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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得到一些就會失去一些(大結局)

  顧長鳳是煩二美總回來。

  二美時不時回去也是擔心自己爸媽,她爸總愛氣人,肚量又小,就有些事自己想不通都能作場病呢,也怕父親擠兌她媽,她媽生病。

  可惜顧長鳳不是那種見到女兒腿兒就發軟的人。

  這家里的飯菜吧,長時間都是李二媳婦管,她自己也不愛做,甚至有些時候二兒媳婦忙不過來,她和譚宗慶都是買著吃,人上年紀吧就犯懶,干活她不懶,但是家務這塊兒她確實不太行,干不動。

  沒啥事你回來干啥,你回來當媽的就得圍著你轉,無形中等于多了一堆活兒。

  譚宗慶倒是高興和自豪。

  能把閨女養成這樣,那證明他有本事。

  潑出去的水還如此掛著娘家,還是孩子良心好唄,這遺傳他了,他認為自己就是個孝順的兒子。

  “咱們去看個電影吧。”

  徐建熹:…

  他和他老婆都不太去電影院呢,和老丈人去?

  二美:“我和你去吧,他不去。”

  譚宗慶:“那擱家陪你媽啊?”

  他是怕徐建熹無聊。

  “讓他在樓上休息唄,我媽不去啊?”

  譚宗慶撇嘴:“你媽去?你媽就認得錢,其他的一律不認得。”

  電影院的大門開在哪里她都不曉得的。

  就這種女人,活的太庸俗了!

  譚宗慶原本想的挺好,去看個電影放松放松心情,那擱家里和去電影院看東西感覺是不一樣的。

  家里他找不到人陪自己。

  說出來都可笑。

  老婆一聽他說要看電影就一副特別難看的嘴臉,喊大女兒去,那元美自己都不進電影院的人,除了這兩個女人他還能喊誰?兒媳婦他能喊嗎?

  只能抓二美了。

  還別說,也就老二能和他玩到一塊兒。

  最近也沒啥新片子,譚宗慶就隨便選了個,想著好看就看,不好看那就不看了唄。

  結果進了電影院,他差點沒死在里頭!

  好不容易看完,出來鐵青著臉,一把甩開女兒,邁開大步就去停車場了。

  回到家就和顧長鳳控訴二美。

  “…這哪里是看電影啊,我看里面演的人都沒你女兒嚇人,一會兒突然扯我袖子一會叫一嗓子…”

  譚宗慶氣的頭頂冒煙,其實他膽子還真沒那么小,覺得演的也沒那么嚇人,電影這氛圍就是自己嚇自己,那二美坐下來一會兒抖兩下,她一抖譚宗慶也跟著害怕啊,買的爆米花吃沒吃上幾口,都貢獻給地面了。

  現在小心臟還撲騰撲騰亂跳呢。

  “我逼你和她去看的?”顧長鳳反問。

  “就你養的。”

  賴顧長鳳身上了。

  反正孩子身上有優點,那一定是遺傳我了,如果存在缺點,那全部都是你做媽的錯,都是你的鍋!

  “那她這么好那么好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是我養的呢,出了門就都是你功勞,看個電影她嚇唬你,就是我的錯了?”

  譚宗慶摔摔打打離開了。

  吵不過,也不是真想吵,就是平時過著過著就這種氛圍了。

  反正這輩子都這樣了,那就先對付吧,下輩子的,下輩子他換個,要不他來當女的,他叫別人開開眼,女人該怎么當。

  譚準早早下班回了家。

  “媽。”

  吳湄從廚房探頭。

  “干什么?”

  她忙著做晚飯呢。

  自己不做也沒人幫忙啊,全家都指著她呢。

  活的累啊。

  可畢竟活著比死了的好啊。

  譚準進了廚房,就和他媽商量。

  想讓老兩口子搬出去住,實在不行他搬出去住也行,家里實在太擠了。

  譚準又搞了個對象。

  “我想和你商量點事兒。”

  吳湄:“要不是好事兒你最好別張嘴,省得說了大家都掃興。”

  譚準:…

  “我這又談了個朋友,咱們家這情況也住不開,你看要不你和我爸回去租個房子住?那地方都是老鄰居都是認識的人還有聊天的,不行就把這房子賣了,咱們換個小房子。”

  譚準動了賣高新區房子的念頭。

  這邊賣了,去老城區的話,買個一百平的他還有的賺,手里還能落點錢。

  “這就想攆我和你爸走了?覺得我們影響你生活了?”吳湄關了煤氣,把鍋子里的土豆絲都盛到盤子里。

  “沒,哪能啊,就是都住一起,你看擠得慌,這不是也不方便嗎,那你們不愿意走,我出去租房子,就是這房租…其實媽這房子現在賣了劃算,老城區買個一百多平的,咱們還有的剩呢。”

  他家過去住的那地方,房子也就不防震,不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但本市地震也很少啊,有啥影響?

  一百平舊房子,有個四十萬就差不多了。

  這頭轉手就能賣出去好些錢,剩下的錢存銀行不香嗎?

  手里拿著利息,每個月也都有個進項不是嘛。

  吳湄端著盤子出了廚房:“賣房子你就甭想了,你想出去倒是沒什么問題,房租我不管。”

  孩子都扔給她,還叫她給出房租?

  想的那么美呢。

  “別啊,你不給我出,我一個月就這點工資我不夠用啊。”

  “不夠用啊?”吳湄一臉嘲諷看向兒子:“不夠用那就死去,不夠花你不找點副業干干,你看看你姐,人從什么都不會,沒干起來啊,也不少賺。”

  譚準:“媽,我不是蹲市場的人。”

  吳湄笑了:“是啊,你是個人物,別的不會搞對象你可在行了,搞的一個不如一個。”

  懶得管。

  能看上譚準的都什么女人啊?

  都是沒工作,不打算出去工作的那種。

  臭味相投才能走到一塊兒。

  你說譚準兜里就那么兩個錢,他養自己都困難還出錢養個閑人,可不就花銷緊張了呢。

  把菜放到屋子里的桌子上,又返回廚房,譚準留在廚房沒出去。

  他不愿意當著他爸的面說,說了老爺子罵他。

  不愛聽。

  “那我帶著人回來睡,你說影響不是也不好嗎。”

  這不都是他媽講的,說他做爸爸的也沒有點樣子,影響孩子。

  “那我不管,能住你就住,不能住就拉到,動房子你想都別想。”

  吳湄是把狠話撂了,別的都可以由著你折騰,但不能賣房子。

  這邊房子還有個學區,譚艷以后上學還能用得上。

  再說搬都搬出來了,她現在再回去?

  可不干那丟人的事兒。

  “我這么大的人了,你總得為我考慮考慮吧,這房子當初也是給我買的…”他帶個人回家睡覺,連個地方都沒有,像話嗎?

  “是給你買的,現在不是也讓你住了嗎?貸款都是我和你爸還的。”

  吳湄拿著筷子進屋,“譚宗峰啊,你兒子說讓我們把這房子賣了,回過去的地方重新買…”

  譚宗峰罵罵咧咧開了口。

  譚準摔門走了。

  譚準去郊區邊租了個房子,那邊房租便宜,他不是有車嘛,來回進出倒也不費事。

  男人離不開女人,喜不喜歡反正都能過,他就是要找個打火能過的,能暖被窩的,長啥樣現在也不挑了,只要能和他睡也對付了,現在是沒這條件,等將來條件好了他再找更好的,再踹了眼前這不怎么地的。

  就是這錢吧,真的是有些時候不夠用。

  熊吳湄,各種方式方法齊上陣,如果實在弄不來錢,就去找譚菲,賭譚菲。

  譚菲和他感情不是一般般嘛,譚準會捏脈門,你不給我,我就去折騰你老公,到時候你們倆就得干架,你給不給吧。

  交房租沒有錢,去譚菲那收拾了點。

  譚菲氣的中午飯都沒有吃。

  怎么弄吧,和丈夫講,那肯定得掐架,而且還丟人,不講吧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兒。

  給自己媽打電話。

  譚菲:“媽,譚準又來和我要錢了。”

  吳湄氣夠嗆。

  “你傻啊,他和你要你就給?”

  “那在市場,這么多人呢,我不給他就站著不走,他什么臉皮都不要,我能跟著他不要嗎?”

  也不知道哪里打聽得來的,就知道她在哪個市場擺攤,然后就來纏。

  “他都不要臉了,你有啥可怕的,你給他一回就還有下一回。”

  吳湄掛了電話,氣的到處去找譚準,可找到也沒用。

  過了你說什么他會聽,他會害怕的階段,當著你面答應的挺好,轉過身就不是他了。

  他需要錢啊,得有錢花啊,錢不夠花要什么臉皮。

  過幾天又打電話聯系譚菲。

  “她生病了,我這手里也沒什么錢,你給我送點唄。”

  譚菲拿著鏟子,“我沒有。,”

  “那我上門和你去借啊?”

  “你敢來我就敢剁你。”譚菲撂了狠話。

  她是真的決定要砍譚準了,這種人你不嚇唬他,就容易被他嚇唬住。

  譚準怕?

  他只怕沒錢。

  真的就登門來找了。

  譚菲丈夫原本就小心眼,打開門一看,就懷疑譚菲背后偷偷貼譚準錢,臉色就不太好。

  譚菲譚準姐弟倆在外面先是說話,說著說著吵吵起來了。

  譚準就要動手。

  什么是親姐弟啊?

  你這都不管我。

  “你給我拿這一回,下次我不找你。”

  譚菲:“你死了這條心吧,一百都沒有,我有也不給你,我告訴你譚準,我可不是媽,我對你沒有任何義務。”

  “姐夫…”譚準扯著嗓門喊。

  譚菲指著外面安全門喊:“你給我滾。”

  “姐夫,我和你借點錢。”

  譚菲沖回家里,拿把刀就出去了,她丈夫一看,這是要出事兒啊,馬上去攔。

  “我告訴你譚準,你別以為我不敢,你不就覺得你能吃定我嗎?我一分錢都不帶給你的,你就是餓死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譚準跑了。

  譚菲那刀砸了出去。

  丈夫出了一身冷汗。

  “你這嚇唬嚇唬就得了,真的砍了人不蹲監獄啊…”

  “砍了他我負責,我去蹲監獄。”

  丈夫一臉訕訕:“不至于啊,為了他也不值得,要多少錢啊,就給他點打發他走。”

  “我給了這一次就還有下一次。”

  “那怎么辦,你就攤上這種弟弟了。”

  把菜刀撿了回來,兩人帶上門。

  “他這怎么了?你媽不管他了?”

  “我懶得聽他的事兒,不知道。”

  丈夫嘆氣:“不是我挑撥離間,就你這弟弟,沾上就是甩不掉的粘糕,得黏身上一輩子啊,我不是怕你給他錢,有了開頭就沒完了,你說你給他多少能有啥用?將來你真的有什么事兒他能管你?錢你給孩子花了,將來孩子有義務孝順你是吧。”

  不是他小心眼,也不是他摳。

  他家的錢和老譚家的人沒關系啊。

  他和譚菲這錢賺的多辛苦啊,水果季永遠大半夜就開車出去進貨了,一蹲市場蹲一天,誰可憐過他們?

  “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他錢。”

  丈夫叨叨:“說到底還是你媽弄的,以前就慣,現在可好了,給他當兒女這輩子是倒了血霉了,啥便宜沒占到,老了還得被他扒成皮,譚艷能嫁什么好人家,人家一聽有這么一個爸爸就夠了…”

  譚準這種貨色就該人造毀滅的。

  “你就不能盼點好的?”譚菲就不愛聽這些。

  未來你也看不見,說這些臭氧層子干什么用吧。

  管好自己就得了。

  講別人一句不好,你能舒坦到啊。

  “我也沒盼她不好啊,我就是講這道理,你說那條件誰家要,換你你肯要啊,譚艷還比譚鳴強點,譚鳴是個小子啊,長大了房子娶媳婦哪里不要錢?你媽的苦還沒開始呢。”

  沒錢還敢生兒子,到時候麻煩事兒多著呢。

  譚菲拎著刀回了廚房。

  吳湄推著譚宗峰去找譚準,累一身的汗,結果也沒堵到譚準人。

  “我真的是被他氣死。”

  順路去了一趟老二那。

  帶著譚宗峰過去轉轉。

  畢竟是親兄弟啊,別人家也不能去。

  打了輛黑車到門口,好在家里有人。

  譚宗峰和顧長鳳都在呢。

  顧長鳳出來開的門,往里面招呼人。

  “嫂子吃飯了嗎?”

  吳湄:“還真沒吃,家里要是有,你就給我們備一口,沒有也別做了,我出去小賣店買點面包就成。”

  “有飯。”

  中午吃的很簡單,青菜和拌茄子,吃的譚宗慶是罵罵咧咧的。

  健康那是真健康了,可嘴里沒味兒啊。

  想念那肉的滋味兒,但一大早都吃過了,就不好再吃了。

  正難以下咽呢,他哥這來了。

  “專程過來的啊?”譚宗慶問。

  無緣無故怎么會特地跑他家來呢,肯定是有事兒。

  借錢?

  那就別了吧。

  譚宗慶摳。

  想著如果大嫂真的和他借錢,他也不能借。

  “去找譚準,結果沒堵到人。”吳湄一臉喪氣。

  “譚準怎么跑這邊住來了?”

  “房子租這頭了。”

  譚宗慶家出去,走到大馬路上,郵局對面過去那邊都是樓。

  這片兒呢,房價就更不值錢了,所屬地算是農村,學區啥的根本沒有,就連個像樣的大超市都不存在,坐車進城還得有一會兒功夫,房價就特別善良,租房就更便宜了。

  一個月三百塊錢租個套室。

  租房子就這么回事兒,好的房人家寧愿空著也不拿出來租這點錢,不好的房租到手就亂糟糟的,譚準租那房還是蹲便呢。

  譚宗慶這當二叔的也只能嘆氣。

  講什么啊?

  這侄子就算是廢了。

  挺好一個小伙兒,就是不往正道兒上走,你說可不可氣吧。

  成天就愿意這么混著活。

  “堵他干什么?”

  這還帶個腿腳不方便的人出來。

  吳湄:“去譚菲家作了,堵譚菲要了好幾次錢,譚菲菜刀都拿出來了,我不得找他說啊。”

  譚宗慶:“這可真夠嗆,人要是不上進說什么都白搭。”

  顧長鳳把碗筷準備好。

  譚宗慶:“你拆那新的給他們。”

  吳湄:“不用啊,新的你們留著吧。”

  譚宗慶心想,我不是為了你們!

  我是怕傳染啊。

  二美說這那個啥螺旋桿菌啊傳染可快了,用共同的筷子都能被傳染上,譚宗慶可活的小心呢。

  家里他買了一些碗筷,這些都是為了給外人用的,都便宜貨!

  也是為了能區分開,他和顧長鳳有沒有的,互相傳染傳傳就算了,和別人之間傳?那還是不要了。

  “你給拿新的,筷子也給拿新的啊。”

  吳湄打趣譚宗慶:“你還挺客氣的。”

  譚宗慶笑笑。

  “嫂子來了嘛,必須的。”

  碗筷拿上來,譚宗慶叫顧長鳳重新裝了兩盤菜。

  吳湄:“就一起吃吧,不用那么麻煩。”

  弄那么多盤子,到時候還得洗。

  “不麻煩。”

  吳湄哪里能明白譚宗慶這心里的彎彎繞啊。

  說著譚準,吳湄也是哭訴,確實沒攤上好孩子嘛,也覺得自己命不怎么地。

  “我是叫他坑死我了,明明晚年我過的挺不差,從他結婚我就開始倒霉,我都想去算算了,看看他是不是方我,老二啊嫂子說兩句你別不愛聽啊,譚準像你們老譚家的人。”

  這話吳湄早兩年就想說了。

  像老譚家人?就像你譚宗慶。

  侄子像叔叔的可不在少數呢!

  你說誰不好像,偏偏就像了他二叔。

  譚宗慶不愿意,“他哪像我了?你們自己生的孩子能像到我啊,可不像我,就二美像是我生的。”

  除了二美,他覺得誰都不像他。

  吳湄在心里罵了一句臟話。

  譚二美她姓譚嗎?

  還像你。

  譚準才是跟你一個鬼兒送來的!

  “多少有點像你,不走正路可能不太像。”吳湄呵呵笑了兩聲。

  什么叔叔什么侄子。

  叔叔那時候是個什么玩意兒吧,侄子現在步的就是叔叔的后塵,一對懶貨!

  “你要這么說,那我還說是你養的問題呢,一樣養孩子怎么就你養的不好?你說譚準坑你,那我覺得你活該被坑啊,什么孩子生出來也不是都現在這樣。”

  顧長鳳瞪譚宗慶:“怎么說話的?會不會說話?”

  譚宗慶軟刀子亮出來:“我和嫂子開玩笑呢,嫂子不能和我一樣的。”

  你先捅我的,那我憑啥不能捅回去?

  這又不是他媽。

  吳湄過去還沒發現老二這張嘴。

  顧長鳳要是不嫁你,你是個屁啊,還能輪到你來得瑟。

  老天不開眼!

  吃過飯,和顧長鳳待了一會兒,然后帶著譚宗峰就回去了。

  顧長鳳看譚宗慶:“好好的,你懟她干什么?”

  “我那話說錯了啊?怪子女不孝順,子女小時候你干啥去了,什么不是你教的?”

  “好像你自己多優秀似的。”

  “元樓不孝順我認,我是沒把他教好,但我兩個姑娘教的好啊。”

  “我可不聽你吹了,我去趟市場。”

  “又干什么去?”譚宗慶問。

  他就發現顧長鳳一天這里一趟那里一趟的,到處跑。

  要是早個二三十年,他肯定懷疑她出軌了。

  成天不著家。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吃飽就得了唄。”顧長鳳就煩他這出。

  去哪里都得問。

  十分鐘找不到人就得打電話。

  各種問清楚查明白。

  他去哪里她管過啊?

  弄的她就和犯人似的,沒有自由時間。

  這家伙,這反正是丟不了,按照他抓人的程度,她肯定不會被謀害了。

  譚宗慶沒好氣:“你以為我愛管你?我還不是怕你被人騙,你那思維落后的和什么似的…”

  天知道他每天活的多累。

  怕顧長鳳嘴巴大,萬一叫犯罪分子盯上了呢?

  萬一她被人套路了呢?

  他不加點小心能行嗎。

  “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我呀就不勞你操心了,我能管好我自己。”

  譚宗慶用眼睛狠狠夾了顧長鳳一記。

  攤上他這種老爺們高興去吧,他也不出去作妖,也不亂花錢,他多好啊!

  顧長鳳那,還真的叫人給盯上了。

  但不是被壞人盯上了。

  有人看上她了!

  都這把年紀了,她又長得不好看,看上她啥了?

  她經常給人送貨,本市的貨不都是自己親自送嘛,就想省點郵費,送不過來的就寄快遞,能送過來她都是親自跑。

  有個客戶總在她這里買水果,其實顧長鳳真的就沒往旁的地方想過,那根本就不可能啊。

  男的才四十多,長得還挺好看的,據說工作單位也還不錯呢。

  她登門送貨,對方結賬。

  “是轉支付寶還是微信?”

  顧長鳳:“微信吧,我沒有支付寶。”

  她賣貨以來就都是用微信,也沒學用別的。

  對方:“大姐,你家就你一個人啊?”

  顧長鳳:“嗯。”

  她不愿意聊天,也不太認識也沒什么值得可聊的。

  “大姐不想再婚嗎?”

  顧長鳳抬頭看對面的人了。

  就感覺挺詫異的。

  她一個老太太,和她聊再婚?腦子不太好吧。

  瞅著對方那樣,和元樓估計也沒差個幾歲。

  “那成了,東西送到了啊。”顧長鳳把袋子遞過去,準備轉身就走。

  對方又說話了;“進來坐坐吧。”

  顧長鳳:…

  她按了電梯就跑了。

  可晚上那男的還在微信上找她了。

  把自己的情況介紹了介紹,介紹的特別詳細,說是帶著一個兒子,有心想要成個家,覺得顧長鳳挺好的。

  這叫啥?

  愛情?

  不,天上掉的是水泥,是石灰粉是磚頭,或者掉的是幾百斤的瓷磚也是可能的。

  惡心壞了。

  一輩子都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這種惡心和譚宗慶當初的那種還不一樣。

  顧長鳳她是個非常傳統的婦女,包括她很多的想法還是繼承了過去老一輩的,我就和你媽似的,你說要和我再婚?

  覺得對方也不是什么入流的人。

  干脆水果都不賣了,直接把對方刪除掉了。

  那男的呢,玩的肯定也不是什么一見鐘情,更加不會是什么愛情,玩的是實際。

  他在老譚家這里買水果買挺久了,這家賣水果賣的很貴啊,也親眼見過顧長鳳開的車,他覺得這是個又能干又特別有錢的女人。

  每次都是她自己來送貨,他確實也是離婚以后單身,沒想找個媽,就是想找個臺階少奮斗幾年。

  現今社會活著太累了,有些人愿意腳踏實地,有些人就愿意走捷徑。

  他覺得自己長得還挺不錯的。

  鄰居對門那女的說,說這家水果店的老板可牛了,譚家大院是她女兒開的,男的就動心了。

  這世界上男的追求女人總是容易些的,何況是這種老阿姨呢。

  她自己又沒有長得美的不像話對吧,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結果…

  怎么都沒料到顧長鳳會是這種反應。

  顧長鳳也不會料到,社會風氣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真的就不是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事情,丟人啊!

  也理解不了。

  周濤啊把橄欖枝拋出去了,結果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這叫什么事兒吧。

  他過去跟過兩個大姐,差不多就都是這么走一塊兒的,不過后來就都是因為怕家里發現,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年紀大了,被打發了。

  為啥要找年紀大點的女人?

  大點好啊,會疼人。

  你想他這里帶個兒子,如果對方是個女兒,嫁出去的女兒肯定不經常在母親身邊,丈夫和女兒是不一樣的,到時候什么錢不都是緊著他花的嘛。

  換了個手機號重新加。

  他相信鍥而不舍總會成功的,顧長鳳這條件他太心動了。

  顧長鳳這輩子就沒遇上過這樣的事兒,交道都不愿意打,扔給譚宗慶了。

  譚宗慶就看了一眼,火冒三丈。

  瞎啊!

  眼睛瞎啊!

  你眼睛不瞎,你想找她?

  還想撬我墻角?

  實在不明白,這人是腦子不太好用吧?智障嗎?

  還有就是,太生氣了!

  先和顧長鳳干了一架。

  然后找上門了。

  周濤見到譚宗慶大概就明白了,這是早就找了。

  沒辦法,輸給前輩了!

  實在是譚宗慶的長相比顧長鳳顯年輕太多了。

  不像是兩口子。

  “我不知道大姐成家了。”

  “你把水果錢結一結,這都是進口的,這葡萄可好好吃了就是貴了點,兩百一串是你占便宜了,喏這是你要的三串。”

  加是加了點錢,但也沒太過分。

  坑對方買三串,這肯定就是譚宗慶故意的。

  我的東西,就是不要也輪不到你想啊。

  你惡不惡心啊。

  周濤一臉肉痛,還是把錢給了。

  “她一直都有家啊,就沒離過。”

  譚宗慶抬抬下巴。

  正牌老公活的挺好呢,你們就別想了。

  顧長鳳的身體一直不錯,老了還是很硬朗。

  前兩年大美二美不讓他們干生意了,實在閑得慌,顧長鳳就偷摸出去開黑車,你說也是倒霉,就在自己家附近還被警察抓了兩次,警察見她那么大歲數也是說她,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他人,顧長鳳這才老實回家,踏踏實實種田,家里包了不少地,附近的山都是他們家的,也是種了不老少的東西。

  譚宗慶差是差了點,不過好像他這輩子身體就沒好過,總是在生病生病中徘徊,三天兩頭進醫院,又不是大病。

  總結心情病,遇上事情了,心情沒保持好,就老覺得自己得絕癥了,這么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過兩天得到鼓勵了又覺得自己是瞎亂想人就又好了,因為顧長鳳身體好,倒是沒麻煩過別的人,顧長鳳一個人侍候他就足夠了。

  家里兒女呢,完全不需要他們操心,早些年身體還硬朗也到處跟著旅旅游,顧長鳳不愛,但譚宗慶愛。

  他總講,祖國這些個大好河山呢,現在不看以后就沒機會了。

  你想等到八九十,走也走不動,吃的也吃不香,那時候只能剩坐在家里望天了。

  譚宗慶喜歡女兒陪著出門,因為和女兒出門不用帶腦子不說,還能把你照顧的非常好,方方面面都會考慮到,顧長鳳相對就不愛麻煩子女,就抱團跟著走,但譚宗慶總是挑住的不夠好吃的不夠好,要是二美帶著他如何如何…

  不許找小女兒,還不能念叨念叨?

  三四年也走了很多地方,開心!

  這三四年呢,都是孫女們帶著他和顧長鳳到處逛,他命好啊,這些孩子們很孝順,一星期帶你出去一次是不可能了,但一年當中總會有一個人騰出五六天分到他這里的,你想他家別的不多就小孩多啊,覺得多生真的是沒錯。

  家里照片拍了一堆,都洗了出來,閑的沒事兒就拿出來看看。

  早一年半啊,大美就不讓他們干什么了,地都不讓種了,譚宗慶真的和顧長鳳兩個人待在家里大眼瞪小眼,覺得沒意思透了。

  其實七十多歲身體還挺不錯的條件下,他覺得工作還是挺好的。

  不工作兩個人成天吵架,一說話就說不對,就各種吵吵,前陣子吵架把顧長鳳吵醫院了,雖說檢查沒啥大毛病,但譚宗慶也怕啊,這就不敢再吵了。

  其實心里知道的,如果顧長鳳沒了,他日子不會好過的。

  除了老婆,誰和你每天嘮嘮叨叨啊,女兒是好,可女兒人家有自己的生活,哪里能成天圍著你轉。

  有老婆他就可以完全不拖兒女后腿,也不讓兒女煩他,畢竟他有人管的情況下,一兩個月都不帶找兒女一回的,你們愿意回來看我,那是你們的事兒,可不是我求的。

  和一堆同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每天就大臺一坐。

  譚宗慶不是沒搬過別墅區去住,但不一樣。

  那里的老頭老太太啊,和農村的老頭老太太不一樣,見了面有些都不太打招呼的,好像小區里也沒什么上年紀的人,沒意思的很,不像在農村,實在沒人了還有祖宗呢是吧。

  想著等他死了,就真的沒人管這些祖宗們咯。

  現在的這些小孩兒都不信這些,家里也沒有地方擺這些,叫他們供,可能過什么節都不知道該擺什么。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家里的孩子們是真多。

  算一算,大美家兩個,二美家三個,大樓家兩個。

  上一輩都沒這么多的孩子,到了下一輩也算是改了個數的改變。

  “姥姥吃飯姥爺吃飯。”

  譚宗慶回了屋子里,喊他回來吃飯,屁股剛坐下,孩子們叫人了。

  大美家的那兩個。

  “吃吧吃吧。”

  吃到中途,顧長鳳吃的七七八八提前下桌,外孫女起身把顧長鳳給扶到一邊去。

  譚宗慶嘴里嚼著飯:“她自己能走啊。”

  搞的和老太爺似的,用扶啥啊。

  大美這兩個孩子有小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徐家長大的,徐家除了有錢規矩也挺多的,最大的規矩就是禮儀規范。

  吃飯爺爺奶奶要先動筷,老人家不動筷你下面的小孩兒是沒資格動筷的。

  長期熏染,就養成了這種習慣。

  譚宗慶覺得這規矩挺好,長輩就是長輩,長輩不到你憑什么動筷子啊。

  但扶就不用了吧。

  你說他們也就是笑笑。

  第三代的這些孩子們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很有規矩。

  可能是一個學一個,有五個都這樣,那剩余的兩個自然也跟著學了。

  家庭氛圍確實挺好的。

  譚宗慶兩口子和譚禾都好些年不太來往了,偶爾也就通通電話,大多數譚禾不主動打,他們也想不起來打。

  也有可能不是想不起來,就是不愿意打。

  老譚家這些人有些沒了,有些還在。

  早六七年譚宗峰吳湄兩口子就沒了,晚年過的也不算是太好,因為看病譚準和譚菲干了多少次,最后老人死都是譚菲管的,最后養老也都是譚菲管的,下面老三老四也沒了,都是因為生病走的。

  看起來比譚宗慶硬朗的,都比他先走的,看著他病病歪歪的,結果他倒是活的還算長壽。

  大家走動的都不太好,叫親戚但看起來不像親戚。

  過年過節現在幾乎也不往一塊兒湊了,有老人在還能湊湊,老人沒了下一輩小的就更不走動了。

  譚禾到了過年過節都會來電話,也不太回農村了,身體之前不太好。

  吳進超是早兩年也沒了,她現在和吳婷婷住一塊兒。

  和女兒住到一起,譚禾覺得失去老伴也就沒那么痛苦了,不過還剩下一點點,根源就是來自于石磊。

  還是看著不順眼。

  吳婷婷那孩子石韜啊,就特別抵觸自己姥姥,反正人也大了,叫譚禾也抓不住影兒。

  譚禾今天是想給父母上墳,所以回了農村。

  買了一箱子的吃的帶過來。

  省得老二家以為她是過來占便宜的,帶著東西登門。

  一進門正好趕上老二家吃飯呢,譚禾就羨慕。

  這輩子她從沒羨慕過別人家有沒有錢,她只羨慕人家夠不夠熱鬧。

  瞧著這坐一桌子,這氣氛多好啊。

  而且你瞧孫子孫女還有外孫外孫女都回來看,再想想自己家石韜?

  她對石韜不好啊?

  所有的錢所有的精力都花到孩子的身上了,結果孩子和她不親,還總對著她甩臉子,譚禾稍稍有點寒心,覺得基因這個東西就是沒辦法改變的,因為是老石家的孩子,所以隨老石家的根兒,任憑你怎么教育,你也無法改變。

  譚禾對著每個小孩兒都很好。

  既然這個點來的,那午飯肯定是要在農村這里解決的。

  沒到中午,徐家那小姐倆來了。

  大家都是相互通過電話,確認一下誰在,孩子嘛就喜歡湊熱鬧,一個找一個的。

  來了也都喜歡圍著顧長鳳。

  看著就挺讓人眼紅的。

  也不曉得有什么魅力,那你說孩子就都喜歡圍著你轉呢,叫人羨慕啊。

  譚宗慶滿八十歲的時候還大辦了一場,可能辦的場面他不是太喜歡,因為現在的這些小孩兒啊喜歡的也不是過去的東西,但還是高興。

  被大家都掛念著,能不高興嗎。

  提前和顧長鳳把家里的金飾都拿出來擺弄擺弄,然后給孩子們就都分了。

  這些年別的沒攢下,就剩這些了。

  不論孫女還是外孫女,大家平均分,真的不是平均分也提前偷摸給了一點,大面上還是能做到公平的,新舊不說,每人一張銀行卡,金手鐲十個。

  徐樂兒捏著手鐲:“這也太土了吧。”

  金的哎,她要怎么戴?

  被她媽瞪了一眼,吐吐舌頭。

  “就隨便說說,我知道意義大于價值,不過我姥姥姥爺真有錢啊。”

  土財主啊!

  二美曾經說過,徐建熹可能到了七十歲才會變成一個小老頭兒。

  事實上她沒說錯,徐建熹五六十歲的時候風采依舊啊,六十六七好像骨就有點掛不住相了,這點叫二美頗為遺憾。

  畢竟被人叫美男子叫了半輩子,突然他就老了。

  這比自己老了還叫人唏噓。

  出門去參加朋友的壽宴,進進出出兩個人還是挽著手,一眼看過去就是感情很好的那種。

  嫁他一輩子,被疼了一輩子。

  可能甜蜜話沒那么多,但方方面面真的該照顧到的全部都照顧到了,徐建熹對她沒的講。

  七老八十依舊是比他還小,還是要他多照顧的,走到哪里都會被他牽著手。

  年輕時候牽著手,外人瞧著那是愛情,上了年紀牽著手很多感情都已經融合了。

  就是感情好。

  家里孫子孫女們也都挺孝順的,當然做爺爺奶奶的也出手很大方,高興了送送錢再高興了送送車送送首飾,除了之前鬧的繼承者風波,其他老徐家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

  早兩年,有關于繼承人的問題,公司內部包括家里也是分成兩派,徐宴錦和徐成黛姐弟倆鬧的不太高興,最后徐成黛勝出,這場風波才算落幕。

  徐宴錦是徐家第三代唯一的兒子,可惜…

  命不太好。

  爺爺活著的時候,頗受爺爺的喜愛,但能力方面真的就是一般般。

  他遺傳到了徐建熹的臉,他卻沒有遺傳到更好的基因,資質平平,相對于他的平庸徐成黛則是徐家這一輩兒最閃眼的一個也是最有天分的一個。

  爭之初,徐宴錦喝多了以后曾埋怨過父親,難道徐成黛能做繼承人不是因為父親的偏心?

  從小對大姐和對他們都不一樣,對大姐什么都肯教,到了他這里就頗為不耐,這不是偏心嗎?

  如果父親這樣對他,他會輸嗎?

  還有就是,爺爺活著的時候,交代的很清楚,可是他爸…

  因為心里有埋怨,就不太愛回家,今兒是母親的壽宴,父親親自打了電話,面子還是要給的。

  老太太在樓上試首飾,徐宴錦上了樓,推了門。

  “難得呀。”

  “媽,生日快樂。”

  把禮物送了出去。

  對母親,他沒有任何的意見。

  二美抱抱兒子。

  “坐啊。”

  “不想坐?”見兒子沒坐,做母親的挑挑眉。

  孩子生多了,就是會有這樣那樣的麻煩。

  爭,這是避免不了的。

  老實講,她覺得徐家內部的爭還算是相對公平,徐建熹扛了偏疼徐成黛的大旗,事實上真的是這樣?

  喜歡那是真,畢竟是頭一個孩子,她和其他的孩子感情不一樣,但投注的精力是一樣的。

  “那沒有。”

  “多大的人了。”替兒子整理整理西裝:“還怪你爸?”

  徐宴錦笑笑:“我也這把年紀了,爭不爭也就那樣了。”

  爭不到還說其他的有用嗎?

  誰怪他出生的晚呢。

  唯一的兒子怎么了?唯一的兒子你以為一切就都是你的?

  “你就沒明白你爸的用意。”

  “我還要怎么明白?媽你是被他洗腦了。”他媽一直都很聽他爸的話,他爸說一加一等于五,他媽都不會懷疑的。

  他看見的就是這些。

  讓他怎么想?

  “你媽我啊,有正常的思維,爭輸了鬧意見很正常,是個人就會有情緒。”

  “我能不輸嗎?爺爺去世的時候交代的很清楚,是我爸他硬改變了我爺的意思。”

  “我只問你,爭的時候你有沒有盡全力?”

  當年徐宴錦入主公司接班,但由于盲目擴張,大舉收購其他產業項目,導致公司出現了巨大的債務危機。為此,已經退休的徐建熹不得不再次出山,扭轉公司的局面。

  徐宴錦松松領帶。

  是有盡全力,那又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如大姐,可他沒有他爸加持,對吧。

  “兒子啊,你們都是媽生的,可能對你們每個人的感情不一樣,但都是親生的孩子,誰又能比誰差多少呢?”頓了頓:“你爸也幾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那是當然,他要幫大姐嘛。”

  “沒良心。”二美瞪兒子:“你是徐家唯一的兒子,你爺爺死之前又留了話,你比你大姐要占更多的優勢。”

  “唯一的兒子又能怎么樣呢。”

  還不是成為失敗者了。

  “那媽想問問你,你也這把年紀了,有沒有一份屬于自己的事業?”

  事實上,說徐宴錦的能力只是比徐成黛弱一些,這是客套話,徐成黛的個人能力有目皆睹,至于徐宴錦嘛…

  “兒子走了?”

  “嗯。”

  “還在怪我?”

  “怪不怪的,做父母的這碗水我們已經盡量都端平了,其他的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如果說徐家只是爭權爭財產問題,那譚艷這就只剩下了父親無休止的糾纏。

  她剛上高一,親奶奶就去世了,被姑姑接回家管了一段,后來父親總是登門要錢,鬧的姑父和姑姑總是干架,譚艷也不好繼續住下去,學校又沒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好在她還有姥姥姥爺,最后姥姥姥爺管了她,也是因為管了她,出了很多的錢,舅舅和舅媽也總是鬧。

  譚艷的成績不錯,算是沒用家長操太多心的小孩兒。

  舅舅對她很好,一直都很好,可就是因為對著她太好了,舅媽鬧了一場又一場。

  張龍是念著張嫻,怎么說都是姐弟,加上總接譚艷,什么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孩子出息他自然是高興的,覺得怎么樣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他自己家孩子學習成績就不太好,比譚艷晚上高中的,可學的一塌糊涂,將來估計連個大專都考不上。

  張嫻死,老張家得了一筆錢,這筆錢一直都還在,到了孩子現在讀書要用了,老爺子老太太覺得拿出來這是無可厚非的。

  可兒媳婦不干了。

  張龍的老婆覺得,這筆錢就應該花到自己家孩子的身上,她女兒成績不好,這將來大學都考不上怎么辦?一個小女孩兒的出路也就那樣,總不能把譚艷供出來了坑自己孩子吧,拼了命花錢給孩子補課,花了錢她又不想自己掏,就因為這點錢,夫妻倆成天嘰咯。

  鬧到后頭,都不允許譚艷登門了,只要登門就馬上開干。

  老太太瞧著這架勢,那就和老頭兒帶著外孫女租房住在外頭。

  譚艷這孩子確實很爭氣,高考發揮的也好考的也不錯,這頭她考上不錯的學校,那頭張龍的女兒落榜了。

  得花錢去念書,念的還是那種一看就沒含金量的學校,張龍覺得這種念不念吧,其實作用不大,可孩子她媽總是陰陽怪氣說但凡拿出來對譚艷三分之一的偏疼,她女兒也上大學了,就不上大學,這錢留著干什么不好呢。

  譚艷上了大學,不停換手機號。

  被她爸找到一次就換一次。

  可能換手機號,換不了學校地址啊,譚準找學校是一次又一次。

  為了錢早就各種臉面都不要了,謊話張口就來,譚艷讀書的那幾年很自卑。

  即便解釋過,還是很自卑。

  可能命運就是如此,給了她一個好頭腦,卻給她了一個令人抓狂的父親。

  她只能不停地躲,后頭她爸不怎么鬧了,她以為她爸是良心發現了,后頭她姑說她爸是沒了,譚艷知道譚準沒了的消息她真是一點都不難過,相反的她還有小開心。

  人可能就是這樣,得到一些就會失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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