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王予禮和白非玉倒是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
“白…白小姐,你不害怕嗎?”
公寓一樓的大廳里,王予禮疑神疑鬼的看了四周一眼,結結巴巴地問到。
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和白非玉兩人已經在藍天公寓的門口站著了。
王予禮不是一個內向的人,而白非玉,看上去絕對不是外向的性格。
從上車以后,她就開口說過那么一句話。
總而言之,和白非玉呆在一起,王予禮渾身都不自在,盡管單單從外表上看,白非玉是一個充滿青春活力的美少女。
其實,在問出這句話后,王予禮根本就沒有期待白非玉會給他一個回答,但沒想到的是,白非玉真的開口說話了。
“怕,你沒發現我連泡泡糖都吐掉了嗎?”
她手中捧著一本從大廳書架上取下來的黑色封面的外國小說,饒有興致地看著。
王予禮聽不出她這句回答里有多少誠意,在他看來,白非玉毫無疑問是一個怪人。
她的言談舉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但即便如此,現在能稱得上同伴的,也只有這個渾身透露著怪異氣息的女人了。
“他們為什么還沒來…難道…是我們走錯地方了?”
王予禮一直在碎碎念。
“拜托…一定要來啊…溫升說,只要攢夠三千天,就能永久下車,我們大家通力合作,一定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一定不會…”
“哦?”
白非玉忽然眉頭一動,合上了小說,用它的側面托住下巴,看著王予禮說:“你相信那個誰的話?”
“你…你說的是溫升嗎?”王予禮一怔,低聲道,“為什么不相信他…”
白非玉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說:“那我問你,為什么是三百六十五天?”
王予禮愣了好半晌,他沒能理解白非玉這個問題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大腦靈光一閃,他才想起溫升曾說過的話:下一站,是他和你們三人到站,共四人執行任務。這個任務,如果你們順利完成,就會獲得三百六十五天的壽命獎勵。
“這…難道不是規則嗎?”
王予禮摸不著頭腦地說。
“也許吧,不過…如果你的車票上也扣掉了九十天,我想這可能就不是巧合。”白非玉精致的臉龐藏在了兜帽之下,若有所指地說。
王予禮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掏出車票,翻轉到背面一看,那本該記錄著壽命的數字此刻竟然是一個刺眼的——0!
這種時候,哪怕是再蠢的人都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剛好是四個人,每個人扣掉九十天,存活的獎勵是三百六十五天…
“難道說…真正的獎勵只有五天嗎…”
“不,沒有存活獎勵的天數。”
白非玉還沒有回答,一個男人的聲音便在大門處響了起來。
王予禮與白非玉扭頭一眼,前者頓時驚喜出聲:“你是…段續?你終于來了。”
段續沖他和白非玉點了點頭,朝二人所呆的沙發走了過去。
“時南呢?他還沒到?”
王予禮搖了搖頭:“沒有,我和白小姐應該是最先到的,我們醒來就已經站在這棟公寓的門口了。”
“不過…段續,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王予禮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字面意思。”
段續好整以暇地坐在了白非玉旁邊,平靜地回答到。
他瞟了一眼白非玉手中的外國小說,黑色封面上寫著一串暗金色的字母——Soul chip。
“你是說,溫升在騙我們?!”王予禮的情緒略顯激動。
段續微微側身躲過了他的唾沫星子,說到:“也不全是,照我估計,九十天的壽命就像入場的籌碼,最后的贏家自然可以帶走所有籌碼。”
“他那句話不是在對我們說,更像是在對時南說。”
段續這些話說完后,白非玉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了他一眼。
“四個人,每個人九十天的籌碼,總數三百六十天,但他說的是三百六十五天,我不認為那個誰會在這種地方說謊。”
白非玉的聲音帶著些天然的疏離,就像她扣在頭上的兜帽一樣,將他人的視線與自己隔開。
“所以,那五天,就是多出來的五天。”段續狀若無事地打量著整個藍天公寓一樓大廳的構造,尤其是盯了好幾眼天花板。
“時南說過這么一句話,要想逃出生天,一共有兩個辦法,一是撐到列車的下一次到來,二是…徹底干掉那些東西。”段續終于收回目光,落在了王予禮和白非玉身上,“多出來的五天,也許就是下一次列車到來的時間,換句話說,這是我們呆在這棟藍天公寓的時限。”
說到這里,段續忽然笑了笑:“不過這些都沒有證據,全是我自己瞎想的,你們隨便聽聽,不要當真。”
“不對!”王予禮忽然出聲。
他起身看著段續,茫然地說到:“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豈不是…我們之間不是齊心協力的隊友關系,而是勾心斗角的競爭關系?”
“嗯,成語用得不錯。”
段續點了點頭。
“怎么…可能…”王予禮一屁股軟倒在沙發上,喃喃道。
“沒什么不可能,你留意過溫升說那四個字時,時南的神情嗎?”段續忽然問到。
王予禮迷茫地看著他:“哪四個字?”
“任務,交易。”回答段續的,是白非玉。
段續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時南的神情告訴我,溫升的話有所隱瞞,這一串代表壽命的數字還有其他的獲取方法,比如…掠奪。”
“掠奪?怎么掠奪?”
王予禮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喉嚨發干,他自詡比眼前這一男一女大上七八歲,各方面應該都會有些優勢,不過目前來看,他錯得很離譜。
“那方法就多了,比如這次,在最后的關頭,把我們三個全干掉,不就可以獨吞三百六十五天了嗎?這也是溫升暗示時南做的事,你不會沒聽出來吧?”
段續笑瞇瞇地看著王予禮。
“咳…當然…當然聽出來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白非玉忽然盯上了段續。
段續則毫不示弱地也直視著她,說到:“那你呢?”
“很好,你們都到了。”
正在這時,時南的聲音出現在了大門處。