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從事通信行業的企業來說,中移動的掛牌儀式確實是個大日子,因此,但凡對移動的大市場抱有一絲期望的企業,只要具備了被邀的資格,都絕對不會缺席。
哪怕不具備被邀資格,也得想辦法來掛個號。
因此,這場儀式,不僅華為的老任來了,中興的侯總也來了,就連暫時跟移動沒有業務往來的ut,其創始人吳鷹同樣也弄了個參加名額。
來的可不止知名通信企業的負責人,還包括鐘情于通信領域的風險投資商,比如說孫正義,也跟幾位投資領域的朋友出現在了現場,趁儀式尚未開始,開始在會場四處跟人打招呼、遞名片,希望能從其中物色幾家等給他們帶來巨額回報的潛力企業。
這樣的儀式,其實真正的意義就在于混人脈,然后一個個都戴上了虛假的面具,來笑對任何人,哪怕是私底下打得頭破血流的對手,此時也能熱聊得像個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比如說,此時ut的吳鷹就跟中心的侯總熱聊了起來。
“侯總,狼又來了哦,你聞到味道了嗎?”
一番寒暄過后,一臉大胡子,帶個眼鏡的吳鷹主動發起了話題,把目標指向了二者共同的競爭對手,此時的他,似乎忘了在這不久之前,ut和中興才是在很多地方都搶得頭破血流的那一對。
“當然聞到了,來勢很兇猛啊,你們那邊做好戰斗準備了嗎?”
侯總,侯為貴,中興的絕對核心人物,就如同老任在華為的地位一般。
很顯然,華為小靈通項目的突然冒起,深感壓力的不只是ut,還包括跟華為只有一路之隔的中興。
吳鷹立即搖了搖頭。
因為滿臉絡腮胡子的遮擋,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太過于明顯的情緒,可他的眼神里還是露出了些許的焦慮。
是的,此時的吳鷹確實很焦慮。
作為一家在國內發展還不久的新創公司,ut雖然還有別的業務,可他們的核心業務還是瞄上了很久的小靈通業務,為此,ut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并且還花了大力氣去做政府攻關,以免小靈通項目面臨被封殺的厄運。
該付出的已經付出了,眼看到了收獲的季節,但卻沒想到,突然又冒出了一頭惡狼,準備將塞入ut口子的那塊大肥肉給奪走,這讓吳鷹怎能不焦慮?
跟同樣是競爭對手中興有所不同的是,ut現在并沒有其它可以支撐企業運轉的收入來源,整個公司的運作,純粹是靠燒融資所得來的那些錢。
融資得來的錢又能燒多久?
哪怕ut已經在今年3月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又融來了一筆豐厚的資金,可若是在小靈通項目上無法達到預期的收益的話,公司的長期運作還是存在著巨大的風險。
別的不說,一旦ut在小靈通項目的競爭中占據領先優勢,股價絕對會大跌,屆時,吳鷹等創始人將面臨來自投資商的巨大壓力。
輸不起啊!
“侯總,中午有沒有時間?方便的話,咱們可以坐一坐,互通一下有無。”
吳鷹很隱晦地說道。
因為是在公眾場合,人來人往的,因此他并不便于跟侯總聊太多關于華為的事,而是發出了私下里的邀請。
當一個更為強勁的競爭對手出現時,曾經的競爭對手是可以聯合起來的。
“好啊,那咱們一會再聯系。”
侯總似乎也有此意。
和ut一樣,華為的迅猛出擊同樣對中興也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正當吳鷹和侯總準備轉身分開時,他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華為的老任來了!
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俊朗的年輕人。
“侯總,要不要一起過去打個招呼?”
吳鷹立即又改變了主意,再次對侯總發出了新的邀請。
還是那句話,哪怕在生意場上打得頭破血流,也不妨礙大家在非生意場合客套一番,這就是生意人的虛偽。
這本事,吳鷹有,侯總同樣也有,立即就笑道:“好啊。”
敵人終相見。
今天的這場儀式,余文鋼原本是不想來的,可他發現,如果他不來這里的話,似乎沒地方可去,總不能獨自一人去逛街或游覽京城那些著名景點吧?
他原本是希望來京城以后,能像上次在羊城一樣,來跟早已過來數天的俞一塵匯合,再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只可惜俞一塵現在正為明天開始的新品發布會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時間搭理他。
至于京城的那些知名歷史景點,前世的他早已看過了無數遍,又有啥好看的?
于是,在老任的熱情邀請下,他最終還是跟來了掛牌儀式現場。
一進來,他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畢竟前世的他可是移動的精英,因此不管是各地移動公司的那些中高層,以及各大通信企業的高層,他都見過不少,因此,在這里遇到很多熟面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當然,他認識人家,人家卻不認識他,于是,他又充當起了老任的小跟班和小透明,在儀式現場走走停停看起了熱鬧。
然后他看到了吳鷹和侯總向他們走了過來。
對于吳鷹,前世的他并沒有打過交道,可是對于這種太過于有特色的面孔,他也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畢竟這也是一位曾經活躍在電視媒體中的風云人物。
他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在電視上見到吳鷹,是在央媽那檔曾經很有名的大型勵志創業電視活動節目《贏在中國》上,當時的吳鷹,就是跟馬老師,還有另一個大忽悠史玉柱等,作為創業成功人士擔任起了節目的評委。
那時的余文鋼,可是把這三位創業成功的大忽悠視為偶像。
唉,圖樣圖森破啊!
至于侯總,他更是再熟悉不過了。
跟老任一樣,侯總也是一位喜歡沖在銷售第一線的企業領導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在前世,余文鋼見侯總的次數比見老任還多。
現在這兩人竟然勾搭到一起了?
是被我逼的嗎?
一看兩人這來勢,余文鋼立即就猜到了一個大概,他也很清楚,接下來很可能是一番笑里藏刀的小交鋒。
不過沒關系,捅刀子的事還是交給老任去做了好了,我繼續當我的小透明。
余文鋼的臉上立即又浮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