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甄純躺在床上,茍順松了一口氣,可是隨即他又覺得不對勁兒。
甄純是背對著門口躺著,茍順進來弄了那么大動靜,她并沒有轉頭,只是被子微微動了一下。
“阿純,我敲了半天門,你怎么也不理我呀?”茍順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甄純的床邊。
只見甄純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茍順,然后又把眼睛閉上了。
“阿純,你不要嚇我,你沒事吧?”茍順湊到甄純面前,急切的問道。
“我的頭好暈,渾身一點勁兒都沒。”甄純的聲音很微弱,微弱的茍順差點兒聽不到,而她說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睜開眼睛。
從甄純的樣子,茍順判斷出她可能是生病了,他把手輕輕的伸到甄純的額頭上,就好像是觸碰到了一個火球兒。
“你的頭怎么會這么燙。”茍順著急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剛…剛才聽到你敲…敲門,我想給你開…開門,可是爬不起來。”甄純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等我,我這就給你去找醫生。”茍順說著,站了起來。
“你…你別走,我…我怕。”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茍順說著,沖到了樓下,一把將趴在吧臺上的老板搖醒了。
老板抬頭看了茍順一眼,“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哀求著說道:“大爺,我求求你別折磨我了行不行,就讓我睡一小會兒。”
只見茍順一把將老板從地上提了起來,說道:“醫生,這里哪有醫生?”
“醫生當然在醫院里了。”老板被茍順提的渾身難受。
“快,快給我去找醫生,多少錢都行。”茍順滿臉焦急的說道。
老板聽罷,眼睛里的困意頓時煙消云散,恢復了興奮的光芒,看著茍順說道:“三千,三千我給你把醫生找來。”
“快去,要是慢了,小心我把你這旅館給砸了。”茍順說著,一把把老板往門口兒扔去。
老板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上店里的事兒,麻利的跑到院子里,騎著電動去找醫生了。
茍順連忙跑回甄純的房間,此時甄純依舊閉著眼睛,嘴里好像念叨著什么。
茍順見狀,連忙湊到了甄純的面前。
“茍順,我…是不是要死了?可是我…我才剛剛認識你,我還沒把你送到上…上京,我還不想死。”甄純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
“不,你不會死的,你只是普通的發燒,醫生過來很快就好了。”茍順記得都快哭了。
然而甄純好像沒有聽見茍順的話一樣,繼續斷斷續續的說道:“茍順,要是我…我死了,你千萬不…不要難過,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有句話我想告訴你,不然我怕我…我怕死了沒機會,我喜歡你,一見鐘…鐘情的那種,雖然我知道我配…配…配不上你,可是我還是希望可能跟你…跟你多待一會兒。”
“阿純,你不要說了,你不會有事的,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此時的茍順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甄純,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我…我不想睡覺,我怕睡著了就…就醒不了了,我想多看看…看你。”甄純斷斷續續的回答道。
茍順把手再次伸到甄純的額頭上,他感覺比剛才更燙了,他只希望醫生能夠早點兒來。
然而,甄純還是絮絮叨叨的說道:“茍順,對…對不起,我原本只是想…想送送你,沒想到給你…給你添了這么多麻煩,成了你的累…累贅,你…不會怪…怪我吧。”
“阿純,我怎么會怪你呢?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我什么都沒為你做,是我不好。”
茍順聽了甄純的話有些難受,心里越來越著急,開始在房間里不斷的踱來踱去,祈禱著醫生能夠快點兒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老板終于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個老頭兒,那老頭穿著一身白大褂,背上背著一個藥匣子。
那老頭兒走進來后,徑直走到床邊,伸手在夏如詩的額頭上摸了摸,說道:“發燒了。”
“我也知道是發燒了,你倒是快給她治啊。”茍順在一旁急得直轉圈兒。
“小伙子,你不要著急,你總得先讓我看看吧,她最近有沒有受什么風寒?”老頭兒一邊說著,一邊把甄純的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手指輕輕的放在她的手腕兒上。
“昨天淋了大雨。”茍順回答道。
“是不是還吹了風?”
茍順點了點頭。
“這就難怪了,脈搏比較微弱,看來病的還不輕,先測一下體溫吧,不行就上醫院。”老頭兒說著,拿出一個溫度計,放到了甄純的腋下。
過了五分鐘,老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鏡兒,戴上后把溫度計拿出來,舉過頭頂看了一眼,說道:“四十度八,燒的太厲害了,必須馬上去醫院。”
此時,只見甄純忽然睜開了眼睛,費力的說道:“不,我…我不去醫院。”
“你燒的太厲害了,要是不去醫院,腦子可能會被燒壞的。”醫生一眼嚴肅的說道。
“就是把…把我燒死了,我…我也不去醫院。”甄純的聲音雖然很虛弱,但是她的態度卻異常的堅決。
茍順心里明白,甄純之所以不愿意去醫院,就是怕他們暴露了,給自己帶來危險,可是此時此刻,他覺得沒有什么比給甄純看病更重要的了,于是看著甄純勸慰道:“阿純,沒事的,我們先去醫院給你把病看好。”
甄純聽罷,想搖搖頭,可是廢了很大的勁兒,腦袋只是微微動了動,只見她看著茍順說道:“茍順,你…你要是敢帶老娘去…去醫院,老娘這輩子都…都不會原諒你。”
此時的茍順眼眶已經濕潤了,他知道甄純的性格,于是便說道:“好,好,我們不去醫院,不去醫院。”
茍順說著,又把頭轉向醫生,說道:“醫生,我們不去醫院,你就在這里看,我們那兒也不去。”
“可是她燒的太厲害了,這里東西不齊全。”醫生為難的說道。
“缺什么讓老板去拿,多少錢都可以,只要你能把她的病治好。”
“可是…”醫生還是有些猶豫。
茍順見狀,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用冰冷又著急的語氣說道:“沒有什么可是的,你要是治不好她,我就殺了你。”
一旁的老板被憤怒的茍順嚇到了,連忙跑上前來,說道:“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大夫,你就給他看吧,缺什么我去拿,我去拿。”
醫生聽罷,無奈的嘆了口氣,讓老板拿來紙和筆,在上面寫了一頓后交給了老板。
老板拿著寫好的紙,連忙跑了出去。
老板走后,甄純好像是放心了很多,又把眼睛閉上了,不多時,嘴里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小伙子,這丫頭燒的都說起胡話來了。”醫生看著甄純,一臉擔憂的說道。
“您是醫生,你快想想辦法啊。”茍順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在東西拿過來之前,只能先嘗試物理降溫了,這樣可能會讓病人舒服一點兒。”
“什么是物理降溫?”茍順一臉問號兒。
“就是拿毛巾沾著溫水擦拭病人的身體,看樣子你是她男朋友吧,你來幫她擦一擦。”
茍順聽罷,臉有些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