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一起還,總能還的清的
湛藍的天空漂浮著幾片潔白的云彩，天朗氣清，在這個沒有太陽的世界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逸。
緩緩睜開雙眼，再次看到了這片熟悉的天空，陸小千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就那么靜靜的躺在那里，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小…小千哥哥，你醒了！”
聲音的位置近在咫尺，陸小千剛剛打算就著安逸的環境，閉眼睡上一覺，聽到這個聲音猛的一怔，翻身坐起，扭過頭來。
“…你是…傻…傻妞？”
溫柔和順的聲音，妍麗明媚的笑容，望著這熟悉的臉龐，陸小千的心顫抖了起來。
“…你是…傻妞吧…”
陸小千的身旁，一個身穿亮紅色皮衣的長發姑娘，微笑著點了點頭，蜷曲的腿向前挪了挪，扶著小千，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千哥哥，人家當然是傻妞啊，傻妞來陪你來了…”
聽到傻妞的話，望著眼前傻妞的面龐，呼吸著草地散發著的芬芳，讓他升起一種醉醺醺的感覺。
“…傻妞…”
“欸！”
“傻妞！”
“欸！”
“傻妞！”
“欸…”
“…傻妞…我沒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欸…沒關系的，小千哥哥，傻妞也喜歡答應啊…”
“真…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了，傻妞永遠永遠都不會騙小千哥哥！”
“…永遠么…真好啊…”
陸小千不厭其煩的呼喊著傻妞的名字，傻妞也不厭其煩的答應著，二人一個呼，一個應，漸漸的，醉倒在了這片安逸的草原里…
真好啊…
大興安嶺深處，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旁，小玉雙手抱胸，倚靠在一根突兀的樹干旁，靜靜的站在那里。
樹干上，牛魔王被以一個羞恥的姿勢吊在了半空，牛魔王的下面，豬八戒雙目緊閉，躺在地上，好似昏死過去還未蘇醒一般。
距離一人二妖不遠處，何藍與肖楚楚身上披著厚厚的毛毯，圍坐在一處懸空燃燒的篝火旁，手里捧著一杯熱水，一個神情蕭索，一個表情迷茫。
“…何姐…你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什么打算？”
何藍迷茫的問著，但從她那入神的眼神中便能看得出，她根本沒有聽進去肖楚楚的問題。
“…就是…就是打算…”
肖楚楚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內心復雜難言的情感，頹喪的嘆了口氣，胡亂的解釋了一句。
一旁，何藍抬頭看了肖楚楚一眼，隨即再次低下頭去，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這個問題。
篝火旁，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能救下來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肖楚楚突兀的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但是，坐在她身邊的何藍，卻偏偏的聽懂了…
“…或許…他有他的理由吧…”
“…理由…什么理由？傻妞的情感？
…可為什么偏偏是小千呢…”
何藍再次沉默了，這個問題她也答不上來，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或許當初的王學斌說的沒錯。
‘…隨著你對我了解的加深，你會發現，我并不一定是一個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一生太長了…緊靠著一腔熱血與沖動是走不完這段旅程的…’
曾經的何藍堅定的認為自己可以陪著他過完一生的，但是現在的她動搖了…
她突然意識到，好像她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過王學斌…
在她的印象中，王學斌從一出現便是那般完美的樣子，讓她無比迷戀的樣子…
可是，那究竟是完美呢，還是可怕呢…她真的有能力分辨的清么…
‘颯’
一道難以言喻的聲音傳來，王學斌攜帶著一個黃毛青年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幾人眼前，剎那間，何藍與肖楚楚的心全都忍不住提了起來。
“…小玉，開始吧！”
樹干旁，看見了王學斌的到來，聽到了他的話，又看了表情平和的黃眉一眼，眉頭微蹙，輕聲說道：
“…這個人好像跟陸小千有仇！”
聽到小玉的話，黃眉猛的一怔，隨即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
一旁，同樣聽到小玉的話的王學斌，眉梢輕揚，看了看身邊的小玉，微微搖頭一笑。
“…他們的恩怨就交給小千自己去解決吧，等他醒了以后…”
“什么？”
王學斌話音未落，小玉還沒反應，不遠處一直在偷聽王學斌和小玉說話的肖楚楚，便驚得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等小千醒過來以后？”
尖銳刺耳的聲音，絲毫不亞于方才的歇斯底里，只見肖楚楚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了王學斌的身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顫抖的問道：
“…小…小千他…他還沒死…是么？”
“…我還沒死，是么？”
和風，草地，膝枕，悠哉悠哉，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陸小千真的希望他永遠不要醒來。
但是他知道，這不是一場夢…
外面的世界，還有人在等著他，還有責任需要他來擔負，能夠任性這么一小會兒，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該來的，終歸逃不掉…
“…沒錯，小千哥哥，你沒有死…”
“…是…王學斌的緣故吧…”
大風漸起，吹的草原呼呼作響，天空之中風云變幻，陸小千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個名字，但很顯然，他的內心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平和。
傻妞望著平靜的陸小千，猶豫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抬手一抹，兩方投影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兩方投影上分別播放著不同的畫面，但畫面的主人公，卻只有王學斌一個人。
一個畫面是王學斌沿著深不見底的深坑邊緣，緩緩踱著步子的場景。
坑洞里，距離地表不算深的地方，伴隨著他的動作，漸漸結起一道符文，將深坑封鎖了起來。
另一個畫面里，在游所為的棍棒即將砸中他的腦袋的時候，一道白光自王學斌右手劍指激出，直射入他的眉心。
正是這道玄光的保護，他才能憑借腦殼將小臂粗的棍棒撞碎，才能在挨了一棒子之后還保持清醒，拉著游所為同歸于盡…
看到曾經發生的一切，陸小千沉默了，默默的躺在傻妞的懷中，久久沒有說話。
一旁，傻妞繡手一抹，畫面化作閃爍著晶瑩光芒的代碼，散落在無垠的草原里，纖細白嫩的手輕輕的撫上了陸小千不自覺皺起的眉心，輕聲問道：
“…小千哥哥…他…是壞人么？”
聽到傻妞的問題，陸小千微微猶豫，隨即緩緩的搖了搖頭。
見到這一幕，傻妞娥眉輕輕挑起，嗅著陸小千的氣息，再次問道：
“…那他是好人吧？”
陸小千再次搖了搖頭，抬手攥住了傻妞的手，從眉心移開，輕嘆一聲，爬起身來。
“…他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只是滔滔大勢中的一個逆行者罷了…
逆流而上，不達目的不罷休…我恐怕永遠也比不上他…”
“小千哥哥…”
傻妞擔心的看著陸小千，感受到視線，陸小千也只是搖了搖頭…
“…我沒事…只是…我欠他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還的清…”
聽到陸小千的話，傻妞也站起身來，可愛的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草屑，跳到了陸小千的身邊，攥住了他的手，堅定的說道：
“…沒關系的，傻妞跟小千哥哥一起還，總能還的清的！”
看了看與自己心貼心的傻妞，陸小千開心的笑了。
“…是啊，咱們一起還…總能還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