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談話
“我去！”封皓站在拐角處，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趾高氣揚攔路的高個子男生慢慢紅了耳朵。
那男生漲紅了臉，站起來，抵抵身側的人，悶聲悶氣道：“攔什么攔？都起來！”
顯然，其他男生畏懼他的身高體壯，紛紛配合著站起來，拄著凳子貼墻站著，方星河帶著希爾達，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封皓頭一回聽到有人跟人吵架，是以夸人的方式吵的，活生生把一個想要調戲女生故意擋路的男生給夸的面紅耳赤，多看她一眼都不好意思。
第三天后，傳來那個攔路的男生給方星河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情書，不過被方星河以老師不準早戀拒絕了。
課間，希爾達手托腮，傾著身體，眼睛晶晶亮的看著方星河，方星河抬頭看到她的眼神，身軀不由一震。
她有點怕希爾達。
因為她在看了兩篇希爾達的小說后，她發現希爾達其實是男女通吃的，她特別擔心希爾達把她寫成她小黃鴨文的女主角。
希爾達坐在倒數第三排，方星河忍不住過去，挪到希爾達身邊，“你敢把我寫進你的小說里…”
“…我已經構思出了一段三角戀，過程很虐，但是我想寫個happy-ending。讓你們三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什，什，什么三個人？！哪三個人？為什么要三個人？三個人不是要打起來啊？還怎么幸福？不，不，不是，你不準寫！”
希爾達小聲：“哪三個人不是很明顯嗎？”她跺跺腳，又朝隔壁伸伸手，“再加上你，齊啦！”
“你敢！”
“人生沒有不可能！”
雖然方星河的嚴正抗議，希爾達終于口頭答應不寫，但是不久之后，方星河還是看到了希爾達的最新作品。
事件開端十分眼熟，女主角一看就是以方星河為原型。方星河看著以自己為原型的小鴨文，羞恥感upup，她想掐死希爾達。
“大學就是個小社會，你們別以為那是象牙塔，潔白的沒有一絲雜質，”班主任柯老師開班會的時候：“首先，進入大學的方式就是你死我活的廝殺，能考上的才能進入大學，考不上就是在戰場上失敗的人。大學怎么可能會是象牙塔？，但是，即便如此，大學也是你們現階段的目標，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見分曉。你們有的人會進入大學，有的人回來復讀，還有的人過早的進入社會。什么樣的選擇，就看你們現在的努力程度。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流傳著一句話，說什么藝術班的學生，都是一只腳率先進入大學門的那種，可實際上，你們好好想一想，你們需要承受的是雙份壓力。普通班的人，他們只需要專心學習文化課就行，而你們呢？除了文化課，還有專業課。容易嗎？明明更難！“
班里的學生都是耷拉著腦袋聽柯老師念叨，教室里鴉雀無聲。
“再跟你們重復一次，考不上大學，你們能怎么辦？十七八歲的年紀，出去打工人家還要看看身份證成年沒有，童工誰敢要？高中畢業，沒有技能，沒有學歷，什么單位招工？工廠啊，有手有腳，做體力活的，機械活的，可以去，可你們先過一輩子都在工廠打工嗎？什么時候才能熬出頭？…”
“…不要覺得學藝術的人，文化課就不重要，文化課非常重要。學美術的同學都知道，畫室的毛老師，專業技能好不好？每年都是省統考前幾名，全校都知道的事？結果呢？文化課分太低，根本考不上，復讀班都成他大本營了！”
班里的氣氛低沉，每次摸底考試前，柯老師就會開個班會，“這是你們升高三的第一次摸底考試，大家嚴正以待，都上點心！那些風花雪月的事，等你們上了大學之后再談也不遲！”
這話一說，方星河有點心虛，看來是有些話傳到柯老師的耳朵里了。
“隔壁班的那些復讀生老油條，你們都離的遠一點！難道你們要跟他們比？想跟他們一樣成復讀生？就算復讀考上了，那年紀也比人家正常升學的學生大一兩歲，有意思嗎？”
復讀班差不多是高三其他班班主任最常cue到的，動不動就被拿出來當反面教材。
柯老師在臺上嘮叨了半天，總算結束了。
然后走到門口，對著班級掃視了一遍，看向希爾達：“龔希爾達，你出來一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單獨找學生談話，希爾達被提溜出去，這分明就是她的問題最嚴重。
希爾達十分淡定的出去了，方星河透過窗戶口，就看到柯老師的嘴巴動個不停，希爾達微微仰著白白的小臉，十分認真地聽訓話。
訓了差不多能有十來分鐘，希爾達終于解脫似的進了教室，她看了方星河一眼，朝她努努嘴。
方星河震驚，伸手指指自己：柯老師叫我了？
希爾達點頭：嗯。
方星河咽了咽唾液，灰溜溜的站起來出去，柯老師看到她出來，“方星河啊，你的情況呢，我也了解了一點。聽付老師說，你的專業課不錯，既然你的專業課不錯，那么文化課上多費費心。別到時候一邊高一邊低，這種是最可惜的。”
方星河乖巧的點頭：“我知道了老師。”
“還有啊，我聽人說隔壁復讀班一個男同學給你寫過信？你是要考大學的人，一定要端正自己的態度，隔壁班的人我是不想多說什么的，真要有出息的孩子，就到大學里找對象，誰在高中找啊？高中生，自己前途一片迷茫，還有心思找對象？想也知道不靠譜。你是轉學生，我暫時還不知道你的文化課成績怎么樣，你這幾天好好復習，把文化課補一補，這次摸底考試爭取考的好一點…”
班主任還是很盡心的，認認真真跟方星河談了一次話，順便把隔壁復讀班的男生貶的一文不值。
方星河回到座位上，雞排問：“老柯找你干什么了？”
方星河扭頭看著他，“讓我好好學文化課，順便把隔壁班的人罵了一頓，還說會跟他們班主任談談，以后他們應該不敢隨便亂攔路了。”
雞排摸摸鼻子抓抓頭：“隔壁班那些人就那樣，還喜歡亂說閑話。”
方星河伸手把數學書拿出來：“柯老師讓我這一陣抓抓文化課，這兩天我先不去畫室了。”
雞排大驚：“你不去啦？那我怎么辦啊？”
“是暫時不去。”方星河說：“摸底考試之后我再去。”
她拿了練習冊出來，開始做數學練習冊，如果遇到不會做的，她還會去問問學習委員。
第一次摸底考試過后，方星河終于坐到了倒數第三排，成功和原地踏步的希爾達在倒數第三排會合。
方星河手托腮：“我不想跟你坐一塊。”
“我想跟你坐一塊。”調位置的時候，希爾達專門往方星河旁邊坐，于是兩人成了同桌。
依舊坐在最后一排的雞排被其他人嘲笑：“看看，人方星河是轉學生，都坐前面了，你還坐后面啊？”
雞排摸摸鼻子：“舍不得大本營唄。”
“方星河，你的東西！”封皓在周一早上出現在十二班門口，沖著方星河大喊一聲，頓時吸引了班里人的眼光，齊刷刷的視線從封皓身上，又落到了方星河身上。
兩人較勁良久，方星河惡狠狠瞪了封皓一眼，封皓抬頭挺胸把東西遞給她之后，轉身走了。
班里的男生開始起哄。
這都是常態了，每周末晚上或者是周一早上，封皓都會給方星河送東西，有時候送點蘿卜干，有時候送幾瓶娃哈哈，要不然就是拿一點零食。據聽說是封校長讓送的，但送東西的人是封皓。
“星河，你說封皓是不是喜歡你啊？”
“你可不準再寫那東西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問問，你緊張什么呀？你看他每周都給你送吃的，一次都沒拉下過呢。”
“這是封校長讓他帶給我的。他爺爺的話他能不聽嗎？”
“第一次還偷偷摸摸給你，現在都送班里來了，越來越高調，你不覺得不正常啊？”
“你沒看出來啊？他那是跟我較勁呢。哼，誰怕誰啊？”方星河把東西塞桌肚，一下站起來，朝外走去，希爾達抬腳跟了出去看熱鬧。
方星河走到六班門口，趴在窗戶口，沖封皓喊：“封皓，你以后能不能別給我送那么多好吃啦？害我天天都想著吃的，你真是，煩、死、啦！”
說完，她轉身跑了，留下六班教室震天的起哄。
封皓跟在后面追：“方星河，你給我站住！”
“你算老幾？你讓我站我就站啊？有本事你進女廁所啊！”
希爾達捏著棒棒糖舔，站在不遠處看熱鬧。靈感又來了，就連動作她都想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