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一號車間,我問過剛子什么嗎?”
張潼沒有直接回答吳總的問題,反倒是笑吟吟的看著她,一副考驗的樣子。
吳總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道:
“我記得你好像問過剛子,他的手怎么了。”
“當時剛子的回答是大拇指有點麻,應該是按彪子人中的時候力氣太大導致的。”
張潼贊許的看了吳總一眼,只能說不愧是企業家,在這種詭異的環境里還能記得這樣的細節。
點了點頭,張潼順著吳總的話茬接了下去:
“不僅僅是剛子,彪哥那個時候也是渾身酸麻。”
“當時我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直到剛剛那些怪物每一個都想用舌頭接觸我,我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凡是接觸過那種有著麻痹特性的口水的人,都很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寄生了。”
吳總聞言,臉上閃過恍然之色,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所以你剛剛才試探彪子,因為彪子一開始就沾滿了馬秘書的口水?”
張潼微微一笑,肯定的說道:
“沒錯,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彪哥從一開始就是潛伏在我們之中的怪物,只不過無論我們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這些怪物為什么怕鹽水?”
就在這個時候,趙文德一臉急切的開口,似乎怪物的弱點才是他的救命稻草。
看了趙文德一樣,張潼搖了搖頭,自己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這就是籠罩在這個未知詭異身上最后的謎團了吧。”
“目前已知的信息其實已經不少了。”
“詭異的本體喜歡陰冷潮濕的環境、啤酒能讓它的分身膨脹、鹽水又能讓它的分身融化…”
張潼的話還沒說完,吳總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脫口而出:
“張潼,你說的是不是蛞蝓?”
蛞蝓?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張潼的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不過他很快意識到吳總所說的蛞蝓可能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于是,張潼連忙追問。
“什么是蛞蝓?”
“蛞蝓就是俗稱的鼻涕蟲,是一種軟體動物,與部分蝸牛組成有肺目。雌雄同體,外表看起來像沒殼的蝸牛,體表濕潤有黏液,民間流傳在其身上撒鹽使其脫水而死的捕殺方法的確有用。”
吳總顯然是高學歷,對于蛞蝓的信息幾乎是如數家珍,其中還有一些張潼聽不懂的名詞。
自動過濾了那些名字,張潼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眼神閃爍:
“如果是鼻涕蟲的話,那應該就全都對上了。”
“身體有粘液、具備自我繁殖能力、泡在啤酒里會漲大、泡在鹽水里又會脫水。”
“所以,隱藏在暗中的詭異,是一條或者一群詭異的鼻涕蟲?”
張潼臉上的意外毫不掩飾,他怎么也沒想到,真相可能會是這樣。
不過片刻之后,張潼還是搖了搖頭,目光看向趙文德:
“文德,一會你抱一桶鹽水跟在我后面,是不是鼻涕蟲,到了倉庫就有答案了。”
說完,張潼看向吳總,絲毫沒有因為吳總是個風韻猶存的成熟女人就和她客氣:
“你也是一樣,抱一桶鹽水跟著我。”
“你們兩個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吳總點了點頭,她很清楚張潼說的一點沒錯。
相比于有著某種神秘力量的張潼,吳總和趙文德能做的大概只有這么多了。
于是,吳總和趙文德兩個沒干過什么體力活的富家子弟,就這么吃力的各自抱著一桶鹽水,跟在張潼的身后。
進入倉庫,陰冷潮汐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置身于潮濕地窖的錯覺。
小心的的打量著四周,張潼的表情漸漸的凝重起來。
昏暗的燈光下,張潼可以清楚的看到綠色的地面上,有著一條條粘稠的痕跡延伸向遠方。
抬頭看了看四周,張潼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不只是地面,貨架上也有粘液滑過的痕跡,是詭異的本體嗎?”
“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大量粘液滑過的痕跡,讓張潼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提醒身后兩個人:
“小心點,別踩到地上的粘液。”
“一會跟進我,有什么發現就立刻告訴我。”
吳總和趙文德拼命的點頭,屏住呼吸的他們,根本不敢大聲說話。
幾乎是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張潼的身上,趙文德用余光不斷的打量著四周。
就在趙文德他東張西望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貨架的三層。
不!不對!
與其說是熟悉的人,不如說是熟悉的腦袋!
昏暗的燈光下,趙文德可以清楚的看到,財務部小李的腦袋,就這么貼在貨架上,雙眼無神的盯著自己。
小李的腦袋張大了嘴巴,一條滑膩的舌頭如同蝸牛一樣,拖著她的腦袋在貨架上滑動!
那已經不是舌頭了!
雖然依舊細長,雖然依舊布滿粘液!
但是和原本的舌頭相比,此刻拖著小李腦袋在貨架上滑行的東西,前端卻是長出了一對觸角!
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蝸牛,小李的腦袋赫然就是那蝸牛的殼!
靜謐無聲的從貨架上消失,小李的眼睛始終無神的盯著趙文德,讓趙文德始終被一種詭異的恐懼籠罩。
他想要出聲提醒,卻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的動靜。
直到那鼻涕蟲一樣惡心的怪物拖著小李的腦袋徹底消失,趙文德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他渾身都在顫抖,求救似得看向走在前面的張潼:
“潼哥…我看到小李了。”
“一條鼻涕蟲拖著小李的腦袋,從貨架上爬了過去,就好像一只蝸牛…”
“小李的眼神太可怕了,我想說話都做不到。”
在趙文德帶著哭腔的聲音之中,張潼猛地抬頭看向貨架方向。
只見昏暗的燈光下,貨架上那一道蜿蜒的粘液痕跡,反射著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