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虛幻的真實
“導師，我準備立即前往南海鎮。”
“去吧，去看看大騎士真實的情況。”
看著離去的烏瑟爾，法奧嘆了一口氣。
“他就是你選定的救世主嗎？一個落入了黑暗的凡人？”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霎時間盛華閃耀間，一個金色的獨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法奧原本在生死間不斷變幻的面孔，也隨著巨眼的出現恢復成了死者真正的模樣。
“經歷過那黑暗的世界，你該明白他在這個世界是獨一無二的。而你們如今經歷的一切，都與你不斷沉淪的歷史全然不同了！這不足以說明一切么？”
亡靈牧師看著圣光凝聚的巨眼，默然無語。
大主教對烏瑟爾說的都是真的，但他真正經歷的卻不只是那短短的幾段歷史，而是他自己都記不清的無盡輪回。甚至他吞噬的，也不只有那么兩三個自己。
每一次的失敗后，米克羅都會出現，而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投入下一次的輪回。甚至最后他在不斷吞噬自己，而不斷增強的力量中迷失，早已經遺忘了自己本身的目的。
法奧回想著自己的旅程，從拯救世界開始，結果卻迷失在力量的提升。漠視著一切發生，甚至在米克羅拒絕在幫助自己穿越時控制了她，逼迫著她幫助自己不斷的穿越歷史。
直到墮落的巨龍無法再幫助自己，直到自己尋找時空龍王時遇到了祂時。法奧才從自己迷失的噩夢中驚醒，也是祂的出現才讓法奧明白了自己早已經成為了時間的玩物。
“不錯！我所經歷的那一切時間歷史都不近相同，只有現在的一切都發生了真正的變化。但是…”
法奧直視著浮現在自己面前的巨眼，眼眶中的靈魂之火霎時渲染成了金色，磅礴的圣光化為了利刃漩渦沖向了巨眼。
但當金色旋龍到了巨眼周邊時，巨眼四周燃起了熾烈的圣炎。扭曲的圣炎如同觸手一般猛然纏上了沖擊而來的漩渦，將之吞噬分化。
“你忘了么？我是圣光的主人！即使附著在你身上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意識，也不是你這力量的奴隸所能傷到的！”
看著自己徒勞無功的攻擊，法奧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濃濃的不信任，質問著眼前的巨眼。
“我知道，但是我不相信你是圣光之神！神為何需要吞噬龍王？神為何需要身為凡人的我，去幫助你所謂的救世主？”
“時光之龍的結局你應當明白，而且我不毀滅他，也無法并將你送回這個時空。”
漠然的語氣回答了反抗者的問題，飛舞的圣炎在吞沒了攻擊后也緩緩退散。
“呵呵，神竟然無法穿越時空么？”
不屑的話語從法奧嘴中吐出，冰冷的質問揭破了神虛偽的面具。
“而且你為何不敢親自降臨呢？就像你說的，這個時空獨一無二，但你所在的世界中，你為何不做出改變？”
而巨眼，則陷入了沉默。
看著不做出回答的巨眼，法奧心中的悲哀也越發的沉重。祂，果然另有目的。
許久的寂然后，巨眼的聲音不再冷漠，絲絲的蠱惑波動隨著祂的聲音傳來。
“你要違反我們的約定么？你舍得看著自己的世界墜入深淵么？想想你所見過的那些悲慘結局。要知道，這個世界所面對的邪惡，沒有我的幫助，他沒有力量幫助你們度過這場災難，而你必須保證聯通兩個世界的通道開啟。你該知道，我從不說謊。而你，別無選擇！”
隨著巨眼的聲音，法奧眼框中的靈魂之火也漸漸褪去了金色。慢慢黯然的低下了頭，看著自己那褪去了皮肉的手掌骨骼上的金色紋路，他的聲音中也透漏著些許嘲諷。
“呵呵，你是不會說謊，你只是隱瞞了大部分真實。放心吧，我不會違背承諾。就像你說的，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回身看著沉睡的巨龍，法奧語氣中的嘲諷更是濃烈。
“她的融合并不順利，也許你等不到她開啟鏈接你所在世界的通道了。到時候，你該怎么辦？親自撥轉時間么？”
巨眼緩緩的開始消弭，祂的聲音又恢復了漠然。
“也許吧，但是，記住你的承諾，記住你背負的使命。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世界，成為那些茫茫歷史中的一員…”
沒有抗拒再一次飛散融入了自己體內的巨眼，他再一次開始向著沉睡的巨龍施法。
只是他腦中一直回想著剛才的沖突中，他瞥見的那巨眼瞳孔中那隱約熟悉的身影。
遠在南海鎮，普萊德與伊利丹正并肩而立。
“你注意到那些人類的表情了嗎？你覺得他們真會允許我們開啟黑暗之門么？”
百無聊賴的伊利丹，挑著嘴角問了起來。
瞥了一眼多嘴的伊利丹，普萊德有些不滿的說道：“為什么你突然要在他們面前提起你的任務？如果你到時候只是悄悄的行事，以你的魔法造詣他們根本不會察覺。”
“哈哈哈，這只是一些小問題罷了。就像你說的，他們的魔法造詣，并不能阻止我的腳步。我倒是好奇你所要介紹給我的斥候，他…嗯？你怎么了？”
惡魔獵手感受到了身邊之人的不滿，隨意的敷衍了一下，正準備問起援兵之時，突然發現身邊之人的異樣。
而此時的普萊德，眼中一絲本不該出現圣光的金芒散逸而出，隨后無數的畫面灌入了他的腦中。
但那一閃而逝的金芒，并未瞞過識覺明銳的惡魔獵手。伊利丹臉上雖然掛著擔憂，但心中的懷疑卻得到了答案。
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普萊德閉目平復著體內能量的震蕩，也消化起突然多出的一些畫面。
半晌后，知曉了一切的普萊德轉頭看著一臉關切的惡魔獵手，笑了笑，問道：“你感覺到了不是么？”
聽到了大騎士的詢問，伊利丹面上依舊沒有顯露分毫，但心中卻機警的防備了起來。
只是嘴上卻詫異的問道：“感覺到什么？”
普萊德瞇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伊利丹并不言語。
驟然的肅殺籠罩了剛剛還和睦的兩人，感受著注視著自己的人身上，逐漸晦澀的氣勢。
伊利丹也緩緩褪去了自己的偽裝，冷笑了一下后說道：“雖然我那些保守的同胞并不了解永恒之井的力量，但是你卻欺騙不了我！”
聽到了伊利丹終于挑明了自己的懷疑，普萊德哈哈一笑，收攏了壓迫著惡魔獵手的氣勢。
“怪不得你會挑明自己的行程，你懷疑我的動機？”
伊利丹皺著眉，感受著散去的壓力。惡魔獵手也索性挑明了自己的懷疑。
“不錯！雖然你提起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但是你的動機不值得懷疑嗎？尤其我察覺到了永恒之井的轉變，你在偷偷汲取她的力量，對么？”
轉頭看著遠方，大騎士點了點頭。
“不錯，對于這個瑰寶。你們既然不會使用，那么我為什么不能利用呢？同樣面對一個讓人絕望的對手，你會放過任何一個提升自己力量的機會么？”
聽到了普萊德如此坦誠，伊利丹詫異了一下后，自嘲的一笑。
“哈哈哈，說得好，如果是我，那么我也不會放棄一切提升自己的機會！”
再一次打量著身邊的伊利丹，普萊德問道：“那么你盜取鑰石的計劃還會執行嗎？”
“當然，我的盟友。雖然你隱瞞了一些真相，但是現在我們的目的并不沖突。而我也希望以后也不會有。至于永恒之井，區區一個代替品，不會動搖我們的合作。”
伊利丹聽到了普萊德的詢問，颯然的一笑，也不再追究大騎士暗中偷取永恒之井力量的事情。
聽到了伊利丹的話，普萊德也不再提及剛才的沖突。笑著說道：“我介紹給你的向導，也許會讓你大吃一驚呢！”
“哦？那我很期待這一次自己會面對的隊友，一個投降了你的惡魔嗎？”
而伊利丹也拋卻了剛才的劍拔弩張，說出了自己對于盟友的猜測。
兩人間的氣氛，也再一次回復了之前的和煦。
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整理出來的，關于分辨惡魔的法術介紹，圖拉揚最終還是忍不住看向同樣專注于資料的精靈王子，問道：“凱爾薩斯殿下，殿下！對于大騎士再一次開啟黑暗之門，精靈們的看法呢？”
因為圖拉揚的呼喊，從資料中回神的凱爾薩斯聽到了圖拉揚的問題，挑了挑眉。隨即語氣輕松的說道：“放心吧，如果只是撕裂一個臨時通道，不會出什么大問題。你可以問問卡德加，相反我覺得有探子進入獸人故鄉，也有助于我們防備黑暗之門另一面帶來的威脅。”
聽到了精靈王子的回答，圖拉揚轉頭看向卡德加。
大法師也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點了點頭，“不錯，如果只是開啟臨時通道，理論上并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相比于這個，其實大騎士如今運用的力量，才值得我們關注。那種…那種蠱惑人心的黑暗喃呢，我好像在一本古老的書上讀到過。”
精靈王子在聽到了卡德加的話后，也點了點頭。看著圖拉揚說道：“對于圣光的力量，我雖然沒有多少研究。但是曾今在海加爾，暗夜精靈們的永恒之井在大騎士圣光力量注入后，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說到這，凱爾薩斯突然運起了魔法之力，遮蔽了整個房間。
而后才繼續道：“尤其在大騎士回來后，他身上的黑暗并不像是他自己的力量。仿佛…仿佛那只是被灌注的力量，而注入了永恒之井的，應該才是屬于他自己的力量。”
“這怎么可能呢？”
聽到了王子的解釋，卡德加還有些不太相信。雖然他只是感覺到了普萊德力量的詭異，但他并未察覺其中的差異。
凱爾薩斯面色嚴肅的看著兩人，嘆了口氣后說道：“要知道，太陽井與永恒之井雖然力量上有所差異，但她的波動卻不會有多大的差別。長期與太陽井打交道，我是不會分辨不出其中的異樣的。而且我更察覺到了再那力量融入了井水后，井水的波動中竟然帶著一絲意識。你明白這意味這什么么？”
卡德加聽到了凱爾薩斯的言語，眼中瞳孔驟然一縮。語氣有些顫抖，“你的意思是普萊德的意識也許隨著他的力量，已經被某些邪惡驅逐了？”
凱爾薩斯皺著眉，搖了搖頭，又猶豫的點了點頭。“不算是被替換了，我只是懷疑那為大騎士提供力量的存在，恐怕故意將他的某一部分驅逐了出去。”
圖拉揚有些茫然的看著兩人，隨后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殿下，您的意思是大騎士被分裂成了兩個了么？這…有這樣邪惡的法術么？”
凱爾薩斯看著圖拉揚點了點頭，“差不多吧，雖然我也不太明白這種法術的具體方式。但我想，恐怕是分裂靈魂之類的法術。而這樣的法術，同樣會將原主人身上某些品質一同分離出去。而我猜測，那位分裂了大騎士的存在，恐怕不會將大騎士某些不好的的地方分離。”
隨著凱爾薩斯的話語，三人之間也逐漸沉默了下來。思慮著普萊德這種變化帶來的影響，以及那位造成這種情況的邪惡，會對世界造成怎樣的影響。
而此時，遠在東部行省，一位少年追趕上了正緩緩行進的達索漢。
“達索漢騎士！我有重要的情報向您匯報！”
狼狽的少年，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達索漢面前，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達索漢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狼狽的少年。
雖然是滿身的傷痕以及泥土掩蓋，但那華貴面料隱隱顯露，說明了少年人并非是普通的平民。
“你是誰？有什么重要的情報？”
達索漢翻身下馬，來到了少年的面前，和煦的問了起來。
“達索漢騎士，我是瑞文戴爾男爵的兒子，奧里克斯。我…我的父親他瘋了，他如同米奈希爾那樣，想要獻祭了整個斯坦索姆！”
而少年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讓達索漢的沉穩驟然的散去。
“你說什么？”
“我的父親，他要獻祭整個城池的生命，而且那邪惡的儀式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