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有原則的老頭
晚餐很豐盛，五菜一湯，宋奶奶的廚藝也很好，色香味俱全。
宋爺爺還是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很不待見沈雁，但又礙于一些原因，沒繼續攆他走。
宋鈺太憨了，她哪里經歷過這種事情，毫無經驗，緊張中帶著一絲擔憂，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也很沉默。
倒是沈雁和宋奶奶聊的很多，沒有冷場。
飯后，宋奶奶拉著宋鈺進了廚房，收拾東西，飯桌上不好聊的話，有個單獨聊的機會。
“小鈺啊，你跟奶奶說實話，你跟小沈到底是什么關系？”
收拾碗的同時，宋奶奶語氣溫和道。
“啊…”
傻姑娘憨憨的，她其實也搞不懂自己和沈雁是什么關系，沒有表白，也沒有一點正式交往的儀式感。
好像稀里糊涂的，兩人就已經很親密了，甚至還陪她來見家長。
這在以往，都是傻姑娘難以想象，甚至于從不曾想象過的事情。
年少無知的小姑娘最是好騙。
尤其是曾經生活在小地方，生活在父母羽翼保護下的小姑娘，曾活在童話故事中，未諳世事。
一旦脫離了保護，脫離了她眼前的那片小天地，見識到世事的殘酷，見識到自身的渺小，成長的過程中，任何人對她的好，都足以趁虛而入。
“啊是什么，你這孩子，倒是說點奶奶能聽懂的！”
宋奶奶也有點著急，她可以在沈雁的面前保持平靜，但卻無法真正的做到內心平靜，只是不好彰顯在外人的面前。
宋鈺有點沉默，她好似真的不太懂得該如何解釋，要是沈雁在就好了，應當可以替她給出答復。
“那你喜歡他嗎？”宋奶奶換了個說法。
“喜歡。”
這一次，傻姑娘回答的倒是很快，似乎不曾深想，就給出了答案。
“他呢，也喜歡你？”
“是吧，我也不知道…”
宋鈺搖搖頭。
宋奶奶有些無奈，只好又換一種說法：“那你覺得，他對你好嘛？”
“很好。”
傻姑娘抿嘴一笑，眸中光彩照人。
看到宋鈺這副模樣，宋奶奶嘆了口氣，誰還不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早已經明白了宋鈺的心思。
“奶奶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現在，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宋奶奶沒有急于否定宋鈺的想法，而是斟酌著語氣，問道。
傻姑娘還是搖搖頭，不知道他們這算什么程度。
“那小沈有沒有對你做什么？”宋奶奶嘆了口氣，目光有些復雜道。
國內的教育總是對這方面避而不談，或者說并沒有擺在明面上，忌諱莫深。
這是一個講究禮義廉恥的國家和民族，可能是從古至今對于這方面深入靈魂的保守，哪怕到了如今的時代，依舊在影響著一代代人。
好似不提，它就不存在一樣。
宋奶奶算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早些年家世雖不說多么顯赫，但也是當時少數的知識分子家庭。
一路伴隨著新中國從苦難到繁榮，經歷過很多后世人未曾經歷過的事情，但即便是這樣的她，也還是有些羞于啟齒，不好點明。
好在，國人的含蓄基因是刻在血脈中的，宋鈺哪怕再憨，也還是聽懂了。
然后，她的臉頰微紅，想到了曾經自己被強吻的畫面。
這一幕看的宋奶奶心中也是咯噔一聲。
雖然在她那個年代，宋鈺的年齡都已經能當媽了，但現在這個時代卻并不是如此。
但好在，宋奶奶知道宋鈺本來就比較矜持與害羞，所以情況可能并沒有那么糟糕。
“小鈺啊，奶奶不會無理由的反對，但卻會盡好長輩的職責，幫你做好人生的參考。”
“所以，你跟奶奶說說…”
沈雁則跟老大爺坐在客廳喝茶，茶葉是上好的信陽毛尖，香氣純正，滋味甘醇。
“大爺，這次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下次來的時候，一定給您帶點好茶。”沈雁的本意其實是有點討好的意思。
但老頭太倔了，梗著脖子，沒好氣道：“怎么，嫌棄我這茶差？”
“兩千多塊就那么半斤，給你喝就不錯了，不愛喝就放下，平時我還舍不得拿出來喝呢！”
這話懟的沈雁搖頭失笑，老頭太有意思了。
雖然不喜歡他，但因為宋鈺的緣故，還是主動倒騰出好茶來招待他，但可惜，太嘴硬了。
“大爺您真的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之前并不知道您喜歡喝茶，我認識個朋友，能夠搞到好茶，等下次來的時候，給您帶點最純正的武夷山大紅袍。”
沈雁笑笑，并沒有生氣。
母樹上出產的茶葉是不用想了，早都停采多少年了，即便有，也都是珍藏在一些大佬的手中，那玩意兒錢多也弄不了多少克。
不過由母樹枝干培育出來，最接近母茶味道的大紅袍還是有的，貴的幾十萬一斤，便宜點的七八萬，再便宜的就跟母樹沒啥關系了。
大爺聞言，打量了沈雁幾眼，咽了下口水道：“你能搞到純正的大紅袍？”
武夷山大紅袍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對愛喝茶的人來說，更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就以母茶而論，很多有幸嘗過母茶‘尾水’的人，后來無論過去多少年都念念不忘，稱那種味道難以用言語形容，人間絕味。
沈雁沒喝過，覺得這些人吹的太狠，但既然這樣大受追捧，如此稀珍，味道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母茶搞不到，有價無市，但接近母茶味道的純正大紅袍，還是可以弄到的。”
沈雁很坦誠道。
“咳咳…哼，你這臭小子休想賄賂我，我不吃你那套，我是有原則的！”
大爺咳嗽一聲，似乎覺得自己太不堅定了，怎么能夠因為一點破茶葉就把孫女給賣了呢？
“大爺，我這怎么能說是賄賂呢，只是晚輩對待長輩的一些心意，這樣吧，大爺我怕我短時間內來不了，要不然我給您發快遞送過來怎么樣？”
沈雁笑笑，覺得有戲，趁熱打鐵道。
大爺一臉糾結，想了想道：“那茶肯定很貴吧？”
“不貴不貴，有錢難買稱心意，只要大爺您喝著高興，那都不算什么！”
沈雁連忙搖頭道。
“這個…怎么好意思讓你那么破費呢？”大爺更糾結了，連帶著語氣也沒剛才那么倔強。
“嗨，怎么能說破費呢，晚輩孝敬長輩，這不是應該的嘛！”沈雁矢口否認道。
“嗯…小沈啊，那要不然…你少弄點，一點點就好，我嘗嘗味就行！”大爺的原則說變就變，剛才還一口一個臭小子，現在就變成了小沈。
只是，就在這時候，原本在廚房內的宋奶奶突然出來，鐵著臉道：“嘗什么嘗，有你這么當爺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