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魔窟內的一切對燕楚歌而言并不陌生。
咫尺千里,短短三兩步,燕楚歌便來到了秘魔窟野地的盡頭。
在那個不起眼的小山包前,燕楚歌停下腳步,將目光看向了小山包上那一株朱紅玉道果樹的頂端。
面對三只黑鴉,燕楚歌神色淡漠的開口道:“半個時辰后,三百名精血旺盛的修行者便會進入這里,你最好能夠遵守約定。”
燕楚歌的目光一直凝望著黑鴉,過了好一陣,三只黑鴉竟然口吐人言。
異口同聲的對燕楚歌道:“嘖嘖......本尊只喜歡你們人類修行者的精血,這些果子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
“等本尊享受過了精血的味道后,這株果樹你就可以取走。”
說著,三只黑鴉看著燕楚歌的身體,‘吧唧’著銳利的嘴殼。
“你身上的精血如此旺盛,本尊可相當喜歡!”
“可惜,可惜!”
“如此強盛的精血卻不能讓我食用!”
“真是太可惜了!”
看著三只黑鴉像望著獵物一般的眼神。
一片陰暗的烏云突然凝聚在三只黑鴉的頂端,其中隱隱閃爍著懾人的雷光。
燕楚歌聲音無比冷漠的:“你可以試一試!”
“呵呵.....”
三只黑鴉響起了嘲諷的笑聲、
“你們人類永遠這么貪婪,自私!”
“算計別人的性命時毫無憐憫,對自己的性命卻視若珍寶!”
“這蒼天可真是不公!”
“竟只讓你人族承載天命,登頂大帝!”
燕楚歌沒有和三只黑鴉糾纏下去,道:“你最好能夠遵守約定,要不然,我會讓你感受到什么叫做后悔!”
三只黑鴉帶著戲謔的語氣道:“是嗎,要是你真的這么有底氣,為什么不直接將果樹搶走呢?”
燕楚歌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三只黑鴉,卻沒有再回答三只黑鴉,轉身便朝著秘魔窟的出口走去。
無論是三只黑鴉還是燕楚歌,都有著各自的忌憚。
等燕楚歌離開之后,三只黑鴉看著燕楚歌離開的方向,才自言自語的道:“真是一個可怕的人類,好在本尊沒有把通過石橋的方法告訴他!”
然后,三只黑鴉的眼珠同時轉動,看向了那座青苔石橋。
聲音中響起疑惑:“先前那個年輕人如此輕松的走過了石橋,是僥幸?還是他已經發現了石橋的奧秘?”
“也不知道放他過去是對還是錯?”
擺動著漆黑的腦袋,三只黑鴉道:“管他呢,有了三百名修行者的精血,足以讓本尊恢復舊日的榮光,破開這秘魔窟的桎梏。”
“外面的天地,真是讓我期望已久啊!”
“嘖嘖......”
伴隨著兩聲詭異的怪笑,野地中又陷入了安靜了。
黑暗…無疑最能放大一個人內心的恐懼。
青銅巨門之后,秘魔窟的盡頭。
便是一片黑暗,無窮無盡。
光明在這里被禁錮。
感官在這里被屏蔽。
一踏進這里,就像踏進了布滿荊棘的沼澤地。
前進,便是傷痕累累。
停下,就會深陷泥潭。
偏偏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無論是柳無窮還是敖北,都能無視盡頭的黑暗,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兩人相隔的距離前后不過一步,但是彼此卻無法看清對方。
奇異的是,兩人邁出的步伐始終一致,沒有任何分差。
一炷香后,兩人的腳步同時停下。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開關被兩人開啟。
睜眼,無盡的黑暗褪去,落入兩人眼中的是一條鋪滿玉石的長道。
長道的兩邊,各自跪伏著六道腐朽的身軀,共計十二道。
這些身軀的外貌和之前大殿中十二尊石像一模一樣。
似乎…這十二道身軀便是大殿中十二尊石像的真身。
這十二道身軀早已經死去不知道多少歲月,軀體雖然沒有糜爛,卻干枯得幾乎只剩下骨頭。
看上去很是滲人。
奇怪的是,這十二道身軀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態,朝著長道的盡頭膜拜。
仿佛他們是在進行某種禮節時突然失去了生命。
而能讓十二個種族的先靈臣服膜拜的存在,難以想象。
順著長道的盡頭看去,沿著九階玉梯而上,盡頭處,只有一把空蕩蕩的石椅。
石椅上并沒有人。
有的只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鐵盒。
見到這個鐵盒,柳無窮無法保持平靜。
整個秘魔窟如此的久遠且神秘,在它的盡頭卻只存在這一個鐵盒,無疑說明,這是秘魔窟內最珍貴的寶物。
面對這件寶物,柳無窮無法遏制心中的激動。
不止是因為這件寶物本身,更是因為柳無窮等這一刻等了足足百年。
看著迫不及待上前想要拿到鐵盒的柳無窮,身后的敖北沒有阻止。
如果敖北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盒子里就是九龍霸體的天命異體珠。
但是......
敖北在剛剛踏進這個地方的時候,在那個鐵盒中感受到了一股若隱若現的陌生氣息。
稍縱即逝。
很模糊,也很縹緲。
如果不是敖北的神魂過于強大,甚至都無法捕捉到那一股氣息。
‘他’隱藏得很好。
這也是敖北沒有阻止柳無窮的原因。
一路從秘魔窟的入口走到這里,看上去危機重重,實則整個秘魔窟的布局并不復雜。
不要說柳無窮,就算一些實力并不精深的修行者,靠著機緣巧合也有很大的機率走到這里。
所以除了那一股虛無縹緲的陌生氣息之外,敖北覺得得到天命異體珠的過程有些過于簡單了。
也就在這時,柳無窮已經登上了玉階,走到了石椅的面前。
端詳著石椅上的鐵盒,柳無窮卻猶豫了。
他雖然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盒子里是什么,但他不是傻子。
越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讓他越感到不安。
轉身,柳無窮看著長道下的敖北。
此刻的敖北一點也不著急。
柳無窮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對這個鐵盒里的東西不感興趣?”
敖北笑了笑,反問道:“你是不是怕了?”
柳無窮面無表情。
這樣的激將法對他而言可沒有任何用處。
事實柳無窮也并不是怕,只是出于謹慎。
現在見敖北完全不著急的模樣,柳無窮就更謹慎了。
敖北的深淺和來歷他完全看不出來,可是能如此輕易走到這里的人絕不會簡單。
柳無窮不相信敖北對這個鐵盒會不動心。
要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偏偏對方表現出一副毫不在的樣子,這讓柳無窮無法琢磨敖北的真實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