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病房。
兩個病床。
靠窗的病床上,躺著翟昀晟。
翟昀晟的身上還連接著很多醫用設備,監控著他的身體各項數據指標。
靠門的病床上,躺著簡一凌。
簡一凌沒受什么嚴重的傷,都只是一些淤青紅腫,但還是被翟昀晟的人押著在醫院做了一堆檢查。
病房門口站滿了保鏢,還有試圖進來的簡家人。
保鏢們不敢讓簡一凌離開,因為他們擔心翟昀晟醒來見不到簡一凌會生氣擔心發脾氣。
他們也不敢放起來人進來,太多人擠在病房里會吵到翟昀晟。
所以病房里面就只有躺在病床上面的兩個人。
簡一凌醒著,她側著身體,看著還在昏迷當中的翟昀晟。
他的嘴唇已經不紫了,而是有些泛白。
這樣的他,看起來莫名地虛弱,完全不似他平時給人的盛氣凌人的感覺。
旁邊的醫療設備也顯示他現在的心跳正常。
又過了一會兒,翟昀晟恢復了意識,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睜眼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正在看著他的簡一凌。
一張白皙的小臉上,兩個紅印還沒有完全消退。
一雙明亮的眼睛清澈見底。
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擔憂,眉頭微微蹙攏。
四目相對,兩人都安靜地看著對方。
就這么看著,看了好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簡一凌打破了沉默:“你,好點了嗎?”
“沒事。”翟昀晟的聲音比以往的時候要低沉一些,語氣要更認真一些。
而他的眼神,也比以往的時候要深邃。
“簡一凌,我要回去了。”翟昀晟忽然說。
“還需再觀察一晚。”簡一凌說。
“我要回京城了。”翟昀晟對簡一凌說。
不是離開醫院,是離開恒遠市。
簡一凌愣了一下。
有點突然,但又好像合情合理。
他本就不該在恒遠市久留的,所以他要回去也沒有什么。
只是這個時間提出來,又好像有點…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簡一凌說不上來。
“嗯。”
簡一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能用“嗯”來回應。
“答應我一件事情。”翟昀晟又說。
“好。”沒有問是什么事情,簡一凌就先答應了下來。好像不管他要提什么要求,她都會答應。
“以后,不要去京城。世界很大,你可以隨便去哪個地方,只有這一個地方,你不能去。”
翟昀晟的語氣很嚴肅很認真,沒有半點的玩笑成分。
他看向簡一凌的眼神是悲傷的,是簡一凌讀不懂的悲傷。
“為什么?”簡一凌問。
“沒有為什么,你只要答應我不要去就好了。”
翟昀晟凝望著簡一凌的眼睛。
他知道,他這一輩子,不可能愛人,不可能結婚。
他的先天性心臟畸形疾病是遺傳他媽媽的,他媽媽就是死于這種病的。
他的病有一定概率遺傳給以后的孩子。
這樣的他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去組建一個家庭?如何去讓他未來的妻子承受丈夫和孩子都隨時可能離世的痛苦?
但他是個自私的人,只可以說服自己放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