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不要移動尸體。”
胡勇準備讓人抬走老村長的尸體之時,趙唯出聲阻止了他。
胡勇皺眉看向他,說:“趙先生,你要做什么?這件事與你們無關。”
趙唯回頭看了一眼,村民基本上已經都聽了胡勇的話,各自回村去了,現在胡勇只留下了兩個大漢,加上他自己,也就三個人。
“長江,攔住他們。”
趙唯說到。
“好。”
王長江捏了捏拳頭,擋在了胡勇身前。
王長江的頭腦并不出眾,他自己也很清楚,比起列車上某些在現實世界就驚才絕艷的人來說,自己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能看清楚局勢,所以…每一次任務他都能抱中最恰當的那條大腿,給他打下手。
而這次,他選擇了趙唯。
趙唯很聰明,他曾說過,在上車前,他是現實世界的一名銷售經理,那個行當,腦子慢,沒有眼力勁的人是不可能做得來的。
“你們要干什么?給我讓開!”胡勇顯然是生氣了,他用力一推王長江,竟發現眼前這個壯漢紋絲不動!
孟月略微看了一眼胡勇三人和王長江之間的沖突,徑直走向了趙唯。
趙唯看著孟月,說到:“來,搭把手,我們把他拉出來。”
孟月點點頭,和趙唯一左一右,將老村長從樹洞里拖了出來。
尸體這種東西,對于孟月來說已經不算什么了,即便老村長被撕裂的下巴在搬動之下微微顫動,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趙唯把手伸到村長的口袋里,上下都搜了一遍,竟然真的被他搜出了一個小冊子。
“外鄉人!把東西給我!”
看到這個小本子后,胡勇立刻便急了,他指揮著身后兩個壯漢一擁而上,三人推搡著王長江,已經動起了拳腳。
然而,王長江要比他們想象中能打得多,他似乎受過專門的格斗訓練,三個農家漢的王八拳根本就打不中他,反而是他們,一人被王長江一拳擊中胃部后,蜷縮在地吐著酸水,半晌起不來。
擺平三人后,王長江扭頭看了一眼趙唯。
趙唯打開了村長的小冊子。
孟月湊上前去,二人一頁一頁地往后翻。
“胡文山,胡勇,賈大林,鄭成枝,謝華,楊福林,馬樹,劉平安,吳萬富。”孟月低聲念出了這九個名字,疑惑地看向胡勇:“這個小冊子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只有九個人的名字和手印?”
胡勇抱著肚子躺地上裝死,也不回答。
趙唯皺著眉頭,又看了一遍這九個名字。
這本小冊子上什么內容都沒有,每一頁都只有一個名字與一個紅色手印,一共九頁。
“村長就叫胡文山吧?”趙唯忽然問到。
胡勇裝作聽不見,只是狠狠地瞪著趙唯。
“你不用裝傻,這種事隨便找個村民就能問出來。”趙唯走向了胡勇,“這九個名字,是你們九個人之間的某種約定,你身邊那兩個人,也是這九個名字中的其二吧?”
胡勇面色一變,但仍是沒有開口。
趙唯也不急,他慢慢地走向胡勇,蹲了下來,用小冊子拍了拍他的臉:“不說也沒關系,反正死的不是我,九個名字,謝華已經死了,你爺爺胡文山也死了,回村后我再去查一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已經死了,早晚會輪到你,還有你們。”
趙唯看了那兩個村民一眼。
胡勇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從地上爬了起來,狠聲道:“你還敢回村?你只要敢在村子里出現,我就讓全村的男人抓住你,打死你!”
趙唯輕蔑地一笑,突然抬腿一腳踹在了胡勇的小腹上。
胡勇眼珠一鼓,再次跪倒在地。
“你敢嗎?你如果真的敢,就不會支開所有村民,只留這兩個自己人了,至于我們…你估計以為,我們馬上就會離開村子,壞不了你的事,對吧?”趙唯低頭看著胡勇,低聲道:“我想想,你們要做什么…賣了那棵老槐樹,分錢?不…沒那么簡單,所有村民都已經知道了要賣老槐樹這件事,你們也沒有瞞著,那還有什么事是他們不知道的?你覺得,我告訴他們之后,他們會先綁住誰?”
“你知道?”胡勇眼珠一轉,惡狠狠地說:“我勸你不要管閑事。”
趙唯站直身體,對孟月和王長江說:“走吧,我心里已經有底了。”
王長江和孟月點點頭,三人剛準備回村,忽然…孟月渾身一僵,立刻扭頭看向四周。
趙唯察覺到她的異常,趕緊問:“怎么了?”
孟月神色變得異常難看:“起霧了,而且…阿云不見了。”
趙唯和王長江面色齊齊一變,阿云!她沒有隨著村民一起回村,但現在卻不見了!不對…她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沒有人察覺到這件事,就像阿云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
“趕緊離開這里!”
趙唯第一個往村里的方向跑。
孟月卻臉色難看地說:“遲了,霧封路了…”
槐村。
詢問了兩個村民后,段續找到了正確的路。
他走上前去,敲響了房門。
“誰?”
謝華的女人聲音帶著慌張,但還是打開了房門。
上午的陽光在段續身后亮起,映在了這個女人和她懷中的孩子臉上。
小孩驚恐地抱著媽媽,以為眼前的人是來打爸爸的。
段續說:“我能進去嗎?”
女人遲疑地向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讓段續進了院子后,立刻關上了房門。
段續站在原地,看著她:“為什么放我進來?”
女人抱著孩子,低著頭:“我知道你是村外來的人。”
“村里和村外的人有什么不一樣嗎?”
女人將懷中的孩子又抱緊了些:“他們不會敲門,一般是直接踹門,他們也不會問我能不能進來,都是直接往里闖。”
段續抬頭往屋內看了一眼。
雖然是早晨,但謝華的屋子里還點著蠟燭。
那只蠟燭即將燃盡,女人抱著孩子進了屋里,又點亮了一截蠟燭。
“他死了,家里沒錢了,村里停了屋里的電。”
女人有些局促地說。
“沒事,我習慣暗一點。”
段續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