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遠將一顆‘將’棋抓在掌心,抬了抬眼皮子,語氣很是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如果我沒猜錯,你跟小歌相識時間不算太久。”
父女倆關系沒緩和之前,明致遠一直沒忘了悄悄關注女兒,以前從未聽她提起過宮夜宴這個人,想必不是長久的認識。
甚至都沒有霍驍那小崽子認識的時間長。
言下之意——
你憑什么就確定,她是你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宮夜宴淡淡回答,“是不算久。”
相識不過一季。
但,比起只剩下工作、談合同、擴大宮氏集團版圖枯燥無趣的前半生,不小心誤然闖入他的世界的她,好似突然間就變得鮮活生動起來。
楚暮楓燕時初溫亦臻幾個損友經常笑他是個性冷感,原來他不是沒有七情六欲,只是——一直沒有遇上合適的人。
宮夜宴很確定,那個人就是她了。
任世間誘惑萬千,不會再改變。
說句狂妄自大的話,他不是沒有見識的毛頭小子,相反身處那個位置,要比普通人面對的誘惑更多,他從小就得學會在誘惑中堅定自己的選擇。
認識時間的長短,不是他衡量的標準…
宮夜宴說:“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話音落下。
靜了一瞬。
明致遠盯了他半晌,才緩慢地點頭,笑:“我看得出來,你說的是真心話。”
至少這一刻,真如黃金。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蘇錦詞不正是白頭如新么?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原以為他會是小歌的良配,誰知…
唉,不提也罷。
最后一絲心結被打開,明致遠樂呵呵的說:“本來呢,我是打算見一見你父母,跟他們商量一下婚事,不過轉念一想,小歌現在年紀還小,結婚的事情…不著急。”
宮夜宴的父母,華國頂級豪門的家主和主母,在沒有見到真人之前,光是一聽身份,腦子里浮現起的固有印象恐怕就是冷漠傲慢不好相處,于明家而言,更是猶如一方小小縣令面見皇帝…
但,為了疼愛的寶貝女兒,明致遠沒露半分怯意。
至于后半句,就真的只是他的一點兒私心了。
不舍得女兒這么快成別人家的新婦,出于一個父親的心,想把她多留在身邊幾年。
明致遠覺得自己的要求合情合理,宮夜宴沒有理由不同意:“雖然你說的有道理,認識時間長短,并不能是權衡的標準,但我覺得相互再磨合幾年更好,你們可以先談個三五年談愛嘛,過個幾年再約你父母出來談婚事…”
宮夜宴微微皺眉。
他打斷明致遠,道:“恐怕不行。”
明致遠一聽,眉毛都豎了起來,聲音不可控制的微微拔高,質問道:“為什么不行?!”
——岳父大人的第一個要求就敢拒絕,真是反了天了!他可不是在跟他商量!
氣呼呼。
宮夜宴一只手饒過去,動作輕柔而熟練地捂住,靠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睛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的耳朵,說:
“因為我們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