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干什么咬我?”驚呼之聲,打斷了秦亦冰和喬蓁的交流。
也同樣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秦亦冰和喬蓁互看一眼,轉身向那聲音發出的地方快步走去。同樣被吸引過去的人,還有站在角落的蘇暢和宋耳等人。
鄭茵和秦亦冰的助理兩人互相攙扶著,瑟瑟發抖。
看到大家都過去了,她們也跟著走過去,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喬蓁和秦亦冰走到的時候,保鏢隊長和導演,兩位醫生也都在了。被人群圍著的中心,是一名左肩膀上被蝙蝠咬傷的保鏢,此刻他左邊的袖子已經被剪刀剪開,暴露出的傷口上血跡斑斑,還混合著雙氧水的味道。
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背后還有一位隊員支撐著他的身體。他身后那名隊員一邊支撐著他,一邊用手緊抓著他沒有受傷的手臂,臉上的神情,還殘留了詫異,顯然剛才是發生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在受傷的隊員身前,有個年輕的姑娘坐倒在地,她身邊還放著一個野外醫療箱,撐著地面的手旁邊,是散落在地上的雙氧水,地面上的濕跡讓空氣中雙氧水的味道又增加了些。
“你沒事吧?”馬醫生蹲在那女生身邊,關心的問。
這小護士,是他帶出來的,自然要格外的負責。
小護士咬牙搖了搖頭,另一只手捂住了撐地那只手的手腕處。
“你們只用雙氧水消毒?”蘇暢視線在地上的雙氧水上停留了一下,突然開口。
馬醫生聽到她聲音中的質疑,抬起頭來解釋,“我知道,按照正常的程序。如果人被蝙蝠咬傷,應該先用肥皂水持續清洗傷口不低于15分鐘。但是,現在條件不夠,我們只能盡可能的把傷口附近的血擠出來,然后用雙氧水反復消毒,再包扎。”
蘇暢沒有再說什么,現實條件畢竟擺在那里。
但是,她緊皺的眉頭,卻一直沒有松開。
秦亦冰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了她身邊,低聲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蘇暢被秦亦冰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向沒有什么情緒的臉上,都出現了裂痕。
讓心臟的跳動恢復正常后,蘇暢才冷淡的將視線收回,聲音中不含情感的回答,“這樣的消毒不徹底,他們都極有可能感染上蝙蝠攜帶的病毒。”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亦冰的心更沉了些。
“小周,你有沒有受傷?剛才發生了什么事?”馬醫生將小護士從地上扶起來,關心的問。
被稱作小周的護士,臉色不佳的看向地上那位傷員,沒好氣的道:“我正在給他處理傷口,他卻突然撲上來咬了我一口,疼死我了!”
說完,似乎怕馬醫生不信,小周把一直捂著的手腕抬起來,松開了手掌,在眾人面前露出了幾個破了皮,透著血色的牙印。
那一圈牙印,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是什么咬的。
保鏢隊長看向地上的隊員。受傷的那位,依然低著頭,沒有一點動靜。撐著他的那名隊員抬起頭,對上隊長詢問的眼睛,點了點頭,表示她沒有撒謊。
突然生出這樣的變故,讓保鏢隊長臉上有些難看。
看向臉色不渝的馬醫生,還有一臉憤然的周護士,保鏢隊長只能替他的隊員道歉。“周護士,實在是對不起。他可能是因為受傷,所以有些神志不清,你不要和他一個病人見怪。等他好了,我一定讓他當面向你賠罪。”
周護士冷著臉不說話。
道理她能明白,但是現在還疼得火辣辣的傷口,讓她實在不想說話。
馬醫生向保鏢隊長擺了擺手,又叫另一個護士,“小王,你趕緊幫小周把傷口處理一下。”
“好。”小王立即過來拉著周護士走到了另一邊。
馬醫生在她們離開后,直接蹲在了傷員的面前,從醫療箱里又拿出一瓶雙氧水,同時也不忘跟隊長說,“現在先處理傷口,之后的事,等離開這里后再說吧。”
這樣的話,保鏢隊長自然沒有意見。
馬醫生扭開雙氧水瓶口的蓋子,準備繼續清洗傷員的傷口。
在他的手伸向傷員,即將接觸到他的時候,一直站在人群中的喬蓁卻突然眸光緊縮,“不要過去——!”
她突然出聲,讓馬醫生伸手的動作一頓。而那原本低垂著頭,沒有一點動靜的傷員,卻猛然將頭抬起,從喉嚨里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撲向馬醫生。
“啊!”
突然的驚變,讓馬醫生的身體本能的向后縮,整個人也因為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剛剛打開的雙氧水,又一次貢獻給了地板。
與此同時,抓著傷員的那名隊員,猝不及防的也被他的動作給推到。
受傷的傷員再度撲向前去的時候,保鏢隊長眼疾手快的抬起步槍的槍口,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個反手,給了一拳,把人掀翻在地。
“抓住他!”
隊長聲音剛落,旁邊就沖出兩名隊員,一左一右,死死的將突然發狂的傷員按在地上。
他們動作十分熟練,單膝跪在傷員的手臂,一手牢牢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此時此刻,抓他左手的那名保鏢,也顧不上他左肩上的傷口,一手就抓在了他還在冒血的傷口上。
然而,這樣讓人一看就痛的動作,卻依然沒有阻止他的掙扎。
人群在驚呼聲中快速后退,蘇暢跟著大家一起后退,視線卻落在了自己右手腕上。
那里,多了一只白皙好看的手,她順著手臂看過去,手臂的主人眼中并未帶笑,反而多了一種凝重。
“你們看他的眼睛,還有臉!”在人群退后的時候,有人驚叫。
她一提醒,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名傷員的臉上,反而忘記了他的發狂。
而在她出口之前,喬蓁就已經看到,那名傷員的眼睛,變成了如同蝙蝠一樣的血紅。而他的臉上,也冒出了青黑色的細紋,密密麻麻,如植物的根莖一樣蔓延,甚至連脖子上都是,這些細紋仿佛是從同一個方向而來,那個方向就是他左肩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