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事情對孫超他們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他們并不知道因為段烈的隨手一擊,某個貧窮少女已經被“滴污滴污”的送進了醫院里,等待她的必將是堪稱天價的醫療費。
走過了那條略顯偏僻的街道,孫超將醞釀許久的問題拋了出來:
“其實有件事在山谷那里我就想問了,但不知道會不會冒犯到你,如果段副部介意的話,那我就不問了。”
段烈颯然一笑:“沒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只要不涉及到保密條例,孫宗師但問無妨。”
“那我就真問了啊,”孫超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道,“為什么你和鞏副部同為津涼支部副部長,但權責方面看上去差了很多?”
段烈聽到這話,并沒有被冒犯的情緒,反而笑著解釋道:
“這個就是你們對津涼支部的不了解了,其實在我們內部,副部長也是有級別劃分的,二十七位副部長中,排名前十的被稱為序列副部長。
其中第一位到第五位都是明神,一般都在潛修之中,并不怎么處理外界事物,除非部長有召或者發生什么極為重要的大事,他們才會出面。
至于第六到第十位,都是頂級金丹實力,正常情況下支部的各項事務都是由他們統一協調處理的,實在處理不了的才會進行上報。
至于剩下的十七位,就是一般外出辦事的副部長了,哪里出問題了哪里需要支援都是我們來上。
鞏副部身為排位第九的序列副部長,權責自然高過我這樣的普通副部長的。
而且更關鍵的是,鞏副部這個人和其他四位序列副部長有很大不一樣。”
“哦,怎么說?”孫超聽到這兒,忽然來興趣了。
段烈頓了頓,接著道:
“明神境對于普通金丹來說是極難跨越的一道天塹,可鞏副部早在十年前就能跨入明神了,但他卻選擇止步而不進。”
“這是為什么?”孫超疑惑的問道,“能說的詳細點嗎?我沒怎么見過世面。”
“行非凡事當然是因為抱著非凡的野心,這里的秘密其實大家也都知道。
修行者在金丹境界需感悟神魂才能順利跨入明神,為了增加成功率,許多頂級金丹在后期都借助各類神魂經法修行,每個人因為各自的情況不一樣,適合的法門也不一樣,而且也并不是說修行了就一定能成功,否則明神也就不會這般稀少了。
當然了,這些對孫宗師來說自然都是廢話,我說這些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引出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鞏副部修行的其實是聯邦內部最難的一門經法,名為塑神經!”
“什么經?”孫超差點沒反應過來。
“塑神經。”
“塑啥經?”
“塑神經。”
“啥神經?”
“…塑神經。”
段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孫超同樣有些蛋疼。
你說這神魂經法取啥名不好,非得叫塑神經?
這他媽不擺明了要把正常人給煉成神經病嗎?
難怪是最難神魂經法!
聽這名字就難得一批!
“不用管我,繼續繼續。”孫超擺手道。
“說到這個塑,塑神經,從它一百多年前被發現以來,這么長時間里,只有兩個人才將它徹底修煉成功,絕大多數都是半途而廢或者是直接轉修,根本沒辦法堅持到最后。
雖然它的修行難度光是聽著就已經很夸張了,可實際上卻更夸張。
修行這部經法的過程就是對自身的一種折磨,每次修行你都將品嘗萬蟻噬心剝皮抽筋般的痛苦,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些痛苦會逐步加深加大,直到摧毀你的意志,所以很少有人能堅持下來。”
孫超聽到這里不由得臉皮一抽。
這特么果然是神經病功法。
除了家中常備皮鞭火燭辣椒水的自虐狂,誰他媽能煉的下去?
段烈同樣不無感慨道:
“雖然有著這么多缺陷,甚至修行失敗會浪費大量寶貴的修行時間,但即便如此,仍有無數天才前赴后繼的選擇這套功法。
包括在聯邦內部金丹級兌換體系里面,塑神經也是極為上等的兌換物之一,除了一些絕品兌換物,就數它兌換所需的貢獻點最多。
這里面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塑神經一旦修煉成功,直接就會從金丹巔峰橫跨九階,成為明神巔峰,一舉縮短數以倍計的修煉時間!
并且塑神經自帶的攻伐秘技也是極為了得,哪怕和高階觀想圖相比,也不遑多讓!
就連某位大能以前都曾說過,塑神經上走的越遠,日后達到的成就便會越高,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人執著于這套功法。”
孫超聽到這兒不由暗戳戳的想著…
那位大能怕不是修煉塑神經失敗,所以才這么報復社會,只為將一大批后進有為青年全都帶到坑里去。
哼,反正他這樣的小機靈鬼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段烈長嘆口氣,搖了搖頭道:
“不過塑神經就算再厲害,也不是我這種普通金丹所能染指的,連明神都不知道何時才能達到,談什么明神巔峰呢?
如今最實際的做法,唯有老老實實做任務,辛辛苦苦攢貢獻,然后兌換一套比較好的神魂經法,看有沒有可能借機邁過那一道關卡。
不入明神,一切都是虛妄。”
“放心吧,段副部,”孫超指點江山道,“以我這十八年來見過的無數修行者來說,你的修行天賦就算不是最好的,也必然要劃入上等那一類,只要你堅守本心,穩步向前,終有一天總能得見明神,我看好你!”
段烈頓時一臉的受寵若驚,萬分惶恐道:
“不敢當孫宗師這般褒獎,以孫宗師的眼界,必然見過無數天才,碰到的俊杰英豪比我吃的米都多,我這種人怎么能與他們相比呢?”
“段副部,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說假話,”孫超眼神清澈,一臉坦蕩,“所以,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你的潛能之強,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
“是這樣的嗎?”
段烈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和困惑,隨后在孫超的注視下,慢慢變得堅定和決然,鏗鏘有力的回道:
“既然孫宗師都這么說了,那我段某人便信你一回,日后若能有所成就,必不忘孫宗師今日點醒之恩!”
“唉,這就不對了,就算有所成就,那也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和我有什么關系?你就好好努力吧!”
段烈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他長長一揖,一揖到底。
待到段烈重新起身,整個人的氣質都煥然一新,一掃先前的遲暮之態,變得更加進取和精悍。
孫超見狀,暗自點了下頭,接著說道:
“除了我剛才問你的那些,還有件事想跟段副部請教一番。”
段烈微微垂首,謙卑的道:
“孫宗師請講,段某人定當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