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動事發突然,大家一股腦就跟著一起沖了過來,但實際潛入的時候肯定是不適合大家都去的。
“荃姐你行動不便,就和果果一起留在車里吧…然后花媽花爸你們兩位也——”
“等等,小愛要跟著你們一起——”
花見愛的爹還稍微心疼點女兒,擔心女兒出什么意外,花幽香反倒否決了對方的意見,“小愛要跟著他們去。卡薩布蘭卡家族的大小姐都要跟著去了,小愛為什么不跟著去?”
“雖然我本來也是要跟著去的,不過媽你這樣攀比是不是對我不太友善啊…”
花見愛的小情緒在花媽的威嚴怒目下變得不敢說話了。
“陳帆叔叔,要加油啊。”
果果強支著困意給陳帆比了個心,在小蘿莉的治愈下,陳帆也充滿了信心。
“好了…大家開始分頭行動吧。”
“沒問題。”
首先白家的弟兄們徑自往碼頭大門管理處走去,看守大門的警衛看到來勢洶洶的一大批人,立刻拉響了警報。
“停下來!什么人?”
“沒看到我們胸前的胸章嗎?卡薩布蘭卡家族,白河幫的!”
“白河幫?你們不應該是在青檸市活躍嗎…怎么跑到牡丹城來了?”
“我們想來哪里是我們的自由!我們接到線報,我們的一個弟兄被關在碼頭的一個倉庫里了,我們要檢查一下你們的倉庫!”
“檢查庫房倉庫可以,請問有預約嗎?”
“哈…這個東西怎么可能有預約?趕緊放我們進去!”
就在白老四和警衛們發生爭執爭吵不休的時候,陳帆領著白莉莉、花見愛和陸云深溜進了碼頭內部。
翻斗碼頭被林林總總幾百個工廠倉庫組成,工廠之間又全都是堆起來的集裝箱,除了燈塔的光芒比較麻煩之外,整體還是很好隱蔽的。
加上白老四他們拖住了大量的警衛,要想抵達客輪輪渡前并不困難。
“嗚哇,感覺我們好像在演警匪片誒!我好興奮呀。”
“噓…這個時候不要說話。”
“喔喔,知道啦——”
陳帆領著眾人經過了一個集裝箱,迎面一個手電打了過來,陳帆嚇得趕緊縮回,把身后撞到他的蘿莉們摁了下來。
“誰?誰在那里?”
手電筒越來越近了。
大家都嚇得心驚肉跳,紛紛展示出從前修行木頭人的入定技巧,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貓咪從在光與影的間隙里竄了過去,手電筒剛好有照到。
“什么嘛,原來只是貓而已啊。”
眾人紛紛舒了一口氣。
舒了一口氣的花見愛甚至還學起了貓叫。
“咪嗚”
“是誰!在那里學貓叫!”
手電筒朝著集裝箱這邊照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花見愛作為背鍋俠勇敢地站了出來——雖然是捂著屁股的形式。
“嗚喂喂!臭帆哥——”
花見愛被手電筒照了個正著。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么?”
“誒嘿嘿…”花見愛一邊揉搓著屁股,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這里學貓叫,喵喵喵喵喵——”
“什么鬼…你是從哪里鉆進來的?你是還有同伴嗎?”說著警衛就掏出了對講機,正當他準備用對講機溝通時,忽然被人往嘴里塞進了一顆豆子。
“嗚嗚…”
警衛掙扎了一下,很快就陷入了昏迷倒下。
瞌睡荷蘭豆,蠶豆與哈利波特中瞌睡豆的合體,因為魔法效果副作用太強而沒有被陳帆拿來當做零食售賣。
這根本就是個催眠劑吧!
眾人從集裝箱后面走了出來,驚嘆于陳帆的技術操作。
“沒想到帆哥還有這么危險的東西…我真是小看你了。”
“這種豆子…說不定能治愈失眠?”
“現在不是吐槽這個豆子的時候…”
陳帆拎著一旁的警衛,“來,幫忙把這個人拖走——要是被別人看到可不好了——”
“陳帆哥哥,”
白莉莉拉住了陳帆的衣角,“莉莉有一個更好的想法。”
“更好的——想法?”
陳帆推著三個丫頭大搖大擺的朝前走去,路上遇到了兩名警衛。
兩名警衛攔住了陳帆。
“你要干嘛去?這些女孩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個嘛…”
陳帆挪了挪自己的警衛帽子,“這三小孩是我在檢查集裝箱的時候發現的,她們說她們被困在集裝箱里,沒來得及趕上游輪,我得把她們送回去才行。”
警衛們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嘖…世家里也有這種愛瘋的野丫頭嗎?”
“也許是仆役的女兒,當然也有可能是那種關系啦,這事說不準的…不過,”其中紅一名警衛提醒道,“現在可上不了游輪,舷梯早就撤掉了,要等到明天上午才能聯系上船長——”
“那,我今晚就見不到媽媽了嗎——”
當夏林萌不在的時候,白莉莉就扮演起了夏林萌的賣萌角色——她雖然沒有夏林萌這么戲精,不過卻把小女孩內向害怕的一幕淋漓盡致地完美演繹了出來,讓在場的警衛不由在心中感慨AWSL。
“那個!我們可以試試去本部用應急溝通渠道和船長聯系,看看能不能——”
“去去!現在就去!”
眾警衛帶著幾人回到了保安部的本部,通過應急專線聯系了船上的人員,“啊…對對,是有幾個世家的孩子走失了…什么?沒有接到關于孩子走失的報告?”
這時陳帆一把接過話筒,“也許他們的父母也遭遇了不測!快點把舷梯放下來,我們查查看當下的情況。”
陳帆連騙帶哄,好說歹說,終于是騙到游輪放下了舷梯。
“接下來就全靠你們拖延時間了…”
趁著陳帆領著丫頭們走在前面的時候,陳帆小聲向三人進行了溝通。
“放心吧,帆哥…”花見愛沖陳帆勾起了大拇指,“我們一定會不負所托的!”
陳帆和丫頭們計劃的策略是讓丫頭們拖延時間,陳帆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的工夫偷偷去船艙尋覓夏林萌的所在。
“等一下。”
陳帆被攔在了舷梯之下,而游輪上的水手則向傳下喇叭喊道,
“無關人等不能上這趟輪船,孩子們上舷梯就可以了。”
陳帆和丫頭們都楞了一下,花見愛又在背后向陳帆作了個OK的手勢,然后推著白莉莉和陸云深一起前進。
讓她們…去救萌萌?
三個人…太顯眼了——
即便到時候找到了萌萌,也許還是沒辦法帶走她——
萬念俱灰之際,燈塔的光芒,照在了船舷上。
那個,不是…
救生梯的繩梯嗎?
這個時候為什么會吊在這里?
萌萌已經從救生繩梯上爬下來了?
雖然有這個可能,但是——
陳帆趁著眾人不注意,借助夜色潛入到江邊。
這條河陳帆并不知道有多深,不熟悉水性的陳帆,如果這樣貿然下河去爬繩梯,說不定萌萌沒救到,自己都葬身汪洋大海了。
但是,如果這個時候不去救萌萌的話…
陳帆咽了咽口水,腦海里浮現出與夏林萌一起經過的點點滴滴。
一直以來,她都為我做了很多事。
有些時候,甚至不惜生命危險為我付出…
那么,我偶爾也該…
陳帆硬著頭皮,跳入了一片漆黑的江水中。
唔咕咕咕…
唔咕咕咕…
“救¥&…命唔咕咕咕咕咚咕咚…”
陳帆在水里反復掙扎了幾次,差點直接被海水淹死了。
在生死關頭,他摸到了一塊飄浮的木板,逃過一劫。
“咳咳…穩住…穩住…”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深夜的江水能凍地陳帆一直顫顫發抖。
陳帆靠著浮板,濕透了的小包里取出一顆療愈奶凍,硬著頭皮吃了下去。
汽水糖也一起,拉滿…
陳帆竭盡全力,游到了游輪下的救生繩梯旁,一把抓住繩梯的一段。
一步,兩步。
一步,兩步。
雖然腳步還有點濕滑,但陳帆總算是爬上了游輪的救生梯。
我…一定是瘋了吧。
這艘游輪是一艘豪華游輪,船舷看著有數十米高的樣子,救生梯少說都有近千階了,這不禁讓陳帆想到當初爬上去的巍峨的15樓。
他依稀記得自己死前的那一幕。
在顧客的斥責聲中意識恍惚。
倒地。
瑟縮著身子,就像一條被鹽漬過的毛毛蟲一樣迅速萎縮。
蜷成一團。
其他人尖叫的驚呼聲逐漸平靜,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在那個繁華的大城市,活著的他連一條狗都不如。
倒不如說…現在很多狗的伙食,都已經比人要好很多了。
這是那個世界的他的故事,也是很多蟄居在大城市的年輕人的故事——當然,大多數人的生活不至于過的像他這么慘。
也許是連上帝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會讓他在這個世界以攜帶著金手指重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不必為了溫飽和活著就筋疲力盡。
沒有他為之打工的房東,也沒有被小鞋的同事和領導。
只有一群有些幼稚和中二的丫頭們。
夏林萌是這些丫頭里最特殊的那個。
她天生就像是個小妖精,明明是個半大的孩子,卻總能猜出大人們心里在想的事情,似乎什么事都掌握在她的算計之內,讓即便擁有金手指的陳帆也都常常著了她的道。
不過,像她這樣總是膽大妄為的臭丫頭,如果丟到原來的那個世界,肯定不到幾天就被拐跑了吧…
陳帆每爬一段距離就會歇下來吃一顆療愈奶凍和超嗨汽水糖,煉金工坊的零食讓陳帆一路堅持著不斷向上攀登。
不是所有人都會像陳帆那樣,愿意和一個半大的孩子較真。
但也正因為陳帆愿意和她較真,才讓她覺得煉金工坊是一個歸宿。
不,她認為煉金工坊是歸宿的重要原因,應該是那個才對…
應該…問問她的。
如果我真的想和她一起走下去的話,應該問問她那件事的。
我很在乎。
在乎她究竟認不認識過去的我。
她認識的是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還是“我”這個本人…
不管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我都應該告訴她我自己心中的最真實想法。
不僅僅是對這個問題的解答。
我也應該告訴她這些。
告訴她,關于我的真實想法。
只要,能再見到她的話——
陳帆的腳忽然滑了一下,整個人都斜靠著向后傾倒過去。
就在這關鍵的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雙溫暖的手掌,牢牢抓住了陳帆濕漉漉的手臂。
“唔…”
陳帆從無數的回想里回到了現實當中來。
“萌、萌萌…”
“你們還真的…來救我了啊…”
夏林萌披著頭發,牢牢抓住陳帆的手臂。
“拉住我!使勁!”
“明明…你再遲一點點救我,我就可以自己自救,和媽媽一起從游輪上逃走了啦…”
“真是個喜歡玩英雄救美游戲的…不成熟的…”
“大人呵…”
夏林萌拼盡全力把陳帆拽回甲板上。
陳帆和夏林萌一起平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甲板的另一頭還是一片混亂,碼頭也到處都是聚光燈影燈的光芒。
明明有滿天的繁星可以照耀,反而還用了這么多燈光…
陳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伸手勾住了夏林萌的小手指。
“今天…今天還沒有過去,對吧。”
“啊…是說,必須…說真話的,今天,對嗎?”
陳帆弓著身子,半撐在夏林萌面前。
濕漉漉的江水從陳帆的頭發上,滴落在夏林萌的臉頰上。
他大口大口喘著濁重的呼吸,但他仍在試圖保持呼吸的平穩,以免出現再一次的猝死記錄。
“還有一分鐘就過了十二點,你要是再不快點問的話,我可是又要拿謊言來騙你啦。”
“我…我想問的問題是…”
陳帆頓了頓,“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我指的是…我,而不是另外的‘我’,或者說——”
“嗯。”
夏林萌點了點頭,“我喜歡的是帆哥。”
“現在的帆哥;”
“煉金工坊的老板;”
“花了一根棒棒糖就把我騙來打工的奸商;”
“督促我學習寫作業的老師;”
“為我做可口飯菜的大廚;”
“喜歡吃我買的奶黃包;”
“愿意陪我一起去游樂園約會;”
“以為我出意外了,就奮不顧身地去找人算賬,呀,雖然賬算錯了;”
“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愿意請我去吃六塊錢麻辣燙的那個…小氣鬼;”
“還有——”
“不是,不是因為。”陳帆頓了頓,“不是因為,我長得很像,你過去認識的某個人,所以才把我看作——”
“笨蛋!這怎么可能嘛…”
夏林萌溫柔地撫摸著陳帆的臉龐,將陳帆擁入懷中。
“帆哥就是帆哥。”
“從來都沒有變過。”
“絕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是我…最重要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