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島城的士兵們正排成長長的一列橫隊,慢慢向前走去;他們邊走邊向地上撒些東西,那些細小之物落到了草地中,被長草所遮蔽了。
這就是烏瑞克騎士為那些不速之客所準備的禮物;他看到維達能控制細小的物體,便想出了這個辦法。
他們為此做了實驗——結果略微失望,但是卻在勉強能接受的范圍內;維達能控制直徑約15—20呎左右距離的細小輕微的物體,比如蒺藜、箭頭、碎石等。
目標是橫列排放的10面盾牌,維達伸出手;當然他也可以不做手勢,只不過他認為做手勢更能體現源力的強大、并讓他感覺良好(俗稱裝-嗶)。
草地中的那些細小物件升到了空中,滯了一滯隨后打在盾牌上,噼里啪啦好一陣響。他再次舉起手,那些堅銳的箭頭和石子又飛到了半空,隨后向盾牌的后方潑灑而去,激打在草地上濺起紛飛的草末、土渣。
維達身后的人們都鼓起掌來;在這樣的威力下,打擊一些輕甲或者無甲的步兵應該是足夠了。
烏瑞克騎士建議的計劃是出城迎敵,盾矛手在前豎盾保護、弓手在后拋射,輕騎兵驅趕對方弓騎兵的靠近,近衛騎士則隱藏在卡薩馬留森林中,伺機攻擊敵人后方。
陣前打下了一些絆馬索、尖木樁。對方如果出動騎兵正面攻來的話,那只能陷入擁擠混亂的狀態,受到長矛的戳刺。
這個陣列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只可守不可攻,唯一的攻擊力量就是47名近衛騎士和索尼婭的20輕騎兵了(注:1名近衛騎士犧牲了,重傷未愈2名包括烏瑞克)
此外,為了應對戰斗,有100多名盾矛手換裝上了剛趕制出來的,披掛著貝希摩斯鱗甲的大型孔盾,50名弓箭手裝備了從昆圖斯那里帶回來的黑杉木長弓。
這樣的列裝已經遠比那些傭兵要強了,做好這些準備之后。維達便騎上馬向巖石區堡壘進發了,他準備向麗芙借那33名失源精靈來補充臨島城的兵力。
一路上,他一直在考慮著如何向精靈公主開口;現在的處境下,兩人見面都會覺得非常尷尬,更不用說談話了。最終,他還是決定由精靈衛隊長來轉達意愿會比較合適。
堡壘上的哨崗看到了他,便吹響哨子;城門打開了,維達放慢馬速緩緩駛入。
精靈們都在做戰前準備,就如同臨島城一般,他們也有需要面對的敵人。畢竟麗芙的計劃成功與否還是未知。
維達將馬栓在城門邊,四處尋找著拉波利瓦的蹤跡,正當他拉住一名精靈準備用蹩腳的精靈語詢問時,精靈衛隊長卻向他走來了。
“潘拉休,麗芙公主請您過去一敘。”
維達低著頭跟著拉波利瓦一同走進了堡壘后方的營地,在一處角落里的一個新建的石屋那里,麗芙正站在門口迎他。
精靈衛隊長向她施禮后便轉身離開了,維達還是低著腦袋,看著對方的腳尖。
“潘拉休…”
維達抬起頭,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又同時略略避開了。
“失源精靈們剛才來報告情況,他們一直走到了山脈對面,看到奧布朗的軍隊正在集結,最快可能晚上就會穿過地底來到此地。”
“這么快?”維達大吃一驚道。
他頓時猶豫了起來;是隨麗芙守這邊還是帶著失源精靈們去守那邊?他仔細的斟酌比較兩邊的情況,卻發現這兩個地方都需要自己。
麗芙看著他突然表現出的愁態,以為他還在考慮如何面對偽王的問題。便出聲安慰他,強調她用來作為保護傘的律例是精靈們必須要遵守的,她說著說著臉居然紅了。
而維達此時卻啞口無語,面前的精靈公主依然在解釋那條律例,想讓他放心,另外請他留在堡壘中,以便露面同時宣布雙方的婚約。
維達卻發覺自己居然插不上話,也說不出他原先想好的那些話。
直到麗芙把話全都說完,兩人卻就此沉默了。此時維達終于下定了決心打算先守護臨島城了,他剛要說話,卻瞥見精靈衛隊長帶著一名輕騎兵快步走來。
維達心中一沉,還未等他詢問,那輕騎兵便開口說道:
“主上,敵方拔營,向臨島城靠近!”
“麗芙公主,請將那33名失源精靈借我守城,臨島城有敵人來襲!”
麗芙愕然,她沒想到臨島城也有敵人來襲,他應該就是為此事而來的,并不是為了和自己商議如何面對精靈偽王的軍隊。
想到這里她不禁心如死灰,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為這個人類付出了那么多,最終在緊要關頭他卻要拋下她獨自面對。
維達卻不知精靈公主心中所想,他只是焦急的再催促了一遍。直到麗芙僵硬的點了點頭,他便轉身與那輕騎兵一同走了。
她低下頭,將視線移到了地上;那里什么也沒有,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了,淚水終于涌出,大顆大顆地往下落去…
維達他故意讓隊伍繞了個圈,以防止被敵人看到他們過來的方向。他擔心敵人發現堡壘的所在會分兵去攻打那里,那么麗芙就變成了兩面受敵。
等他從森林外圍繞進了城,登上了城墻才發現;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了——那些烏合之眾僅僅距離臨島城1又1/2哩(注:單位為英里)。
奇怪的是,他們又扎下了營帳,不一會便看到一隊隊輕裝步兵涉過小溪,向森林而去。他們全幅武裝,應該不是去砍伐木柴的。而是想從森林取道繞過湖泊,包圍臨島城!
烏瑞克騎士也在城墻上,他臉上也微微顯露出驚愕之色;敵人這般目的,難道他們想將臨島城所有的人都一舉圍殺?
維達同樣心急如焚,精靈偽王也即將穿過山脈,此刻非常有可能就在地底了。如果這里的敵人準備圍而不攻,那么他們所做的所有安排都將落空!
果然,最壞的事情發生了,敵方陣營的左翼向南延伸過去,好在他們沒有向巖石區派出偵騎,否則如果看到了那條修建了一半的驛道,那么敵人肯定會發現那里的堡壘。
烏瑞克騎士已經派人發出信號讓已經進發到森林里的近衛騎士們回來,敵人已經包抄過來了;騎士們無法再繞到敵人的后方了,況且森林中騎兵變得難以施展,一旦與敵方步兵相遇肯定賺不了便宜。
索尼婭也來到了城墻上,她已經讓所有的斥候騎兵也都撤了回來。大家望著敵方的營地;那里開始升起了縷縷炊煙,隱隱能聽到那里傳出的哄笑之聲…眼見敵人的舉動異常奇怪,眾人的心中也開始焦慮不安起來。
就在那頂大帳篷里,6名傭兵隊長都在,有的抱著衣衫不整的女人在調笑取樂、有的在互相斗酒爭勝、還有的躺在一大堆柔軟的皮毛中把腿翹得老高,發出了鼾聲…
艾席必手下的那名武士冷眼看著這些來自西北大陸的粗野之徒,卻又拿他們毫無辦法——這些強盜傭兵的偵騎看到了城墻上戳著的同伴的頭顱(注:那是索尼婭所為)便叫囂著要復仇。
可他們卻只是派遣手下那些比農民好不了多少的士兵進到森林里,繞到城后等待進攻的信號。
如今他們這般尋歡作樂,估摸著今天是不會發起進攻了。他們打算圍城?主子已經下了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打下這座城鎮。他們難道是故意在拖延時間?
沒錯,這些強盜傭兵暗中背著那圖諾曼迪克人共同商議決定了;他們知道雇主的急切,雖然不清楚那個叫艾席必的異族人是什么企圖,但是完全可以借此機會再敲他一筆。
眼下大家就是在演戲讓那個武士看,火上再給他澆把油…
一名高大魁梧、赤裸著上身的男人端著銀質的酒杯走到了那武士跟前,他是“穿刺公”傭兵隊的隊長;這個名字是因為他與眾不同的嗜好以及酷愛用木樁將敵人活活串成肉串的德行而聞名的。
他裝出一副醉態,一把摟住了那名圖諾曼迪克武士;
“來吧,和我們一起來喝酒,這酒可真不錯,你們的主子真夠奢侈的,我敢打賭,他每天都在喝這種酒。”
武士嫌惡的想要掙脫,可對方的力氣著實比他大。那只粗壯的手在他的肩胛處捏來摸去的,甚至讓他的骨頭發出了輕微的咯咯聲。
“穿刺公,他可是圖諾曼迪克人那,你可有嘗過活著的圖諾曼迪克人的滋味?”
眾人哄笑起來,猥瑣下流的言語說個不停,那穿刺公更為放肆起來,將那武士緊緊地擠在懷中。
“夠了,放開他,我們商議一下,怎么打進城,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找些新樂子。”
那是剝皮人隊長,他狎邪放蕩地抱著一名女昌女支,上下其手——他的外號如同他的愛好,這次他打算在屠城之后收藏幾張上乘的;好鋪在自己的營帳里頭。
武士借機從那穿刺公的懷中抽身而出,他急促的喘息了幾口,卻沒緩過來,接著就咳了起來。
等他稍微好些了,便用嘶啞的聲音對著那群野蠻人說道:
“我的主子事先曾與各位交代過,必須盡快攻下那座城鎮,如今在路上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們難道不想早點拿到酬勞?”
穿刺公那粗壯的手指又撫上了他的后頸,捏得咯咯發響。
“你主子難道不知道攻城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嗎?或者他準備拿我們當炮灰?”
眾人冷冷地盯著圖諾曼迪克武士,讓他心中發起冷來。
“各位,我的主子曾與我說過,如果能早些攻下城鎮,可以再加一部分酬金。”
眾人卻不搭話,沉默了起來,卻聽到女人輕聲呼起疼來。
緊接著便是一聲悶響,那女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時發不出聲音來;剝皮人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扔出了營帳。
“現在我們來談談,你主子打算再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