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順跟著千嫣來到白姨的屋子后,很自覺的坐在了沙發上,正要帶上頭盔,卻被千嫣攔住了。
“不急,你先看看這個。”千嫣說著,從林耀的手里拿過來一個平板電腦,在上面點了兩下后,遞到了茍順的面前。
當茍順看到平板電腦的屏幕時,心頭如同被電擊一般,猛的驚了一下,只見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平板。
平板上顯示的是一張女生的照片,那女生穿著一身淡藍色的休閑服,留著一頭精干的短發,俏皮的笑著,兩只眼睛就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
跟夢里長得一模一樣,她就是安然。
“安然,安然。”茍順竟然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兒。
“沒錯,她就是安然,布格市人,十七歲,現在是布格中學高三的學生,成績優異,是學校明年考大學的好苗子,另外他父親叫安圣賢,母親叫方愛瓊,都是老師。”千嫣說道。
“沒錯,跟夢里完全吻合。”茍順用確認的口氣說道。
只見千嫣把平板拿起來,向旁邊劃了一下,放回到茍順的面前,說道:“這是上京四季之畔酒店百合廳的照片,我們已經跟腦波成像儀現顯示的圖像做過了對比,雖然布置有些不太相同,但是基本可以確定是同一個地方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應該怎么解釋呢?”茍順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疼,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
只見千嫣搖了搖頭,說道:“茍順,我們也不知道,現在唯一能確認的事情就是,你夢到得東西是真實存在的,至于它跟現在有什么關系,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索,其實這些我們本來是可以不告訴你的,害怕你情緒出現波動,可是,我不想騙你,我想把知道的都告訴你,我們一起探索。”
“謝謝。”茍順輕輕的說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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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順跟在一個中年男子的后面,那個男子大約四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西裝,打著一條藍色的領帶,頭發梳的一絲不亂,鼻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兒,走起路來春風得意,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茍順的旁邊,是一個女人,大概二十七八歲得樣子,畫著淡藍色的眼影,嘴上涂著亮色的口紅,頭發中分著披到了背后,此時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瞪著一雙恨天高,顯得高挑艷麗,凹凸有致。
當然茍順穿的也很干凈利落,自從跟安然在一起后,安然可是把他好好改造了一番,整個人都大變樣兒了,唯一沒變的,就是他心底的那份兒自卑和懦弱。
那名男子帶著茍順和女子走進了一間辦公室,辦公室里分四塊兒擺放著二十幾臺電腦,中間用隔板隔著,此時正有很多人坐在電腦前忙碌著。
在辦公室前后的墻上,分別貼著一副巨大的海報,前面的海報畫著幾棟錯落有致的樓房,樓房周圍被綠色的樹木圍繞著,顯得特別的雅致,在樓房的旁邊,寫著八個藝術大字“尚居園,給您一個完美的家。”
后面墻上的海報,倒顯得沒有那么有藝術感了,只見海報的頂端寫著八個大字:“做大做強,再創輝煌”,下面是一些關于公司簡介圖片,以及一些優秀員工的照片。
尚居園,全國前五的房地產公司,而這里,就是尚居園在上京的公司文案策劃部。
茍順是來工作的,這是他畢業后的第五份工作了,之前的四份工作,要么是公司不景氣減員,要么是當了替罪羔羊,要么是自己業績不行,要么是領導單純看著不爽,總之,他們都讓茍順滾蛋了。
茍順前面的男人叫趙正,是策劃部的負責人,面試的時候,他沒有嫌茍順話少,他看中的是茍順上京大學高材生的身份,畢竟上京大學是名牌。
旁邊的女人是跟茍順一同面試的,名字叫潘娟,雖然她只是大專畢業,可是面試的時候,她跟趙正聊的很開心。
趙正帶著二人走到了辦公室的中間,大聲喊道:“來來來,大家都停一下,今天我們策劃部新來了兩員大將,大家掌聲歡迎。”
大家很給面子的響起了一陣噼里啪啦的掌聲。
趙正見狀,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后,說道:“下面,我們有請他們做個自我介紹,茍順,你先來。”
茍順鼓起勇氣看了一圈,說道:“大,大家好,我叫茍順,很高興能跟大家成為同事。”
同事們都看著茍順,等著他再說點兒什么,可是等了半天才知道已經沒有下文了。
“沒啦?”趙正看著茍順問道。
“嗯。”
“行吧,潘娟,你來。”
潘娟聽罷,整了整衣服,向前走了兩步,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說道:“各位前輩大家好,我叫潘娟,潘是潘安的潘,娟是嬋娟的娟,今天非常榮幸能加我咱們這個大家庭,以后我不僅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工作上的同事,也希望我們可以成為生活中親密無間的朋友和知己,小妹初來乍到,人也比較笨,還希望以后各位哥哥姐姐可以多多指教,多多關照,拜托拜托啦。”說完還雙手合十,點了點頭。
幾個男同事早就看的眼睛都直了,等潘娟說完,便帶頭鼓起了掌。
趙正又擺了擺手,等大家安靜下來后,說道:“好了,大家先工作吧,一會兒下班后,我們聚個餐,就當是給我們的兩員大將接風,我請客,能來的都來哦。”
同事們聽罷,歡呼了起來。
趙正把茍順安排到靠墻的一張辦工桌上,對旁邊的一個男人說道:“張偉,茍順你給帶帶。”
“好的,好的,趙總你放心吧。”張偉笑著說道。
“兄弟,你叫茍順?”張偉問道。
“嗯。”
“這個名字可夠土得啊。”
“嗯。”
“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妞兒挺帶勁兒啊!”
“哦。”
“有她聯系方式嗎?”
“沒。”
張偉又有的沒的問了一些問題,茍順的回答都是一個字,張偉覺得太無趣了,搖了搖頭,忙自己的去了。
茍順呆呆的站在張偉身后看著,有些煎熬的等到了下班。
趙正一聲令下,除了一些同事必須回家后,剩下的十來個同事前呼后擁的出了公司,進入了一家附近的飯店,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包間里。
待趙正坐下后,大家爭先恐后的往他身邊做,只有茍順呆呆的站著,等大家都坐下后,茍順坐到了趙正的正對面。
“白姨,是不是把他叫醒?”千嫣小心的問道。
“嗯,這個飯局還沒結束,也就是說這個片段應該還沒完,叫醒了等下再催眠,看看他還是不是在吃飯。”白姨說著,湊到茍順的耳邊,把他叫醒了。
這次茍順醒來后,并沒有太過茫然,可能是因為沒有夢到安然,也可能是覺得剛才的夢實在沒有什么好回味的。
“這次沒有夢到安然啊。”顯然,千嫣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白姨聽罷,想了想說道:“根據我們之前的推斷,順子夢見的是一些重要的片段,這些片段不一定都跟安然有關。”
“可是,我沒有發現剛才的夢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啊?”千嫣又提出了疑問。
“我們不知道他們夢里說了什么,會不會是說了什么重要的話呢?”白姨說著,把頭轉向茍順,問道:“順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夢里有什么特別的,或者是說了什么重要的話?”
茍順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可能是還沒夢到重要的部分,我們就把你叫醒了,順子,再接著睡會兒吧。”
“嗯。”
單擺的擺球再次晃動起來。
包間的大桌子上已經擺上了飯菜,大家吃著喝著,有說有笑,話題的重點都圍繞在趙正的身上,都是些稱贊趙總英明神武的歌功頌德之詞。
茍順有些拘謹,沒有說話。
忽然,只見潘娟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笑著說道:“趙總,俗話說的好,上輩子千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我能夠加入您得手下,那說明我們前世已經積累了很多的緣分,來,我再敬您一杯。”
“小娟啊,你少喝點兒,一會兒喝多了怎么回家啊。”趙正關心的說道。
“趙總,雖然我才剛剛來,可我剛才聽哥哥姐姐們聊天,我就知道您是個關心下屬的好領導,有您在,我還怕回不了家嗎?”潘娟用略帶魅惑的語氣說道。
“好說好說,絕對不能讓我們的女員工回不了家,那就再喝一個。”趙正說著,舉起了酒杯,臉上還帶著猥瑣的笑。
忽然,茍順感覺旁邊有人碰他,轉過頭,發現張偉正在看著他。
“你趕快給趙總敬個酒啊,你不看那妞兒都跟趙總喝了五六個了嗎?”張偉說道。
“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也得喝啊,這場面上的應酬總得過得去吧,你今天不給足趙總面子,你就不怕他日后給你穿小鞋嗎?”張偉繼續引導道。
“我真的不會喝酒。”
“不會喝可以學啊,人生還長著呢,總得有第一次吧。”
“我不想學,喝酒不好。”
“你愛學不學吧,真是個木頭,我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張偉說著,站起身來,拿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掛上一臉笑容,轉向趙正說道:“來,英明神武的趙總,我來敬你一個。”
大家都爭先恐后的給趙正敬酒,不一會兒,他的臉已經紅了起來。
只見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端著酒杯,看著茍順說道:“茍順是吧,來,你不敬我,那我來敬你一個。”
“趙總,我真的不會喝酒。”茍順連忙說道。
“不給我面子是不是?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茍順無奈,只好端起了一杯茶,說道:“趙總,我以茶代酒行不行?”
“喝茶?你他媽是不是看不起我?”趙正提高了聲音,顯得很不高興。
茍順不知道該怎么辦,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會喝酒,也不想喝酒。
趙正一直舉著酒杯,用極度不爽的眼神看著茍順。
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不敢說話。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