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八道?說說看,我怎么就胡說八道啦?”
與暴跳如雷的簡彥軍相比,此時的余文鋼卻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擺出了一副平和地跟簡彥軍激辯一番的架勢。
這種平淡,是連簡彥軍都所沒想象到的,他立即就暗暗提醒自己千萬要冷靜。
他知道,當著這么多領導和學生代表的面,不是用打架罵街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時候,而是得憑口才、智慧、道理來獲勝。
考驗他的時刻來了。
深呼吸一口氣后,他問道:“你說新一任主席已經有主了,這不是胡說八道是什么?”
“哦,簡主席不是在院里四處放風說,這屆主席師志平已經十拿九穩了嗎?”
他直接把一頂大帽子扣到了簡彥軍頭上。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含沙射影,那現在則是徹底把話給說破了,把矛頭直接對準了簡彥軍和師志平。
真的太猛了!
不過這也正是大家所期待的。
大家今天之所以如此積極地來參加這次學代會,不就是為了吃這個最大的瓜嗎?
大瓜必須得爆了才啃得動啊!
大家尖著耳朵等待余文鋼的下文。
余文鋼卻又轉向了大家,問道:“這一消息都已經聽說了吧?來,沒聽說過的麻煩舉個手,我看看還有多少人沒聽說過。”
無人舉手。
似乎大家都在證明余文鋼所言非虛。
簡彥軍被氣得牙癢癢的。
他終于領略到了余文鋼的高明之處。
沒錯,類似的話他確實說過,只不過那是在熟悉的人面前說的,而不是到處宣揚,因此他敢保證,在場的這些代表里,哪怕聽說了類似的話,那也只是道聽途說。
他也相信,應該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代表應該是沒聽說這一消息的,可余文鋼這么問的話,有人會舉手才怪。
這話問得極有水平!
這相當于余文鋼直接綁架了所有學生代表,來證明他簡彥軍確實說過那樣的話。
可是他有得洗嗎?
說了就是說了,根本就沒得洗,他要是敢否認,萬一余文鋼真能找出作證者怎么辦?
若是他被證實當眾撒謊,那他在電信院的名聲就徹底毀了不說,說不定院里又會來處分他。
在學代會撒謊的后果實在是太嚴重!
因此,他只能選擇狡辯。
“這話我確實說過,可這只不過是我個人比較看好師志平,私下幫他打打氣而已。”
因為底氣實在不足,簡彥軍的語氣稍稍弱了那么幾分。
“哦,原來如此,那看來是大家都誤解簡主席了。”
余文鋼立即就接上了。
聽起來似乎一副釋然的模樣,但他卻立即又問道:“那我問你,簡主席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屁股決定腦袋?”
此時的他還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
可這句話卻問得簡彥軍實在是沒法接,因為他很清楚,坐在他那個位置,其實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的意思。
他不說,那余文鋼來說。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是指一個人坐在什么位置,就應該用符合這個位置的角度來思考問題,做適合這個位置的事,說適合這個位置的話。
“咱們院的學生會主席為什么要采用競選模式?不就是為了公平公正幾個字嗎?你這個當主席的屁股一歪,還能保證公平公正嗎?”
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擺到了簡彥軍面前。
你的屁股坐歪了!
余文鋼直接以反問的方式,毫不掩飾地把這一點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
確實歪了!
大家都認可余文鋼的觀點。
連簡彥軍自己都無法否認。
他只能弱弱地承認道:“這一點確實是我考慮不周。”
沒辦法,他只能服軟了,不服軟的話,他怕余文鋼會揪住這一點不放。
可余文鋼根本就沒打算輕輕放過,又問道:“只是這一點考慮不周嗎?我怎么聽說在前一段時間,簡主席帶著師志平在四處請客吃飯拉選票呢?”
一個更為尖銳的問題被余文鋼擺上了臺面。
請客吃飯拉選票!
又一頂大帽子扣到了簡彥軍和師志平頭上。
這是一頂簡彥軍根本就承受不起的帽子,他只能再次狡辯道:“同學之間,一起吃個飯喝個酒聯絡一下感情不是什么大問題吧?這怎么能叫拉選票呢?這頂多算是一種自我推薦的方式啊!”
偷換概念!
“沒錯,如果只是為了聯絡感情的話,請客吃飯確實沒有問題,不僅沒問題,還值得大家學習,可若是把請客吃飯當成一種利益交換的話,我鄙視你們,以你們為恥!”
余文鋼的語氣又變得激昂起來。
利益交換!
他又毫不客氣地揭破了這一點。
緊接著,他給了簡彥軍和尷尬地站在講臺一邊的師志平一個鄙視的眼神,再次轉向了所有學生代表。
“大家都知道,我們大學校園又被稱之為象牙塔,大家知道為什么這么叫嗎?
“這是因為象牙象征著潔白、純潔,這寓意著生活在大學校園里的我們,不管是在思想上、情感上、社會關系上,都還是干凈純潔的,還沒被社會那個大染缸給污染。
“可簡彥軍呢?
“他身為院學生會主席,原本應該擔當起舵手的角色,來帶領大家一起來維護這種干凈、純潔,可他卻因一己私欲,來玷污這種干凈、純潔,把一場原本應該是公平公正的新任學生會主席競選,搞得烏煙瘴氣不說,還美其名曰這是自我推薦!
“我為咱們電信院有這樣的主席及主席候選人深感可恥!”
一連串慷慨激昂的話被余文鋼用演講的方式爆發了出來。
震耳欲聾!
所有人都被他這一番正氣凜然的話震住了。
請客吃飯,拉選票!
象征干凈純潔的象牙塔學子!
交易,玷污…
無數個概念開始在大家腦海中交錯、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