陳九敕封小天師,他們心滿意足,每個離去之人,都會專門跑來給陳九說上一句。
“九啊,再見。”
陳九點頭微笑示意。
希望能再見。
就這樣陸續走完。
道教也來了新修士,各大道觀都有,年紀也不大,心氣極高。
許多人不服陳九這個金丹能位居高位,也不信什么陳九之前的戰果,只道陳九運勢好,后臺強。
因為,有道教修士專門挑釁陳九,要與陳九切磋。
此人來自道教中土神州,名為喻更,金丹修為,練有五雷正法,且品階極高,是雷法頂端的轟天雷。
悠閑坐在城頭的陳九見喻更帶一大群人前來,疑惑問道。
“有事?”
喻更雙手負后,笑道:“想與你切磋一下。”
陳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扭頭望向喻更身后的一群人,問道。
“你們都想切磋?”
這群人面色一怔,陸續搖頭。
喻更笑回道:“當然是只有我一個人。”
陳九想了想,又問道:“只分勝負?”
畢竟陳九不想像打牛墨這么打自家的道教修士。
喻更卻誤解了陳九意思,連忙搖頭道:“自然不是只分勝負,得要加點彩頭才行。”
陳九皺眉瞧著喻更,開口問道:“樂善好施就是形容你的?”
這么好心給他送錢。
喻更不解,但也不想多問,只是繼續說道。
“彩頭也簡單,就是這道教領頭人的位置,若我贏了,你就退下這位置,畢竟這位置也該是能者得之。”
在城池之中當道教領頭人,可能得不少道教功德,是好差事。
陳九從城頭上轉身而下,朝喻更疑惑問道。
“你想當城中道教領頭人?”
喻更點頭,“城中道教修士應該都想。”
陳九單手一抬,笑道:“那你現在就是了。”
竟然還有人和他搶活做,陳九臉都笑爛了。
若不是之前關鹿嘹要求,他都懶得做這道教領頭人,做了之后更是事務繁多,不僅耽誤他練拳,還煩人。
至于什么道教領頭人的功德,陳九真不在意,他也從來不在意這些東西。
如今有人想要這麻煩事,陳九直接開心的雙手送去。
喻更愣了一下,又沉默不語。
這陳九怎么這么好心?
他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這陳九只是口頭答應,毫無根據,根本無效,且陳九瞧著要走的架勢,像是避讓。
喻更想罷,面色一沉,喊住正轉身離開的陳九,開口道。
“我知道你只是金丹境界,且傳言你金丹破碎,升境無望,你也不要占著這道教領頭人的位置不讓,寒了眾多道教修士的心!”
陳九腳步一頓,城頭微風瞬停,略有殺伐,他緩緩轉頭,眼神瞇起,看著喻更,緩聲道。
“拿了就滾。”
喻更心神一顫,不敢回話。
陳九翻身下城墻。
走遠。
城中道教修士換完。
如今換個領頭人。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