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除魔的藝術

　　胡青青自己都沒料到，她這一腳的威力會如此夸張。

　　戴著古神面具的她，長發飄飄，面具上變幻著各種神秘的深邃圖景，流光溢彩之中，散發著淡淡的神威。

　　這一腳踏碎了其中的一只怪物，另一只怪物見狀并不畏懼，或者說，這怪物早已經喪失了恐懼之心，它像豹子一樣跳得老高，悍不畏死地朝著胡青青發起了攻擊。

　　結果不言而喻，和之前那只怪物一樣，被胡青青踢了一腳，如同鏡子一般，碎成了一地的渣子。

　　兩堆“玻璃渣子”混合在了一起，剛被錢松一分為二的它們，最終還是合在了一起，也算是“全尸”了。

　　由此看來，戴上“古神面具”之后的胡青青，有著能讓敵人“鏡面化”的能力，稍微用點力就能擊碎。

　　不遠處已經換了一具分身的錢松，漫步走了過來，剛才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

　　說實話，胡青青獲得的神力之強大，稍微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種將對手鏡面化的能力，他之前在陰影之地和那些古神戰斗的時候，并沒有見識過。

　　比起拳拳到肉或者刀刀見血的戰斗方式，胡青青這種滅敵手段，顯得文雅且唯美得多——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畫面，反而如同陽春之下的白雪，晶瑩剔透得有些夢幻。

　　就像一幅充滿了藝術感的動態圖畫。

　　“呼”胡青青雙手背到了身后，臉上的“古神面具”自動撤銷了，然后對錢松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阿松，我以后能幫你了！”

　　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為了不讓錢松看到，所以才背到身后去藏起來。

　　之所以手抖，除了因為第一次使用古神的力量而激動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是她第一次殺戮。

　　雖然她面對的是怪物，完全不成人形的怪物，但畢竟這怪物原本也是個正常的人類，是個被“惡種”寄生的可憐人。

　　也許前世在修真界的時候，她已經成長為一個殺伐果斷的大妖了，可現在的她，從記憶到性格，都還停留在上上輩子的那個普通女孩的水平而已，剛剛終結了一條生命，心里怎么可能一點波動都沒有呢？

　　但是，她不想把這份惶恐表現給錢松看，不想給他增添煩惱——就像她說得，她以后可以幫錢松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這里是漫威宇宙，不是象牙塔的童話世界，在這里，什么樣的古怪生物都有，什么可怕的事件都有可能爆發。

　　錢松一直都在關注著胡青青的一舉一動，所以他沒有多說什么，走上前去，一把將胡青青擁進了懷里，輕輕地抱著她，緩慢地旋轉，右手在她的背后有節奏地拍著。

　　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多余的。

　　這個擁抱和溫暖的胸膛，勝過千言萬語良多。

　　“好了好了，老怪物打掉了，該找小怪物了。”抱了一會兒，錢松低聲說道。

　　所謂的“小怪物”，指的當然是剛剛從惡種魔胎中誕生的小惡魔。

　　胡青青平靜了很多，手也不抖了，她抬起明亮的眸子看著錢松，然后點點頭，對三只小精靈使了個眼色。

　　小精靈們會意，分別飛到咖啡廳的一角，懸停在半空中。

　　這咖啡廳內部四四方方的，有4個墻角，小精靈們占了3個墻角，用的是很經典的“圍三缺一”的計策。

　　這只小惡魔有隱身的天賦能力，唯有魔法能讓它現形。

　　錢松不會魔法，小精靈們會。

　　錢松對著小精靈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她們的戰術了。

　　不用小精靈們多解釋什么，錢松也猜得到，小精靈們會設法將小惡魔的隱身術破解掉，然后將它逼到咖啡廳的東南角，也就是“圍三缺一”里的那個“一”。

　　到時候，就看錢松的了。

　　小精靈們深吸一口氣，腦門兒上的呆毛同時豎起，散發出一陣陣銳利的金光，這些金光縱橫交錯，以三人為頂點，交織成了一張等腰直角三角形的光網。

　　“啪！”

　　“噼里啪啦！”

　　咖啡廳里響起幾聲脆響，有點像電蚊拍電到蚊子時發出的聲音，只不過比那個要響亮很多。

　　聲音很響，乍一聽，四面八方都有，但卻找不到音源，就像晴天霹靂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有一點可以肯定，小精靈們編織的這張光網，的確“電”到了介于虛幻與現實之間的那只小惡魔。

　　“唧！”

　　很快，大廳里回蕩起了一聲尖嘯。

　　尖嘯過后，房間的東南角，又傳來仿佛指甲剮蹭玻璃的刺耳聲音，離錢松不遠的地方，空氣似乎裂開了一道口子，就如同哈利波特的隱身袍被樹枝劃破，一股黑色淤泥一般的東西突然憑空而生，既不依附在墻上，也不落在地上，就那么懸在半空中。

　　這團“淤泥”緩慢地轉動著，果凍一般的外膜隨著轉動，一刻不停地蠕動著。

　　“嘖嘖…”錢松看著那坨烏黑的“淤泥”，吐槽道：“這是什么鬼？惡魔不長這樣吧？比起惡魔，我看它更像是臟兮兮的史萊姆。”

　　“那當然不是惡魔。”一只小精靈解釋道：“你們人類出生的時候，不也是伴隨著羊水嗎？那東西就是類似的玩意，集中精神！它就要出來了！”

　　“咔咔！”

　　小精靈話音剛落，一個暗紅色的身影，從那裂開的“淤泥”里竄了出來。

　　因為離得近，所以錢松很輕易就看清了這只小惡魔的樣子：

　　暗紅色的皮膚，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兒，細密的鱗片，鋒利的爪子，長長的尾巴，背后一對尚未發育成熟的肉翅。

　　這些都在錢松的意料之內，畢竟他見過墨菲斯托惡魔完全體的樣子，地獄惡魔果然都是同一個畫風，沒什么好驚詫的。

　　只有一點，讓錢松覺得有些辣眼睛——它長了兩個頭。

　　一個頭是和普通惡魔差不多的樣子，山羊似的頭臉，尖尖的耳朵，猩紅的眸子，鋒利的牙齒，額頭上還有兩只尖銳的彎角。

　　另一個頭的皮膚是烏黑色的，只長了一只獨眼，獨眼的瞳孔是紫色的，整個腦袋光禿禿的，既沒有毛發，也沒有尖角，甚至沒有耳朵和鼻子，只有一張滿口鯊魚狀利齒的大嘴巴。

　　“變異了？畸形了？”錢松嘀咕道。

　　“它大概有1分鐘左右的時間無法進入隱身狀態，抓緊時間啊！”小精靈喊道。

　　錢松點點頭，也不廢話，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了小惡魔。

　　小惡魔又是一陣尖叫，這回是兩個腦袋的嘴巴同時叫的，就仿佛是兩個海豚音的聲樂高手同臺比拼一樣，咖啡店門窗上的玻璃，瞬間全都碎了。

　　小惡魔兩張嘴里發出的“魔音”，共振了。

　　這種蘊含著魔法力量的音波共振，直接在小惡魔的身體周圍10米范圍內，形成了一道音波墻。

　　可惜，小惡魔的這道音波墻并沒能阻止錢松。

　　錢松分身的體表，長出了一層細細的綠色絨毛，直接將這音波的力量吸收掉了。

　　錢松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小惡魔那顆正常頭顱的眼睛里，閃爍著驚訝的神色。

　　很顯然，它沒想到錢松這么輕易就突破了防線。

　　“唧！！！！”

　　和剛出生時一樣的尖嘯聲，只不過這次聲音更集中在這間咖啡店里，店外的人可能一點也聽不到，因為能量的集中，導致咖啡店的墻壁都被聲音震得龜裂開來。

　　面對這種地獄咆哮一般的超強聲波，兩只小精靈忠心耿耿，各自飛到胡青青的耳邊，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耳塞，堵住了胡青青的耳朵。

　　錢松倒是沒什么感覺，皺眉道：“除了隱身，你只能干嚎嗎？你是雞嗎？唧個屁的唧！”

　　似乎是聽懂了錢松的嘲諷，惡魔那只獨眼腦袋，見傷不了錢松，停止了叫聲，紫色的瞳孔開始泛起一層層的光暈！

　　那光暈很美，美到任誰看了都想沉迷其中。

　　“又是幻術嗎？”錢松感到了無聊。

　　胡青青又戴上了古神面具，輕輕走到錢松身邊，面對著小惡魔站著。

　　小惡魔獨眼中的紫色光暈照耀到古神面具的鏡面上，直接被反射回去了。

　　小惡魔的眼神呆滯了，兩個腦袋都中了自己的幻術。

　　接下來，生出異心的兩個腦袋，開始反目成仇了。

　　兩個腦袋開始爭搶身體的操控權，最終誰都沒占到便宜，各自可以控制一半的身體。

　　于是，小惡魔摔到了地上，左手和右手、左腳和右腳，開始了一段精彩的“左右互搏”。

　　胡青青臉上的古神面具銀光乍現，一股粗大的銀色光芒從面具上傾瀉而下，澆灌在小惡魔的身上。

　　于是，就像中了美杜莎的“石化之眼”一樣，小惡魔左右互搏的動作越來越慢，越老越僵硬，幾秒鐘過后，整個身體的一切機能完全停止，變成了一個滑稽的鏡面雕塑。

　　鏡面裂開，這次和之前消滅的那個惡魔人安琪娜不同，小惡魔的身體并沒有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它的體內翻涌著漆黑的火焰，鏡面碎裂之后，漆黑的火焰閃電般地向著咖啡廳破碎的門窗飛去。

　　它想逃。

　　錢松不會給它逃走的機會。

　　他默念玄咒，妖界之門被他打開了，一只比那漆黑火焰還要烏黑的鳥兒從門中飛出。

　　無需錢松調度，那黑鳥幾乎在一瞬間就抓住了那團漆黑的火焰，然后整個吞進了肚子里去。

惡魔人和小惡魔全都被消滅之后，還在城市中亂竄的可怕“喪尸”們，就像忽然沒了電的　　玩具一樣，一瞬間同時倒地不起。

　　失去了魔力的支撐，“喪尸”們理所當然地“沒電”了，變回了普通的尸體。

　　尸橫遍野的紐約，不知道要用多久才會走出今日的陰霾。

　　當然了，這個多災多難的城市，一直就沒少被陰霾籠罩過。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琪娜是“5號”惡魔人，在紐約這座城市里，并不只有她一個惡魔人。

　　這不，一個身材矮小、化著小丑妝的男人，看著滿街失去了“活力”的尸體，以及來來往往的救援人員，本就因為妝容翹起的嘴角，咧開得更大了。

　　“嘿！小侏儒！”一個粗大的聲音從小丑的身后傳來。

　　那是五六個打扮成朋克風格的混混，出言不遜的，正是這幾個混混的首領，一個高大的金發壯漢。

　　金發壯漢看到小丑轉過來的臉，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夸張了。

　　“小矮子，你這身打扮，還把臉涂成這樣，難不成也和我們一樣，想出去搶東西？”金發壯漢問道。

　　小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我跟你說話呢！小不點兒！”見小丑一直不搭理自己，金發壯漢怒了，對著小丑的胸口就是一腳。

　　身高只有1米4左右的小丑，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這一腳，直接把小丑踢得倒飛出兩米多遠，可見這一腳的力度。

　　小丑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就像死了一樣。

　　要是在以前，在平時，金發壯漢或許還會慌張一下，畢竟他這屬于當街殺人，目擊證人會有很多。

　　但是現在不同了，整座城市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誰還顧得了他啊？

　　想到這里，金發壯漢撇撇嘴，又踢出一腳，把小丑的“尸體”踢到了路邊，然后帶著小弟們在尸體上摸索了好一會兒，除了搜到一些現金以及一塊手表之外，再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了。

　　干完這一切，金發壯漢發現小弟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兄弟們，別害怕。”金發壯漢以為自己的同伴們之所以會用異樣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是因為剛剛殺了人而感到恐慌，他繼續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和咱們平時玩的那些3a游戲大作完全一致，喪尸都出來了，說明末日已至。

　　都末日了，你們就別管什么警察、法律之類的東西了，在這末世，那些東西連狗屁都不如…咱們完全可以為所欲為！”

　　小弟們并沒有被他的這一段話所鼓舞，甚至一個個全都瑟縮著往后退，那眼神，就仿佛是見鬼了一樣。

　　其中一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混混咬了咬牙，對壯漢說道：“大哥…你，你先照照鏡子…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