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順那天襲擊福叔,完全是為了自保,沒想到自己用力過猛,直接把他給廢了,此刻看到他這般落魄的樣子,心里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希望豆包兒不要為難他。
只見豆包兒扭過頭來,看著茍順,笑著說道:“浪哥,沒想到你今天舍得出來了,有什么事嗎?”
“我希望你可以放過福叔。”茍順重復道。
豆包兒聽罷,一臉不解的問道:“浪哥,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不弄死他就算便宜他了,干嘛要放過他?”
“他現在已經很慘了,還是不要為難他了吧。”
只見豆包兒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笑著說道:“浪哥,雖然我沒讀過書,但是我也知道斬草要除根的道理,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為了以防萬一,不能就這么放過他。”
“我看他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危險了,就給他一次機會吧。”茍順繼續爭取道。
豆包兒聽罷,搖了搖頭,說道:“浪哥,這里沒你的事兒了,你先回牢房休息吧。”
茍順沒想到豆包兒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一時間還不知道怎么說,只見一旁的福叔怒視著茍順,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基巴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那天襲擊老子的是你,今天又在這里說情,你不要這么假惺惺,老子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老子最恨的人就是你,老子恨不得現在就弄死你。”
福叔的話剛落音,只聽見“啪”的一聲,豆包兒的手已經狠狠地扇了福叔一巴掌。
“喂,干什么呢?是不是想死了?”遠處的獄察阿虎顯然看到了,一邊往過走,一邊大聲的喊道。
“麻桿兒,該怎么做就怎么做。”豆包兒說完,沖著獄察阿虎迎了上去,攤了攤手,笑著說道:“虎SIR,沒有什么,只是一點兒誤會,一點兒誤會,現在已經解決了。”
“你最好不要惹事兒,不然電椅隨時伺候。”阿虎警告道。
“是是是。”豆包兒笑著回答著,還跟阿虎敬了一個很不標準的禮。
見阿虎不追究了,豆包兒又走了回來,笑著大聲的說道:“都散了吧,散了吧,不然一會兒阿SIR又要誤會了,大家一定要遵守監獄的規章制度,做一個聽話的囚寶寶。”
豆包兒說完,徑直的朝著自己的牢房走去,都沒有看茍順一眼。
茍順的心里有些失望,本想叫住豆包兒,再替福叔說說情,可是看到他無視自己得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又是煎熬的幾天,依然沒有放自己出去的消息,茍順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關德柱把自己給忘記了。
這天,還沒到活動的時間,只見威SIR帶著一隊獄察走到了活動場的中間,尖銳的哨子聲隨之響了起來。
“一二三區所有的豬仔兒們,一年一度的集體放風時間到了,都給我麻利點,誰他媽要是慢吞吞的,老子手里的獄棍了不會留情。”
不多時,一二三區除了小孩兒和福叔以外的所有人都在活動場站好了隊伍。
威SIR帶著隊伍出了監牢區的后門,出門后,茍順發現外面一片銀裝素裹,仔細一看,原來是下雪了。
獄察們發給了犯人清掃工具,有掃帚,有鐵鍬,有簸箕。茍順被發了一把掃帚。
威SIR見大家都拿到了工具,笑著說道:“你們在南山監獄,天天白吃白住,又不用交一分錢,就算是這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么好的地方了吧,可是你還竟然還是不知足,既然你們那么有精力,那也不能浪費,吃飯之前,給我把南山監獄的每一個角落都清理干凈,要是有一個地方讓我不滿意,那你們誰也別想吃飯。對了,提醒一下,你們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兒,這里到處都有人把守,只要你們做了不該做的,他們就有權力開槍,而且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茍順聽罷,朝著遠處看了看,果然發現了不少端著自動步槍的獄察。
只見威SIR又想了想,說道:“都他媽別給我偷懶,也沒什么了,就這樣吧,各自散開去打掃吧。”
見大家都散開了,茍順也扛著掃帚,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掃了起來。
忽然,旁邊有“咯吱咯吱”的聲音響了起來,茍順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豆包兒扛著鐵鍬走了過來。
茍順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低下頭掃了起來。
“浪哥,不用這么認真的,小弟們就掃了,歇會兒吧。”豆包兒笑著說道。
茍順聽罷,沒有理會他,依舊低頭掃著。
豆包兒見狀,依舊笑著說道:“浪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呢?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這不是特地來給你道歉的嗎?”
茍順還是像沒聽見一樣,依舊自顧自的掃著。
只見豆包兒用身體輕輕碰了碰茍順,有點委屈的說道:“浪哥,你不能這樣對我,要說這事,還是得怪你自己。”
“怪我自己?”茍順抬起頭來,一臉不解的看著豆包兒。
“哈哈,浪哥,你終于理我了。”看到茍順開口了,豆包兒顯得很開心。
茍順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只不過是想讓你放福叔一馬,怎么又怪我自己了?”
豆包兒聽罷,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之前三次懇請你當大哥,可是你就是不同意啊?”
“這跟當大哥有什么關系呢?”茍順似乎更加不解了。
“浪哥,你知道當大哥最重要的是什么嗎?是震懾力,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要果斷堅決,不能出爾反爾,否則就會失去信服力,我那天剛說了要收拾福叔,你就讓我不要為難他,當時那么多人在場,我要是聽了你的話,他們回怎么想?他們會覺得我就是個傀儡,那樣他們還會信服我嗎?我當時就是想答應你,也是騎虎難下啊。”豆包兒耐心的解釋道。
茍順聽罷,覺得豆包兒說的也有道理,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福叔也沒對我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總覺得把他弄成這樣有點兒過意不去。”
“浪哥,福叔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害得人比我們多了去了,就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他即便沒有對我們做壞事,但是他也該死,不是嗎?我們這樣做也相當于替天行道,給那些被他害了的人出一口氣嘛。你放心吧,我后來悄悄吩咐麻桿兒手下留情了,那老東西死不了的。”豆包兒在一旁寬慰道。
茍順聽罷,心里也算舒坦了一些,只見他掃了兩下雪,又抬頭看著豆包兒問道:“兄弟,這掃雪也用不了三個區的人吧”
“不只是掃雪,要掃的還很多地方呢?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掃除。”
“大掃除?為什么要搞大掃除。”
“總不能讓我們光吃飯不干活兒吧,也要讓我們勞動勞動嘛。”
“哦,這樣啊。”
只見豆包兒忽然笑著說道:“什么這樣啊,跟你開玩笑的,馬上就要過年了,那些獄察不愿意干活兒,所以只能我們來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茍順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只見豆包兒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是不是在里面待的都沒有時間概念了,要不是讓我們大掃除,我也忘了。”
大掃除還算順利,獄察很滿意,也沒有為難大家。
回到牢房后,茍順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是啊,已經一年了,這一年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歷歷在目,可是仔細想一想,自己無非是從一個囚籠,轉移到了另一個囚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